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点，身高，体型，五官。”

“嗯……她挺高的，差不多一米七吧，身材很好，不胖也不瘦，皮肤偏白，丹凤眼，算是那种……古典美女？”黎簇回忆着秦鹿的脸，搜肠刮肚地找了些形容词。

旁边的汪家人似乎选定了什么，把平板伸过来：“是她吗？”

照片里的秦鹿坐在一家咖啡馆里，穿着打扮成熟许多，气质也更加冷冽。要不是和她现实中接触过，光看这张照片，黎簇一定觉得她至少要三十几岁——这可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学生能散发出的气场。

“是她。”

汪家首领看着照片皱起眉头。

“她来古潼京干什么？”

“她说她的同伴应该都在古潼京，所以跟着我们过来与同伴会和。”

首领冷笑一声。旁边的汪家人开口：“按我们的情报，方怀渺在五天前离开了长沙。”

方怀渺？指的是秦鹿吗？还是别的相关的人？

“然后呢？”

“不知道，她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所以只关注了她在九门范围的行踪。”

“吴邪真是够狡猾的，前期故意没有让她参与任何行动以让我们放松警惕。”首领冷哼一声。

不是的，她确实没有参与计划，你们真是被吴邪吓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黎簇有些嘲讽地勾勾嘴角，不料又被首领看到了。

“你又知道什么？”首领把平板递给旁人，再次把匕首架到黎簇脖子上，“我这个人讨厌被别人隐瞒，所以你这次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如果你再骗我一次，以后你说的所有的话，我都不会相信你。”

脖子上的匕首非常凉，黎簇感觉到首领似乎还在施力，颈间有些刺痛，不知是太冰了还是刀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

“不说话？还想隐瞒？”首领忽然揪起他的领子，把他狠狠掼在地上，“让你看一下我的手段。”

黎簇趴在地上，身上各处伤口因为猛然的冲击力全都开始疼痛，尤其是他的左腿，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很快他就感受不到这些疼痛了，因为比它们更加剧烈、深入骨髓的痛突然从腰部传来，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嘶吼。

痛感消失了，他喘着粗气消化刚才的剧痛，汪家首领蹲到他身体旁边按住他的脊柱中段：“我会从这里开始，让你下面的部分瘫痪。要不然往下一点，从腰开始。”

黎簇缓过来一点，从喉咙深处吐出几个字：“……吴邪……说……”

首领指挥旁人把他扶起来：“吴邪说什么？”

“他说，”黎簇额头上全是冷汗，“秦鹿不是坏人，只是这次没有站在他那边。”

“她叫方怀渺。她是中途加入你们的，那吴邪是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他，他在我们下古潼京前来找过我们一次，然后秦……方怀渺，跟踪他，被他打晕了送回来，那个时候说的。”

“吴邪来找过你？他都说了什么？”首领皱眉，显然很不满意黎簇之前的隐瞒。

“他给了我们天心石粉，我问他我爸爸的下落，他说我爸爸很安全。”

首领紧盯着黎簇的眼睛，黎簇很坦然地和他对视，他终于叹了口气。“那方怀渺这几天一直在做什么？”

“她没做什么，一路跟着我们，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要不是吴邪说她是九门的什么……鉴定师？我们根本想不到她别的这种身份。”

首领冷笑：“鉴定师？她还管着吴家盘口，哪有吴邪说的那么简单。”

“吴家盘口？不可能吧。”黎簇脱口而出，但又马上闭嘴。

“怎么不可能？”

黎簇抿抿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吴邪说过他们是对立的。”

“如果他们是对立的，吴邪又怎么可能让她继续跟着你们。”

“他说，她不是坏人，只是这次没站在他那边。”黎簇说，“这话我刚才说过一遍了。”

首领怀疑地看着他，终于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骗我。”

黎簇摸摸自己的腰椎，刚才被踩的地方还在胀痛。太险了，不过他好像发挥的还可以，至少是在严刑逼供后才“勉强”吐露出一点信息，这样能增加信息的可信度——这也是吴邪在幻觉中向他建议的。在那段幻觉中，吴邪一字一句地、但非常清晰地告诉了他整个计划，他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认真听过这样大段的文字，但他清楚，他若是忘记了其中哪怕一个细节，都可能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更不用说计划的失败。吴邪还说自己出现在古潼京和黎簇见面这件事是合理的，因此黎簇可以用这个信息来提高汪家人对他的信任，而接下来关于方怀渺的说法——这才是他在这次半真半假的招供中真正要透露给汪家的信息——证明了她没有参与吴邪的计划，让汪家人完全解除对她的怀疑。

黎簇其实觉得有点奇怪，不知是否时间有限，吴邪甚至没告诉他任何关于“秦鹿”的事情，只让黎簇找机会坦白事实即可，以至于刚才听到方怀渺这个名字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听完也不知道方怀渺到底是不是吴邪这边的人，如果是，为什么吴邪只字不提她的作用？如果不是，吴邪又为什么特意让黎簇透露关于她的信息以让汪家人放松警惕？他只能想到一种合理的解释，莫非方怀渺确实如吴邪所说，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出于某些原因他需要保证她的安全，才特意强调他们的对立关系？不过，多想无益，从现在起自己暂时也见不到她了。

之后汪家人没再为难他，带着他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地洞里——没错，之后的路更像是矿洞而非人工建筑了。在他们停下来的几个地方，黎簇发现周围的洞壁中有些蛇的鳞片，还有很多地方悬挂着蛇蜕，联想到第一次来古潼京时听到的录音机里的声音，他突然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蛇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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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沙海逐鹿（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