看~
月华如丽沙般正透过无垠的黑幕倾泻而下。她的裙摆飘逸洒脱,莹莹闪闪,所过之处无不亮出一抹炫目的光晕。相应的,城中草木也不再像白日里那样现实。它们或模糊或空幻,仿佛都在保守着某种不可窥探的秘密。
突然!
一记黑影从屋顶袭来,且于忽高忽低中巧妙避开了打更人的抬头,并速速消失在了檐下的飞鸽之间。
“姑娘,温水已经备好!”
“好,下去吧!”
回应声里,苏苏缓步走出内堂,然又搅了搅水面上的花瓣。那青葱玉指间的凝露瞬间就变成了“精灵”,你追我赶而好不快活。
静影沉璧,薄雾轻笼。
苏苏只用了一个转圜,便将周身的玉骨冰肌泰然呈现,并把婀娜的线条,温润的凝脂,还有那绯红的峰顶,全都推向了“万般风情绕眉梢”的极致。
可谁曾料想,如此动人的画面竟被一位陌生男人给瞧了个正着。
他是谁?
他怎么会在苏苏的厢房?
其实~早在丫鬟进来送水之前,此人便已经在房内了。他本想探几下就撤,可脚后跟都还没站定,就被主仆俩的对话给“逼”向了屏风。
面对这“芙蓉入水百媚生”的幻境,黑衣人真是又惊讶又羞臊。毕竟作为“严谨父亲”的儿子,别说喝花酒了,就是在贵胄的宴席上,他也很少能与别的女子攀谈。
“她~~~?”
“她怎么说脱就脱了!”黑衣人囹圄自问,那潮湿的水雾几乎都快沾满了全身。“阿翁让我来查一查苏苏姑娘的底细,还反复叮嘱万万不可白日前来。说是“剑走偏锋”才能查出真相,可,可他老人家也没说会遇上这样的状况啊!”
轻薄的水气中,苏苏捧起的温水四处低溅,并震得木桶里的涟漪如顽童般绕着玉蒲折折回回。激浪三打不过峰,退岸又起碎成空。
“我的脸怎么这么烫???”
“莫不是刚才那个丫鬟给我下药了???”
黑衣人一边摸着通红的双耳,一边透过遮布小心翼翼地喘着粗气。说不心慌意乱,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她究竟是谁?”
“为何生得如此娇美?”
“人人都说这紫云阁中的姑娘貌美如花,千娇百媚。原来,原来都是真的!”
“哗~~~!”
不待黑衣人感叹完,一卷厚密且细软的璎珞便已顺着苏苏的脖颈倾泻而下。那是她的青丝,也是遮蔽视线最好的屏障。
“臭小子,居然还敢偷看!”
“还真以为老娘没发现?”
“切~!”
“不对,这人身上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味。”
话音未落,苏苏眼底的金圈业已成火,且令周遭的水雾纷纷全速向其靠拢,更在眨眼间又化作了一个透明的人形!
“是他?”
“朱八三!!”
“听说这憨货前夜刚被人追杀就让一位公子给救了。莫非正是此人?可,他来我这里做甚?”苏苏眉头微锁而褪去了脸上的大半红润。“难不成~,朱八三也在查粮仓失窃?”
伴着自己的私语,苏苏赶紧又划拉几下清波,好让水声能一直禁锢住对方的行动。
“若朱八三跟这小子都是主公的人,那主公是不是对我起了二心?”
“应该不会。”
“我替主公收集情报已有多年,不至于为了最近的一点小疏忽而生分!”
“可如果他不是主公的人~~~!”
说是及那是快,苏苏的双唇才刚刚闭合,远处的纱衣就以自动飞了过来。十指回寰,妙手轻弹。纱衣裹住了大部分的肌肤,却唯独留下了两颗温润的玉团继续映衬着水面上的光晕。
“我靠~!”
黑衣人赶紧低下头去,因为他脸上的羞涩已然凝固。哪怕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区别,也看不透眼下应该如何是好,但他的心却是越跳越快。那份“快”甚至都把夜行衣给扭曲变了形,更不断地迎接着一股又一股的正阳巨龙顶上了腰。
“公子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聚呢?”
“她发现我了?”
“出来吧!你还想偷看多久啊?”
“咳,我没有偷看!”单手捂眼的黑衣人摸索着从屏风后走来,且还不忘了挺起胸膛地问。“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喏~!!你自己看。”
这时,黑衣人怯怯地睁开眼,并透过细缝看向了苏苏手指的方向。
什么?那是什么?鞋尖上竟有一团白色的污迹,没有斑驳,没有束缚,但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腥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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