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所有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成员们该回来的也都已经回来了，到点就坐在一楼各自的训练椅上开机等秦教练。
“总感觉秦教练今天来的有点晚啊，不会又要宣布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吧。”
阿耀插好耳机线，转头看向旁边的海旺。
海旺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秦教练上次迟到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还记得吗？”
阿耀继续转头，这次看着刘子成。
刘子成刚进游戏，注意到阿耀的视线后也摇摇头。
“我记得好像是……说什么明天要去参加什么走秀之类的，不是，这都开赛了，不会又整这些幺蛾子吧！”
阿耀打了个响指，意味深长地说道：“对！就是这样！我觉得今天准没什么好事！”
边榕有些好奇地看着三人讨论，他以前只是在比赛里看过秦教练的优秀bp，而且听说他还是个铁血教练，对待队员们十分负责而且还特别地严格。
但是关于他迟到的时候发生什么事，的确不清楚。
而且从百休琛的口中得知，梦队俱乐部里面的水很深，他也不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片刻后，秦教练终于从楼上下来了，他怀里夹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面全都是他对游戏理解的总结和各种赛场上的经验和资料，面色严肃。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假装并不在意的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海旺还趁机组好了队伍，把其余几个人都拉进了自定义里。
“今天晚上在开始正式训练之前我先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秦教练神情严肃，但眼神却不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仿佛有些心虚。
大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秦教练继续往下说。
“今天我和经理去总部那边开会了，接到通知，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一次调整，大家都听好了，海旺和边榕，你们两个以后要加强互动，阿耀和刘子成，你们两个还和以前一样是一组的，至于白神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他也和以前一样，大家都清楚了吧？”
秦教练说完这些话后瞬间松了口气，就像是刚刚结束了什么酷刑一样，但看向队员们的眼神依旧虚虚的。
“又搞这种东西，真是服了！”
阿耀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好气地小声吐槽道。
秦教练也知道队员们不喜欢总部安排的这些事，他伸手往下压了压，“好了都别多说什么，这也是总部那边的安排，年末都有KPI的，完不成被扣工资的人可是你们。”
“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啊！”
刘子成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瞬间瘫倒在椅子里。
“搞不好还要扣钱，本来就赚得不多！”
随着经济大环境的走低趋势，电竞行业规模也跟着缩水，整个赛事的奖金水平也比以前低了许多，甚至一些小型比赛的奖金要么直接砍半，要么就直接取消比赛了。
在所有俱乐部都不好过的时候，梦队的俱乐部这几年却过得风生水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总部的经营策略。
他们只会挑颜值高、能力看得过去的选手，几乎是把他们当成男团来培养，其他队伍都戏称梦队为会打游戏的男团。
而刚才秦教练隐晦所说的那些话，边榕也反应过来了。
其实就是总部那边要求队内成员两两分组进行卖腐，这样能圈住更多粉丝，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喜欢的cp花钱，而且有了cp就有热度，选手们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美其名曰为“顺应现在年轻人的喜好”。
夏季赛之前的那个赛季经理Yang就对他们提过此事，当时梦队的成员们都惊呆了，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进俱乐部不仅仅要会打游戏，而且还要会立人设、卖腐……
边榕突然想到，刚才秦教练说百休琛也被指定了卖腐的对象，而且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那个……
是谁？
之前为了尽量不去接触和对方有关的内容，所以边榕隔绝了自己与百休琛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他和谁走得比较近。
但如果是队内成员的话……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毕竟阿耀他们看起来就是典型的直男，对百休琛也只有崇拜而已，而且队员们明显都对这种活动比较抵触，在一起卖腐应该也只是为了完成俱乐部的任务罢了。
边榕低着头没细想，视线一直都放在屏幕上自定义环节，看着百休琛那个游戏自带的头像。
