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周考是语文考试。

下午，白柚从家里吃完晚饭回教室时，班上除了在帮小李老师改卷子和统计分数的两个人，其他同学都在教室里分蛋糕、互相打闹。

因为这天是教师节，又恰好是班主任的农历生日。

白柚走到门口，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进去。

正在她犹豫时，有一位女生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学，小李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由于语文学科的特殊性，加上经过了大学四年心态的不同，白柚对这次考试还蛮有信心的。她相信自己在阅读理解和作文方面相对以往还更有优势一些。

果不其然，白柚到办公室看到自己的卷子，上面赫然写着116分。细看之下，其中默写全错，作文还因为字太丑被扣了3分书面分。

和数学林老师一样，小李老师先是对白柚表示了肯定，又给了她一些中肯的建议。当然临出办公室时，小李老师还不停嘱咐她有时间把字练练，作文提升的可不止是3分。

听到这里，想起江文初上次那字条上好看的字，白柚盘算着回去也让江文初教教她汉字怎么练。

晚上八点放学，白柚照常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低头拉着书包的拉链。

走廊上的灯投下微弱的光，映在她脚下的瓷砖地上，身后忽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白柚姐姐？”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白柚回头，看到是晚自习前叫她去办公室的那个女生正快步朝她走来。

那女生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五官轮廓柔和却不失立体，眉眼透着一丝朦胧的纯净，鼻梁小巧而秀气，唇形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自然中带着一丝青涩。

从小都是周围同龄人中偏小的，忽然被叫姐姐，白柚还有一些不习惯。但她很快礼貌地微笑回应：“同学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柚姐姐你好，我叫方然。”方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走到白柚身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往前走。

“不好意思，我回个消息。”白柚有些不自在地将手从方然手中抽出来，从书包侧兜里掏出手机给江文初发了条微信。

【Y.：可能晚一点回来】

而后两人一起下了两层楼，等人少了一些，方然才又开了口：“其实……我就是想问问白柚姐姐，你是不是策划过广播剧？”

白柚有些意外，下意识挑了一下眉：“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个反问，方然有些兴奋，笑得更灿烂了，跟白柚解释道：“我听广播剧听了很多年了，对声音比较敏感。之前没怎么听过姐姐说话，今天晚上姐姐在办公室跟老师多说了几句，我听着就觉得有点耳熟。后来一想，好像在某个完结访谈里听到过姐姐的声音，所以就想试着问问。”

白柚失笑，也不隐瞒：“耳朵挺厉害的嘛，这都能听出来。”

广播剧说不上是一个大众的圈子，能在线下遇到这么一个同好，白柚已经比较意外了。没想到，方然竟然单凭几句话就能把她的马甲认出来，这恐怕是个重度爱好者。

白柚虽然从高中毕业才开始参与广播剧的制作，但是她自打上高中开始就入坑了广播剧圈子，曾经有一段时间也算得上是听剧比较积极的那一批听众。

方然点点头：“姐姐做的那些剧我听过好几个，台词都很流畅，剧情改变也很好，感觉代入感很强。”

听到自己的心血被认可、被夸奖，白柚语气也柔和了些：“谢谢。主要是我自己也喜欢，而且能碰到几个很有爱的团队，也算运气好。”

两人一路聊着广播剧的内容，虽然有意识走得慢了一些，但还是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

方然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的。

白柚看了眼手机：“快上课了，我等会儿也还有点事，以后有空再聊。”

“好的，”方然挥手和白柚道别，“那姐姐回去路上慢点，有机会再聊！”

“嗯，拜拜。”白柚也朝她挥了挥手，目送她走了几步。

没想到转身一抬头，她就看到不远处的江文初静静站在灯光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目光悠然地落在她身上。

白柚一时有些心虚，但还是跟保安叔叔打了声招呼后快步跑了过去。

“江老师怎么到这里来了？”白柚低声问。

之前除了带着江小白来找她那次，江文初还没有来接她放学的时候，所以今天也让她有些意外。

“散步买点东西，顺便来接你。”江文初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和，但似乎有点淡淡的不快。

虽然觉得江文初是在吃醋好像有一些自恋的嫌疑，但鬼使神差地，白柚还是试图假装自然地解释：“刚才那个同学刚认出我互联网上的工作马甲了，就随便聊了几句。”

江文初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情绪：“嗯，看得出来聊得挺愉快的。”

不得不说，江文初的这一句话让白柚在心里狠狠地爽了一下。

她试图阻止自己差点要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低头看了看江文初的手：“江老师买了什么呀？”

“都是一些零食，想给咱们家零食柜添点东西。”江文初将塑料袋打开给白柚看了看。

“咱家”两个字，听着就更是让白柚舒服。

白柚注意到江文初的手已经被塑料袋压出了两条红印，连忙两只手将袋子接了过来：“辛苦江老师了。”

江文初松开手后，趁着白柚还没将塑料袋口合上，从里面掏出了一袋山楂棒棒糖，拆开大小包装，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尝了口味道，江文初将剩余的山楂含到嘴里，又从大包装里拿出一根，打开递到白柚嘴边：“尝尝？”

山楂糖本来就小，又不像一般棒棒糖那么硬，白柚就着江文初的手，一口就将上面的东西咬到了嘴里。

嗯……没有加糖，很纯正的山楂酸味。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夜色中。

晚风吹过，白柚觉得似乎连空气都弥漫着一丝悸动。

不过两人还没走多远，江文初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接了电话。

“喂，叔叔。”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亲近的感觉。

接下来，江文初就是几乎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默。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个中年男人讲话的声音，但白柚没有具体听到他在讲什么。

当然也不是白柚真的听不到。江文初没有主动避开她，但是主动回避也是该有的礼节。所以见到江文初接起电话，白柚就掏出了手机刷起了微博。

不过她刷微博也只是随便浏览了一下热搜上的内容，没有太用心，分了大半的经历注意路况。

没想到江文初再度开口时，语气急转直下，甚至说得上有些冷硬：“他想都别想。”

听到这话，白柚目光从手机屏幕落到了江文初的眉眼上。

她眉头紧锁，整张脸都透出一股不悦之意。

“这件事还是得越快越好，那边先给点好处拖延一下，辛苦叔叔了。”

那边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就听江文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嗯，拜拜。”

江文初挂掉电话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白柚这一路上默默走在一旁，听到她说着一些有关家庭事务的只言片语，隐约感觉江文初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是和家里的事情有关系。

这么一想，白柚才觉得自己刚才以为她是在吃醋有些可笑，只觉得自作多情，脚趾快要在地上抠出了一栋别墅。

不过庆幸的是，除了白柚自己，应该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她脑补的这场大戏。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让小柚见笑了。”切换到与白柚讲话，江文初的语气犹如冰山顿化。

“没关系。”白柚此时还沉浸在尴尬之中，说完这句，两人又开始了沉默。

[小丑]这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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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