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解剖图

“沙沙——”

树叶拍打的响起细细而来,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桌面上。

陈老师的课已经过了一半了,太约就是讲到生物解剖的一些图解,便发了一张生物解剖图下来。

李济的座位——现在就是洛灼的座位,是处于第二列最后一排,总体是位于教室后部分。

说实话也是有很大的巧合的——昨天晚上出事的是李济,恰好他的座位又在最后一排,既可以不被老师重点关注到,也可以观察一下众人。

一石二鸟,这才有点掌握在手里的意味。

发下的是一张人体解剖图解,用彩色的线条标记着一些关键部位。

图里有着大致人体结构,神经贯彻着全身,就连骨头也用淡图印上了,几条神经交错着,最后连向脚底,肋骨下的肺脏标了几个组织,中部却有点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但又十分契和,好像原图是这样的。

头颅处大脑立于上立,接着是小脑、脑干,不知道是小脑太发达了什么,竟占了半个多的脑,脊椎骨直通而下,到了脚部却是一扰。

神经交错汇聚,最后通连到脚下,在下部结构特别用红笔标记了一下。

胸腔处空洞,还打个了叉,下脚边被圈起来,打上了标记。

洛灼用手指了指解剖图上人体的肋骨上,仔细一看肋骨有点歪扭,人体肋骨有24根,而这里却只有12根,但也是包裹着肺部。也可以说明在这张人体解剖图中,人的胸腔里的气体体积比正常人要小得多,快不得这学校的学生体育都不好——还是说这些学生的那些肋骨用到别处了?

一节课不长也不短,铃声正好响起,讲台上的陈老师跟触发了开关一样,原本讲得激情的动作在铃响起的那一刻就停止下来了,只留下一句“下课了,第一节课间不要出去”,便离去了。

介于之前说过要好好听取校规,所以众人一听这句“不要出去”就跟贴了胶水一样真的不动了。

“为什么不能出去?”赵魚探出脑袋望了望洛灼,众人也跟着望去,很显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惊心吊胆的,有那么一个人若无其事,自然是将其当作主心骨了,凡事问问,不会有错的。

洛灼连抬眼都没有抬,淡淡地说“一般来说第一节课后便是出操时间”

铃声像是映你证了他的说法,便“铃铃——”地卖力地响。

赵魚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洛灼就抬起头望向他,说“你是又想问,为什么我们不出操。因为——你们还不是真正的‘学生’,而我也不是真正的‘老师’——没有那资格。”

“你应该猜出来了什么——是不是这里的‘人’没有大脑,不会认人,还是说他们有什么东西是被摘下的?”

纪函于静静地看着洛灼,问道。

在此之前他由于在第一排,所以洛灼摘别牌的动作也是被他发现了,尽管是个微小的动作,但他的洞察能力强,足以分析到那位陈老师的行为意图所下的缘故。

“别像审问人一样——”容塗靠在讲台边上,前方一抬头就能看见洛灼,不偏是正好对面,轻笑一声,说“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足够了。”

“服从命令也得有点前提吧?”沐期问道。

“活着——不是前提吗?”洛灼站了起来,来到窗户边,一手挑开了帘子,下面人群涌过,都集中在操场上,乌漆嘛黑的脑袋像条蜈蚣一样,一点点地蠕动着。

“你猜得没错,这些鬼东西确实没有大脑,甚至——”

洛灼轻笑了一声,这确实是个好东西,那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

“不过如果你们想有更好的权限,可以考虑一下加入他们。”洛灼把窗帘子拉开,阳光散下,一群群穿校服的“学生”站在操场上的模样瞬间映到了众人的眼眸上,然后将人体解剖图放在桌子上,说“也就是成为这样不人不鬼,然后永远地留在这,那么——当在场有人做出了这个选择,可以简单来说,就是敌人。敌人——该如何处理?”

洛灼没有去管其他人是什么样的表情,而是一步一步地看着楼下的人儿们。

容塗看向那个女生,说“这位小姐,你说昨天晚上你听到了李济同学出去的声音,那——为什么只有你听到呢?”

“我,我那时害怕,睡不着,声……可能没有那么大……我……”女生说得欲哭起来。

“不用害怕,你瞧——洛老师都保证大家的安全了,只要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安全是可以保障的——对吗?老师?”

被这么一说,洛灼感觉自己被安上一顶圣母帽,发出耀眼的圣光,其实他说保障安全时,并没有明确地表示是哪种保护,以及说话,不过幸好这家伙没有添堵,也同样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便轻“嗯”了一声。

容塗问:“你在回宿舍时,有困觉吗?”

“……没没有啊,怎……怎么了?”那个女生吞吞吐吐地回答,表情十分茫然。

“那其他人呢?”

“困觉?哦哦,有有有!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那门就感觉脑袋沉得很”

“眼皮也抬不起来,一贴床就‘呼噜呼噜’地过去了。”

“对对对,你也是这样的?”

“…… ……”

在场众人都有同感,纪函于他们宿舍的人尽管体质与普通人会有差异,但昨天晚上他们是真的感觉到那股莫名其妙席来的困觉,就像把人强制性按入梦里,一种置身于海里无法呼吸,一点点下沉,一点点消亡。

洛灼转过身来,靠着墙,说“你说你没有困觉,那为什么其他人又有?就算真的是你太害怕了,那又为什么说你听到了水流声,以及——奇怪的响声?”