但突然秦教练将头转向边榕这边，“边榕跟我过来一下，有话要和你说。”
边榕突然抬起头来，晶莹水润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疑惑，没想到秦教练会专门叫他一句，但还是站起身来跟着去了。
其余的成员们都没有抬头看，他们大概都明白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边榕跟秦教练来到客厅的一角，秦教练整个人靠在墙壁上，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犹豫了几下后还是开口：“我刚才说的你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我看你和海旺平常关系还挺不错的，以后多约着一起双排一下什么的就行，剩下的粉丝都会自己脑补的。”
“嗯。”边榕觉得这样的营销方式有些让人不舒服，只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年末的KPI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啊，就是年末的时候会统计你们的cp周边一共卖出去了多少套，销量不达标的人要扣工资的。”秦教练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都为自己脸红，可他没办法，他在庞大的资本面前卑微地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可能会被人碾碎的蚂蚁，“没办法的，俱乐部就是这么规定的，现在这个世道就这样……”
边榕微微蹙眉，但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现在作为一名刚进职业的普通选手，自知也同样没有和俱乐部叫板的能力，等实力到了俱乐部都忌惮的程度，说不定才会有能说得上话的资格。
秦教练食指轻点了两下旁边的桌子，薅了一把头发，然后小声道：“行了，那什么我们就先去训练吧，这些东西以后有什么不懂的——”
话还没说完，边榕突然打断了秦教练的话：“那个，秦教练——”
秦教练转头回来，看向身后的边榕，疑惑地微微睁大眼睛：“怎么了？”
边榕看着秦教练的眼睛，认真问：“百休琛呢？他的……是谁？”
秦教练笑了笑：“是隔壁影队队长青箐，不知道俱乐部那边跟影队有什么协议，他们队那边好像也在搞这些规定。”
“……”边榕沉默片刻，勉强挤出微笑，“原来是这样。”
也就是是说百休琛在他来队里的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和其他人卖腐了吗？
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在粉丝们面前做了很多展示亲密的事？说了很多暧昧的话？
边榕有点混乱地回到座位上，训练也宣布正式开始。
还没轮到他选角色的时候，边榕突然看到游戏的私聊小窗口突然弹出了百休琛的对话框。
BX：今晚跟你解释，你不在的时候我想的只有你。
BX：没有和其他人搞过暧昧。
BX：小榕，专心训练。
如果是以前的百休琛，他可能不会第一时间就察觉边榕的心情。
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会用开赛前几秒的时间抽出空来给他解释，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边榕伸手滑了几遍聊天记录，快速打下几个字回复过去：
R：好。
想了想，又多打了几个字。
R：你也是。
他很快就回过来。
BX：我会的，小榕。
虽然一楼训练处和二楼训练处相隔一个楼层，但百休琛能从楼上恰好能看到边榕低着头的样子，看他关闭了屏幕上的对话框专心选角色后，他也将对话框关闭，针对对面的阵容开始选角色。
晚上的训练与以往一样，百休琛实力百分百发挥了出来，而人类这边有了边榕的副指挥加入后思路更加清晰了些，不至于快速被百休琛平推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结束训练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阿耀一边伸懒腰一边大声：“有两个指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海旺也对着边榕竖大拇指：“终于有人在我溜鬼的时候接替指挥位了。”
以前梦队只要海旺开始溜鬼队内对局势的把握就开始有偏差，不过现在可算是好多了。
边榕微微一笑，感到有些疲倦的他率先收拾好东西准备上楼，“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急什么啊，反正明天也没有比赛，再玩会儿呗。”
刘子成转头对众人道，“肚子饿了，点个外卖先。”
“你自己玩吧，今天又是开幕又是比赛的，我累了。”
阿耀伸着懒腰站起身来，而边榕已经上了楼梯，朝着三楼的方向走去。
刚刚打开宿舍门，边榕就忽然被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拉入怀抱中，“小榕。”
边榕感受着男人有力的怀抱，感觉一天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他把头就这样埋在里面，闷声说：“其实你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
“不行，”百休琛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双眸子认真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必须要和你解释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