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轻咳一声：“她母亲是张家人。”

“噢？这么说你和哑巴算亲戚？”黑瞎子像是来了兴致。

“你认识小哥？”我知道哑巴是小哥在行内的外号，惊讶道，“我是说，张起灵。”

黑瞎子嘿嘿一笑，小花说：“他们也算是老搭档了。”

想来也是，小花什么水平，他认可的人当然也是顶尖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这个黑瞎子认识小哥合情合理。

能和小哥搭档，看来他真的有两把刷子。

“虽然你身体条件相较其他女性而言有很多优势，但你以后的对手以男性为主，所以你努力的大方向还是只有一个，敏捷。”黑瞎子对我说，“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发挥下肢优势，着重训练腿部攻击动作。同时，你的肩关节也必须完全打开，回到你出生时的关节活动度，这样在打斗时才能配合速度占据优势。你应该准备武器了吧？”

他最后一句是对小花说的，后者点头，就示意我们跟着他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一进门，一张长桌上整整齐齐地摆了几十把长短、形制各异的刀具，刀刃闪着的寒光有些晃眼。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到底是大老板，准备的都是好东西。”

“实战还是刀最实用，所以我没准备其他武器。”

“足够了。”黑瞎子径直走到长桌另一端，“她的动作必须非常迅速，还是以轻便的短刀或匕首为主，武器太长会影响她的速度。”

他边说边用手划过面前的几把短刀，最终拿起了一把约一尺长的双刃短刀递给我。几乎是我接过来的瞬间，他又不知怎么让刀转了个圈回到他手里，然后放回了桌上。

我的手抬在半空中有点尴尬，他说：“不适合你，太重了。”

我心道我才刚拿到你怎么就知道太重，他又挑出另一把略短些但形状差不多的递给我。这次我顺利接了过来，短刀有点份量但确实不算重，刀柄的曲线也很讲究，握着很舒适。轻轻摸过锋利的刀刃，就听他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你需要用到刀的地方，理发也好切菜也罢，都只能用这把短刀。”

“理发？拿这个割出层次来？”

“这是你的目标。”他咧嘴一笑，“等你能用它理发，才算是完全熟悉了它。”

我点头，插上刀鞘想放到桌上，却被黑瞎子拦住：“这把刀不能离身。记住，你的武器永远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有点傻眼：“啊，那我把它放哪儿？而且这不算管制刀具？带着出门不会被盯上吗？”

黑瞎子不回答，只是笑，就听小花叹口气：“先插腰带上。之后我会教你怎么藏刀。”

还好今天穿的裤子系了皮带。我正在对付这刀，就看黑瞎子已经走到小花面前：“搞定。”

“搞什么定，这才是开始。”

黑瞎子摊手：“结论和建议我都给了。”

“训练计划，训练方法。”

“你上次没说需要那么详细。”

“‘定下训练方向’，你自己没弄清楚。”

黑瞎子叹口气：“欠的另一半也抵消。”

“最多四分之一。”

“成交。”

我几乎觉得有点好笑了。

黑瞎子走回来看到我的表情，幽幽道：“你还挺乐呵，待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迁怒于我？

半小时后我看着那张计划表，感觉是真的被迁怒了，咋舌道：“不是大哥，你是让我练铁人三项？感觉我练完直接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你这么贪心，想短期达到那么高的水平，没有参加奥运会的决心可不行。”黑瞎子似笑非笑。

我求助地看向小花，谁知他竟点点头。“你只有这几周时间能突击。”

“不光这几周啊！”我扬扬那几张纸，“回去以后还得天天练两个小时？”

“现在放弃来得及。”小花扬眉。

行，激将法是吧。

可我还真吃这一套。上次对他说了那一番豪言壮语，今天如果直接放弃也太丢脸了。

“今天就开始。”我放下表，几乎觉得自己生出一股即将就义般的悲壮。

“等一下。这之前你要先完成一个任务，如果完不成那后面的训练也不需要了。”黑瞎子道。

“什么？”

他递给我一个信封示意我拆开。信封里只有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我在解雨臣办公室的某件西装口袋里放了一张黑卡，限你今晚八点前偷出这张黑卡交到我手中。

我如今已经能忍住条件反射，没有抬头看小花，但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太变态了吧。”

“比让你去男厕所躲一周好吧。”黑瞎子笑道。

“……那确实是男厕所比较变态。”但我这个任务，弄不好会直接被打死吧。

不对，这人是不是利用我去偷小花黑卡？谁知道那卡是他放的还是解大老板本来就有的——而且他好像还欠小花钱来着。我犹豫了一瞬要不要直接告诉小花，但想想既然小花如此相信他的能力，他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上耍手段。

正盘算着，小花接了个电话，皱着眉听完嗯了几声就挂断，道他有事先走了，让我们自便，说完就匆匆离去，剩下我和黑瞎子大眼瞪小眼。

“愣着干嘛？还有六个小时，八点我就在这里等你，超过一秒都算你失败。”

我低头再仔细读了一遍纸片上的文字，还是觉得不妥当：“至少告诉我是哪件西装吧？如果拿错了怎么办？”

无人回答。我抬头，黑瞎子原本站着的位置空空荡荡，偌大的健身房只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