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海滩之梦，全族后悔
颀长的美男鱼轻巧一跃，落入海面，肌肉完美的身体在水中游动，若隐若现，引人遐思，充满力量感的绝美鱼尾在空中一甩拍向海面，向着月亮的方向远游而去。
游戏屏幕黑了下去，一支PV已经放完，PV的名字叫“人鱼充满虔诚的沐礼（删改版）”。
删改版都这么惑人了，蓝欣然不敢想象完整版是什么样子。
蓝欣然咬牙，感觉自己已经被这游戏套住了，她原本就放不下游戏的配音CV，现在连游戏的御用COSER都放不下了。
才玩游戏几天，就吃得这么好。
她的时间、她的钱包，是不是要护不住了？可偏偏，她心甘情愿！
蓝欣然握拳，有钱太重要了，一定要比从前更努力地赚钱！只要钱够多，无论游戏以后再出什么氪金福利，她都能轻轻松松解锁！
蓝欣然斗志昂扬，一点困意都没有，甚至因为人鱼CV与人鱼COSER的完美结合灵感爆棚，离开直播间后直冲工作室，准备设计一款人鱼主题的新发簪！
灵感如泉涌，蓝欣然奋战到了半夜，初版的样品出来，因为高度脑力运动产生的疲惫姗姗迟来，她困得起不了身，直接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一直在想人鱼的事情，睡着之后她梦到了游戏PV里的场景。
还是那片月亮下的海滩，还是那条俊美无俦的美男鱼，不同的是，在使用沐礼的人鱼多了她一个。
梦中的蓝欣然长出漂亮的鱼尾，她成了一条美人鱼，除了鳞片覆盖的地方，光洁的锁骨、纤瘦的腰、平坦的腹部都洒满了海面折射的波光。
美男鱼用蓝欣然最喜欢的声音笑着对她说：“郑重的沐礼是人鱼拜见神明前必须进行的仪式，我们要用最清澈的海水清洗身体的每一处。”
美男鱼伸出他纤长好看的手，捧起海水轻轻洒在了她身上。
蓝欣然被冷得打了一个哆嗦，但是对上美男鱼那张漂亮的脸，她实在说不出拒绝，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声音在说话啊，她应该享受他的服务。
美男鱼用他微凉的指腹触碰到了她的鱼尾，认真地开始清洗她的每一块鳞片。
凉意从鱼尾向上蔓延，随着他指尖的移动一步步来到了腰腹处。
蓝欣然忍不住开始颤抖，她说不清是因为美男鱼的举动，还是因为海水的冰凉，察觉到他的手指撩起的海水一直泼在腰侧，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我觉得有点冷，你能不能用魔法加热一下海水，洗冷水澡对女生的身体不好，我还是习惯用热水沐浴。”
美男鱼抬眸看她，疑惑地问道：“你觉得冷吗？那你为什么不关窗户？”
蓝欣然：啊？？？
她不是在享受美男鱼的服务吗？怎么突然牵扯到窗户了？
这偌大的海面，哪里来的窗户？
等一下，窗户？！
蓝欣然猛地清醒，她睁开眼睛，一眼看到被夜风吹开的窗户，窗帘已经被风吹得飞舞起来，掀起的窗帘纱幔在她腿边翻飞，它带来的冷风吹到了因为趴在桌上而露出的腰部。
蓝欣然捂住脸。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定力竟然会这么差，只看了个游戏PV，做梦就代入进去了！
也只有梦里才会有这种好事，她喜欢的声音搭配了一张她喜欢的脸。
蓝欣然拉了拉衣服，起身去关窗，她看了看工作台的初版样品，把东西简单收拾好，回卧室洗漱去睡了。
卧室空调的温度十分合适，蓝欣然没有再梦到海滩和美人鱼，但她梦到了绝美的绒花发簪。次日醒来，匆忙洗漱之后就再次冲到了工作台，试图把梦中的绝美发簪还原。
上午花太多时间还原梦中仙品了，蓝欣然只能把爆款发簪的工作都堆积到下午，没有时间上游戏。
希望小人鱼真能按照她计划的那般走剧情。
人鱼族群聚居的海岛上正在进行一场重要会议。
人鱼族长名叫赛莲妮尔，她长相英气，眼神坚毅，虽然因为大病一场面色有些虚弱，但整个会议中无人的气场能胜过她。
