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竟自诩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太多精力和怜悯心施舍给这些人。

他承认自己会心软一两回，可当那些人用恶意回报自己的善意。

逢竟会做回自己旁观者的身份。

对世界恩怨浅浅微笑，就是尽了他作为旁观者的义务。

他不是上帝，没有必要救赎间所有苦难人。

更何况他自己就是一个小苦瓜。

“不去了，太晚家里人该着急了。”逢竟低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光被一道阴影拢住，鹭昭微微欠身抬着手帮他挡住擦到眼睛前的太阳。

距离很近，脸上的绒毛在光透下根根分明。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逢竟有些僵住。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

鹭昭放轻了语气问他:“需不需要我送你？我们家里应该离不远？”

逢竟微微怔了怔，他没想到鹭昭不追问自己为什么不去了。

只是问自己，需不需要搭伴走。

手上的行李箱被接过，粗糙的滚轮划拉在石板砖块上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们以旁观者的身份凑近，又以旁观者的身份离开。

走出不远后逢竟还是于心不忍，拉着鹭昭的手往回奔跑。

果然，走到巷子口就看见林俊瀚压着一个女生的手往地上踩。

女生身上的校服沾上污土，蓬头垢面的，皮筋松散抓在发尾，鼻青脸肿。

逢竟认出来了，是上次那个女孩，也是林俊瀚的现女友。

“救救我，救救我。”女生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往两人身上扑。

鹭昭不着声色往前走了一步，将逢竟护在身后。

理所当然，女生扑空了。

纤长白皙的手指上附着了一层鞋印，她像疯了般对空气乱抓。

像极了突破画卷的女鬼。

鹭昭察觉到衣角一紧，偏过头看，布料被逢竟抓在手里。

褶皱一直蔓延到腰线以上，逢竟的情绪几乎是无处可躲。

被鹭昭尽数收入眼底。

他安抚性地开口询问逢竟:“可以吗？还是想走？”

面对于曾经后悔过的选择，鹭昭再一次把选择权交给了逢竟。

趴在地上的女生嘴里不停念叨着:“求求你们救救我。”

逢竟犹豫了。

“走吧。”鹭昭转过身。

后来发生了什么逢竟全然不知了，只知道再一个返校的周日晚上，他听见身边人讨论着女生请长假的事。

这两天他也思考过如果自己再次伸出援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身边的空位上多出一个书包，鹭昭将一个紫色盒子放在桌面上。

“听仲齐说你挺爱吃这个的。”他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打开。

紫色盒子里是数不清的阿尔卑斯葡萄糖果，它们就静静地躺在那，不争不抢。

鹭昭剥开一颗递到他面前:“别瞎想了，你那天就算帮了她，她也会请长假。”

“你决定不了什么的。”

是吗？逢竟这样反问自己。

他不明白鹭昭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但是鹭昭说的对。

自己不应该被太高尚的道德心绑架了。

上一次伸出援手后改变不了的事情，这一次再反复一次，任然改变不了什么。

他只是摇了摇头。

如果硬要说逢竟见死不救。

逢竟还是那么一句话。

“我不是什么大圣人，没必要因为一些人伤春悲秋。”

“怜悯是有限度的，我不想让我的怜悯与同情变得可悲。”

在这件事情上让逢竟出手相当于在道德绑架他，他已经被背刺过一次了，逢竟不是什么圣人，没有义务要救赎全世界的悲苦人，他也是血肉做的，每一个选择表明他愿不愿意放过自己。

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只是生活和悲苦的旁观者，改变不了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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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