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当南宫濬平稳睡下后，一老一小便一前一后地走向了楼外。

“小鬼～，你想学武功吗？”

“我？”玄台用手指着鼻子问。

其实他从来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在葛家村没有，在青川也没有。因为于他而言，最重要也是仅有的一件大事：那就是赚钱！

“我不学～！”

“不学？当真？”

御风真人微微皱眉地问：“你可知这练武之人既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还天下之太平，而且还能。。。”

“能赚钱不？”

“赚～，赚钱？”

“对啊！我来青川就是为了赚钱，然后便回村去救阿姐。”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能为了区区几两银子，以至目光短浅呢？”御风真人揪了揪自己的胡须，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壮志在我胸”的豪情。“有人说银子是个好东西，但我觉得它也是一件最没用的东西！”

“哦？前辈这话怎么说？”

“不明白？”

“嗯，不懂！”

“好，那我问你。你为何要赚钱？”

“为了救我阿姐！”

“那你阿姐又为何需要你来救呢？”

“因为她被山匪头子给劫了，说不还上银子就要把她卖去青楼。”玄台有些着急地边说边颤，就连脚下的黑靴也跟着抖了起来。

“那我再问你。你觉得这些山匪为何敢欺负你们姐弟俩？”

“因为～，因为他们是无赖！”

“不，那是因为。。。”

“你！”

“太～！”

“弱～～！”

晴天霹雳，万籁俱寂。

这三个字就如同芒刺般深深扎进了某人的心窝。其实对于自己的弱小，玄台反思过，也懊恼过，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拜师学艺”。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能够跟着叔辈们一起上山砍柴，下河捉鱼，就应该是他的宿命。甚至在来青川之前，他连“走出葛家村”这样的事都不敢奢望。

“老夫虽不知你为何会欠债，但就从你现在来看，这其中定有蹊跷。”

“这都能看出来？”

“喏~，你自己看！”御风真人指了指玄台的衣衫，然后继续解释说：“粗布，黑靴，朴实无华，由此可以看出你并不喜好奢靡。”

“再者，当欠债发生后，你没有选择逃走，也没有拒不承认，反而还一心想着如何赚钱。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这笔债务若不是因你而起，也至少是因你的至亲而来！”

“前辈～！”

玄台似懂非懂地盯着御风真人。

“借于昨日南仲的话，老夫大胆猜测，你的债八成跟贾府有关！”

“对！”

玄台举眉半寸，并在一声叹息后说起了这件糟心事。

所谓糟心事，多半都牵扯着“贪嗔痴”的劣性。就像池中的鱼儿为了多吃几口虫食，亦会铤而走险地浮出水面，哪怕冒着被人捕捞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听！

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奏响了鱼儿躲过一劫的庆幸，也把玄台的故事和盘托了出。

“原来如此～！”

双手后背的御风真人迎着天光踱上几步。

“那你就更需要变强！强得贾府不敢霸凌，强得山匪不敢掠夺，强得足以保护任何一个你想要关心的人。”

“只有这样，方能一劳永逸！”

“可是我。。。”

“不急不急！”

其实从昨晚开始，御风真人就发现玄台骨子里是个极为“倔强”的人，所以收徒之事还需循序渐进的好。

“拜不拜师，你自己慢慢考虑。”

“不过，老夫今日却可以先教你一个保命的法子！”

“真的吗？真的可以保命？”玄台眼珠子往外一瞪而略显吃惊地问。

“怎么？你是不想学？还是看不起老夫的武功？”

“不不不，前辈误会了。小子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而且。。。”

“而且什么？你大胆地说！”

“呵呵，其实也没啥。”玄台稍向池塘一侧退去半步，彳亍中还特意避开了真人的目光。“小子说过，以后想同公子一样拜入剑如宗。可如果现在学了您的功夫，那还不得被师门撵出来啊？！”

“呸。。。！！！”

“老夫的武功可比他们剑如宗强多了！”

听闻如此，御风真人的心里顿时掀起了层层波澜。就连刚才那一丝“不可着急”的念头，也被“嫉妒”给一脚踹进了谷底。

“前辈～，我。。。”

“啰里八嗦！”

不待玄台把话说完，御风真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就飞上了屋顶。

“气走丹田，韧如游丝，聚力化虚，断步而浮云散～。”

“小鬼，看仔细了！”

御风真人一边说一边亲身示范，那步步生风的洒脱，那气如游龙的姿态，在一片恬静中将“强攻”化作了“散漫”。

“这套掌法讲究拳脚相互，上下同心。哪怕没有灵力，也可助你轻巧如燕，亦能行云流水般地避开近身攻击，以图在夹缝中先求生，再制敌。”

“太快了，前辈。”

“我看不过来！”

“那就别看，用你的身体去感悟！”

听御风真人这么一说，玄台的心更乱了。那些词儿啊，令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书，可哪怕只是依葫芦画瓢，也觉得浑身都不在线。

你摇，我也摇。

你再动，我可不敢动！

“前辈，这里太高了，我站不稳。。。”

“站不稳就对了！”

说是及那时快，御风真人嗖的一下就奔向了玄台，并扣住他的手腕来回比划。那招招同步，寸寸同光的场景几乎与“提线木偶”一样憨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