此刻，她表情凝重，向众人告知死亡渊防护魔法阵的最新近况。
根据水晶球占卜和人鱼强者实地查探，他们已经弄清楚死亡怨气扩散的具体原因：
有两只恶魔来到弃海，他们和死亡渊对面的光明神殿海船发生激烈冲突，不仅杀死了整座海船上的光明神殿人员，还把所有神殿人员的尸体都丢进了死亡渊。
神殿人员的肉身和灵魂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那些能量被死亡渊中的死亡怨气吞噬之后，竟然催生进化出一只强大的死亡怨灵幼体。
死亡怨灵是地狱中的恶兽，它没有神志，只有吞噬的本能，所过之处，无论黑暗造物还是光明造物，一切生物都会成为它的食物，化作灰烬。
死亡怨灵的幼体是沉睡状态，但死亡怨气会不断向外蔓延、蔓延、再蔓延，摄取到足够的力量供死亡怨灵成长苏醒。
赛莲妮尔：“最多半年，死亡怨灵的完全体就会苏醒。我们必须在半年内尽快撤离弃海！”
一只完全体死亡怨灵的杀伤力堪比十个初级魔导师合力，以他们族群目前的实力，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长老们和其他与会人员都忧心忡忡。
一名长老紧皱眉头，还带着些盲目乐观，“光明神殿曾经宣告世人，会用圣剑与净化魔法斩尽一切死亡怨灵，他们会来处理这只死亡怨灵的吧？”
另一名长老嗤笑道：“怎么可能？光明神殿虚伪至极，一向以利为先。
现在恶魔主动杀死了一个光明祭司，他们正好可以去黑暗神殿那里讨说法和要赔偿，哪里还愿意花时间来这偏远的弃海。”
另一名祭司也嘲讽道：“杀死一只死亡怨灵的幼体，哪里有杀死一只生灵涂炭的死亡怨灵完全体来得英勇光辉？
光明神殿，一向是等到事态最严重、世人最愤怒绝望的时候才出手解决。
等光明神殿的人来救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化成灰多久了，百年前的教训你是一点也不记得啊。”
会议室中一片安静。
这支人鱼百年前被恶魔复仇时，也曾向光明神殿发出过求救信号。但事情已成定局，光明神殿的援助才姗姗迟来。
光明神殿提供了一些物资就紧急撤离了，而人鱼们要安抚痛失亲人的族人们，寻找战乱中遗失的幸存者们，等他们准备撤离时，死亡渊已经形成，他们被族群被困在弃海离不开了。
光明神殿的史书上，多了一笔他们千里遥遥解救人鱼的功绩，却只字不言他们的隐瞒致使那支幸存的人鱼族群被困弃海长达百年之久。
一名青年人鱼激动起身，“族长，难道我们连一丝生机都没有吗？海神完全放弃了我们吗？”
赛莲妮尔叹了一口气，“水晶球告诉我，海神没有放弃我们，是我们自己驱逐了我们离开弃海的希望。”
众人哗然，原本安静的会议厅内突然喧闹起来，所有与会人员都记起那一天的事情，他们怀着多么大的希望等待东方煜化出鱼尾，就怀着多么大的失望愤怒赶走东方煜。
质疑、懊悔、震惊的声音响彻整个厅内。
“是不是占卜出错了？那条人鱼小时候长得那么丑，成年后又化不出鱼尾，怎么可能是我们离开弃海的希望？”
昨天才见过东方煜的人鱼士兵队长忍不住出声，“肯定没错，我昨天才见过他，他现在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他的容颜俊美无比，没有人鱼能与之匹敌。”
要说服人鱼相信对方实力强大，只强调魔法等级还不够，必须要强调一下对方的美貌，在人鱼的观念里，美貌与实力成正比。
有人鱼倒吸一口气，“连族长都比不过吗？”
人鱼士兵队长表情沉痛地点了点头，“比不过，更糟糕的是，昨天我们派去接他的人还得罪了他，他更不会回来了。”
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起初他们还觉得东方煜有些不识好歹，位高权重的长老亲自去接他他都不回来，现在知道了东方煜的重要性，他们再也不这么想了。
有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如此，当时就算是所有人反对，我也要强留下他。”
