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里修炼资源匮乏，功法落后，几乎没有人能够从练气期突破到筑基。

那些练气几阶的，已然是村中元老。元老们无上升的指望，就会从村中选取孩童进行培养，希望能出一个筑基期改一改村里的运势。

这村落还未有人突破的时候，周边已经有人升到了金丹期，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开始强攻强占周围的地盘。

于是一个村子只能忍气吞声地搬家。

元老们怒气冲天，却又没办法，因为实力差距悬殊。怎么办呢？如果村里能出个有天赋的修真者就好了。

可惜，村里的后代修真底子太差。

于是他们开始了造神。

选取年龄适合天赋也好的炼气期女子当炉鼎，与村里天赋最好的男子结合，争取生出有天赋的下一代。

但是这样做，等待时间太漫长了。

于是他们想，何不多播种，就能多收获呢？生个十个八个，孩子多了，自然易出现出色的。

自此，炼气期女子们的噩梦开始了。

本来以她们的天赋，在村中也是一方大佬，可拗不过为村里做贡献的说辞，接受了分配的婚约。

“只是生一个孩子罢了，修真者亲缘淡泊，之后村里来养，你们自然可以走你们的修真路。”

这样好的说辞，加上之后介绍去其他修真宗门和给予法宝的诱惑，或犹疑，或被迫，就有答应的了。

也有不同意的，便加以威逼利诱，加以亲情，加以责任，加以村落部族，加以血脉流传，劝不转便骂，骂不动便打，打不服便塞了嘴权当没有反抗挣扎。

跑出去的有，但大多还是被迫留下。

“说是只有他一个，说是生一个试试，可是最后好多人都来了……”

“我也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

常子晋只觉得身体发寒，以他上五宗的天资，怎么能想象为了生出有天赋的孩子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生出这些腌臜事。

终于，有个女子受不住了。

以修真者修复身体的能力，可以轻易修复她表面受到的损伤，可是灵台枯竭再难寸进。她的前程，终究是没有了。

变成了厉鬼。一开始先是压着这事，最后终于压不住了，便倒打一耙，说是她先为恶的。

“我的孩子很有天赋的，你们不要他们了吗？”鬼母这样笑着，却比哭还难看，“不行的，你来看看。你也得为孩子付出些什么，为了我们亲族的利益，你们不会介意献出自己替我养养孩子吧？”

那夜之后，村中青壮年甚至老年男子，开始一个个惨死。第一个便是她的道侣，那个把她献出去的男人。第二个是她的公公……

鬼物凶恶阴邪世人惧怕，可披着人皮的，内里却可能更肮脏。

尧华知道这事后，十分自责。他解救了剩下的那些女子，将她们送到一宗门下的山庄疗养。

常子晋也觉有愧，但他所能看到的未来片段，可是小师弟死在鬼母手上。他修炼至今也手刃过不少修真者，为了小师弟的安全，他不介意自己担了鬼母这因果。

因此他叫师弟先回，自己暗中寻找那鬼母的去处。

但尧华早猜到常子晋跟自己出来，又时时注意着，肯定有什么缘由，也就悄悄跟着。

跟踪一元婴道人还不能被发现，也就是他对师兄太熟悉了，才做得这么得心应手。

后来发现鬼母时，常子晋正欲下杀手，后被尧华出面阻止。拗不过小师弟，他只好将鬼母封印在森林深处。

而后，一次尧华出去历练之时，偶然被修为大增的鬼母觉察气息，便不管不顾破除封印出来将其吞噬，乃至将灵魂炼化。

鬼母和那腹中的鬼婴并不知道，她曾因此人逃过一劫。尧华当时也无法预料，正是自己的一时心软，造成了自己的死亡。

常子晋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若有报应，也该报应在我身上。”

不分青红皂白对鬼母动手的是他，封印鬼母的也是他。他想帮小师弟消去此劫，没想到自己却是造成尧华陨落的一因。

多少年苦寻不见，他还只当师弟困在哪个险地，直到有天师弟命牌破碎，他逆天意问因果也苦问不得。

自己的参与是否推动了小师弟的命轮?因缘际会，原来自己已在此中，如何挣扎也不得。

那之后，常子晋于因果一道的修为停滞，不得寸进，甚至大限将至也不得突破。

他也曾到封印之地寻找过，却没有找到鬼母的踪迹。没有想到，受伤的鬼母是隐匿到了另一地。

在鬼母那里找到尧华尸骨的那一刻，常子晋就明白了，果然，他担心的一切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