“人在极度恐惧下,会产生幻听、幻视,是大脑功能紊乱所致,其表现为精神活动的异常,就如我们正常人做梦一样,在他没有醒来之前是无法认定,那是不客观的,让他能客观的认识这一点,除非是让他醒来,医学上将这一现象称之为——精神分裂症。”

纪函于解释了一下。

“精神分裂症?”沐期小声喃喃着,“这好像有点像我。”

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可一旁的纪函于却好似听到般,手不觉紧握,双眸也垂了下去。

“所以——在之前你就确定你是属于清醒状态,可若真是精神分裂患者,真的能分清哪处于[现时],哪处于[梦]?”

那个女生一个后退,椅子跌到了地上,崩溃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精神分裂……我没有……我是正常人,我很正常!!!”

最后吼了出现,是非常想让众人明白她的话是正常,泪水快闪出眼眶了。

“不用这么激动,也不要对我吼,又不是我说你有病。”

纪·罪魁祸首·函于无奈地看了一眼洛灼,又无奈地解释,说“这位小姐,我十分抱歉,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有病,只是说一下医学症状。”

容塗突然起身,朝女生那边走去,到了边上把倒到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对上了许多双眼睛,便问“诸位看我我你甚?”

其中一个人说“我们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去扶了一下椅子?

“哦,抱歉,这椅子好歹也是我和老师辛辛苦苦又扛又搬着上来的,所以——要好好珍惜。”

“……”

我竟无法反驳丨一_一丨。

“那是不是有种可能?”赵魚小声地问了一句。

“哪种?”纪函于问道。

“就是她有点精神分裂,在梦里但却能看到半个现实,这种半掺半合的,在焦虑的过程中那声响可能是由于踩到重物发出的,水流声在四楼一般很少有,如果是精神分裂,那应该会放大听觉,也会影响精神状态,加上幻视,会有点冲突,但不完全等于过一晚会缓过来。曾经有人就是因为这个,差点血手沾衣。”

赵魚一本正经地说。

可那个女生却有点急了,冲过来还边说“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生病!!我很健康我很健康!!!”

司舟连忙挡在前面,制住了那个女生,赵魚被这突然一下吓得退了一步。

“小魚的意思是,这个人很可疑。”

看完一场闹剧的洛灼,望向司舟,说“在镜里,人拥有存活的方法只有靠镜的线索,而且也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小魚?”

“我信。”司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如果只是因为困境,想要生存,便抛弃亲情与友情,那么人与最原始的狩猎者又有什么区别,无疑是人性的漏洞。——难道你也不是相信容先生吗?不然为什么单独叫容先生去办公室?”

“不。”洛灼很快就否决了,说“主要当时他是最大的问题——染发。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昨天的白毛变如今的黑毛,怪不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还有,我从不相信别人,我只信我自己。”

容塗打趣地笑道“那巧了,我从来不信我自己,我只信你。——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几天。”

“几天”前面稍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终是确定下来说了出来。

洛灼直接无视那句话,对那个女生说“无论是还是不是,这我管不了。”又朝众人说“你们什么[任务],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我只要你们在这一礼拜内活下了,完成这一项——而接下就算[任务]是杀人还是杀老师,也就是杀我,礼拜过后随你们怎么着。但这一礼拜内没有完成这一项,你们也出不去,若有人存心不安的话,镜里可没规定——杀人犯法。”

“而一个礼拜后,你们肯定会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对立的人——我会第一个除去。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说明一下,我并不想干先把人扶好,再过河拆桥的事,无论站哪边随你便,但是没有人不想活吧?所以存活一礼拜于我、于你们都有好处。”

司舟问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得弄清昨晚李济为什么会失踪。”

沐期拉住纪函于,凑到耳边轻轻地说“函于,我猜那个女生可会摇头不断重复‘我不知道’,你信吗?”

“……嗯,我信。”纪函于垂着眼,低声回答。

女生愣了愣,极力地说“我没有精神分裂症,我我可能听错了。”

容塗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拿起那张人体解剖图看了起来,说“可你刚才还百分之一百确定的来着,怎么又听错了?”

“李济的失踪跟你也有点关系吧?”

“我我……我不知道!”女生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后面几乎是吼了起来,抱着头,拼命地摇,口中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沐期又拉了一下纪函于,得意地笑了,像是小孩子家打赌赢了的高兴,纪函于表情依旧低沉,但张了张口,作了个“我输了”的口型。他知道沐期——犯病了,可他愿意陪他演,无论多久,无论何时何地。

外面的音响回回荡荡,可除了音乐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洛灼来到教室门前,手碰到马把手的时候。

沐期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出去?——去杀人吗?”

这句问话带着纯真的声腔,却真的好似孩童般地问问题。

洛灼顿了一下,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原本沐期是很少开口说话的,而且摆得样子也显得懒散散的,不易搭理,但现在却有点小孩子的模风,也有点疯批,谁家开口就是问“去杀人吗”。

回答是,是不是真去杀,回答不去,好像不可定。

——就是一瞬之间性格差异很大。刚才在纪函于提到“精神分裂症”的时候,沐期的那句话,尽管隔着远,却是听到了。

可这样子可不像是精神分裂,倒有点像……

来个说明——沐期不是有病,而是他有个与精神分裂症相似的病(〇∽〇好像……还是有病……)这个病是后天压抑形成的,后面会讲到,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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