“是我们有眼无珠，他天赋那么高，早就说明了一些，我们怎么就被旧思维困住，将他赶走了呢？”
“我们以为他没有化出双腿就是没用，到头来才发现最没用的是我们。”
“我们从前真该死啊，怎么可以因为他的外貌有异就那样冷待他，如果时光能重来，我会把他当圣子供养起来的。”
……
突然，有个老头站了出来，“虽然我们驱逐了他，但是在他成年之前，是我们族群教他如何猎杀食物、如何使用魔法，我们对他有恩，他本来就应该报答我们！我们——”
老头的话还没说话，就有一名老太太跳起来扇了他一巴掌，“你还要不要脸？那孩子在我们族群里过的是好日子吗？教导他的人鱼寥寥无几，你甚至连一条鱼都没给他吃过，怎么好意思说对他有恩！
当初赶走他，就数你喊得最大声最积极，你才是最该被驱逐的人鱼！”
听着老太太的话，更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冷眼旁观，良心正在遭受谴责。
赛莲妮尔：“等到会议结束，我会亲自去找他，但是，我们也要做好他会拒绝的准备。大家先商议一下，最糟糕的情况下，我们如何保留族群的火种吧。”
赛莲妮尔是整个族群里最强大的魔法师，等级高达中级魔导师，但是百年来维系死亡渊的隔绝法阵、清除大量死亡怨气，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消耗损伤，三年前大病一场之后实力大减。
连这么强大的赛莲妮尔都开始考虑族群的后事了，会议厅内的人鱼们愈发绝望，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等到会议结束，大半的人鱼都红了眼睛，乌云笼罩着这座海岛，海岛上的气氛压抑悲戚，就在整个族群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时候，突然有人鱼士兵兴奋地冲向族长的住所。
“族长！族长！他来了！煜，他来了！”
他的声音喊得那么大，从海滩一直喊到海岛中心。
沿路行过的水道，闻讯的人鱼们觉得头顶的阴霾都散去了大半，一个个激动地朝海滩赶去，他们想去看看那个承载着族群生之希望的人鱼到底是什么模样。
·
东方煜停留在海岛外的礁石群，正午的阳光落在他的深蓝色长卷发上，似洒落星辰光辉，他俊美的容颜让每一条见过的人鱼惊叹不已。
他长了一张穷尽他们想象都想象不出的令万物黯然失色的脸。
他那条巨大充满力量的鱼尾垂落在礁石上，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熠熠炫光，似流动的星河，又似闪烁的彩虹，比星河汪洋都美丽。
人们议论着他，注视他的目光比岩浆还炽热。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太多太密集了，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冷漠愤怒，而是崇拜敬仰期许和赞美，仿佛他是海神派下来解救他们的英雄。
东方煜面上无波，心中却很是快意。
他是记仇的，他现在还记得有些人鱼冷面旁观的模样、嘲讽诋毁的嘴脸，此刻，他们都换了面孔把他当作救世主，但他们要失望了，种了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他也是记恩的，他记得递给他一条鱼的老奶奶，记得送过他一碗水的叔叔，记得所有对他施以善举的人鱼。
东方煜早就做下决定，对他不好的人，他都不会救，对他好的人，他都会救。
东方煜看着匆匆赶来的族长，第一次内心没有痛苦和难过，因为他知道，绒花之神的暗中支持和指导会托举着他从容完成计划，他一定会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