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最后一个展厅了。”

云楚和司清言，渐渐移动向了她们最开始进入的那个展厅。

环墙的画作，其名称皆以【A】字母开头。

“清言前辈，林芝华她真的没事吗？”

想到第一个主线任务即将结束，云楚手心冒汗，隐隐有些激动。

她看着司清言缓缓走到了雕塑群的前方，却停顿在了那处。

粉发少女凝神，轻闭双眼，右手从身后抽出玄黑长刀，淡淡点道：“有东西。”

黑刃在空中破开声响，“铮铮”间停顿在了展厅的右角落处。

司清言蓝色看见了那灰白的墙壁上，竟浮空着一串红色数字：

【99.6%】

“谁？”

司清言微眯着眼，她的天赋【终焉预告】能够看到人的实时死亡率，可是现在，黑刀所指处却并没有人的半分影子。

能够隐身的天赋？

可是，这死亡率，也太不正常了。

粉色的头发从肩头微垂下来，司清言将黑刃又往前逼了几分，直至戳到了什么硬物。

“队…队长……救我……”一道颤抖的，阴郁的男声从那个角落处钻出。

“这声音……”

如同闪电划过大脑，再后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云楚的心中升腾起无比的惊讶。

“为什么这么耳熟……”

她看着，角落里一道星星点点间，逐渐浮现的人影：一位头发凌乱甚至遮盖住眼睛的男子瘫坐在地，一副黑框眼镜，搭在了他的鼻尖。

泪水纵横，他在此地似乎已躲藏多时。

脑海中，一段被涂抹的记忆终于苏醒，难以置信地，云楚道出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林…飞？”

“哩哩啪啦”间，云楚想起了当初在船上，林芝华问出的，非常不合时宜的问题——

“林飞去哪了呢？”

当时的她还觉得莫名其妙，而此刻荒唐的，似乎是她自己。

之前的团队算上林芝华明明是五个人，而到了后期，只剩了四个，云楚也丝毫没有察觉。

怎么会这样？

“云楚，你们认识么？”

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陌生男子，他头顶的死亡率降至了【76%】，司清言收回黑刀，望向云楚发问着。

云楚尴尬地点点头。

“他是…我队友……”

虽然她知道林飞的存在感确实不高，但也不至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吧……

是因为林飞发动了天赋么？可是他的天赋明明就只是隐藏自己的气息啊。

怎么会变成？所有人包括云楚她自己，都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是被人诅咒了么……”云楚道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哦～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么？”

一道清亮的女声落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揉一揉眉心。

目光落在了那个颓废的男子身上，林芝华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说道：“呀，这是…嘶…这是我在找的林飞先生么？”

她又自言自语着。

“嘶…我刚刚都忘了这茬事来着。”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记忆力差到已经该吃鱼油了么？”

云楚盯着，林芝华的头顶那撮之前被截断的碎发，呆立在半空，随着少女的动作左右摇摆着。

“林芝华。”手指挠挠脸颊，云楚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知…不知道呢？”黑发少女拖着问句，故意让司清言判断不了其中真假。

“这是个好问题哦。”

“其实，是你们逃跑的时候，我太害怕了，没有跟上。”角落中，沉默良久的林飞，终于稳住了情绪，开了口。“然后，我就发动了天赋等你们来。”，他的手指搓着衣服的小角。

“可是一直等不来。”

“我还以为，你们放弃我了……”，林飞的胸腔紧张地起伏着，似乎对于成为视线的焦点十分不习惯。

“那么林飞，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林芝华手插着腰，慢慢接近男子。

“在副本开启起的房间里，你用天赋了么？”

视线透过贴着镜片的头发，林飞抬头仰望面前的少女，虚虚说道：“用了。”

“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我太害怕所以用天赋了。”

“等等，你是说，林飞的天赋让我们的团队房间判定为四人？”反应过来林芝华话中的意思，如同一条串联的丝线，云楚继续往下补充着。

“所以，原本多出一人的玩家房间才能成立。”

“我们一直以为是你没有被算入玩家行列。结果事实是，林飞没有被算入。”

“那这也太……”

云楚从未设想过，自己队友的天赋，竟然能可怕到骗过妄念。

“天赋么？我第一次见过发动天赋之后，死亡率能飙升至99%的。”司清言用浅蓝色的眸子望着林飞，“虫子，你刚刚离死亡只差一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听闻自己的死亡预告，林飞再次崩溃地抹眼泪，“我的天赋，从来都只是隐去自己的气息啊……”

【检测到玩家林飞停止使用天赋【看不见的客人】】

【本次使用时长：3小时26分钟45秒】

【恭喜您打破记录～】

【达成成就：沉默的苟学家】

【奖励积分：500点】

林飞脑海响起游戏播报的声音，他无力地将头掩埋进臂弯中，感受着被绝望拉扯的感觉。

他再一次认识到，

在妄念之源，

每一处它施舍的生机，

都伴随着——

摇摇欲坠的死亡。

他不该来的……

“无聊。”

司清言不想再纠缠于那位男子的事情上，对她来说，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只有一些新手玩家，才会天真地认为妄念会大发慈悲地救自己一命。

“林芝华，票拿到了吗？”

“没有～”

审视间，司清言探进林芝华那深红的眸子，竟然没有说谎？

“他们太聪明了，根本不松口呢。”林芝华两手一摊，无辜说道。

云楚品着林芝华话里的意思，征询着司清言：“这是在内涵，是吧？”

“嗯。她说谎了。”

云楚无奈扶额：我就知道……

“别急嘛，大白菜会自己上门的啦。”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展厅的另一端响起，三位狼狈的男人扶着白墙，不约而同地用手指无礼地指着黑发少女。

“你！你！你这个天杀的……”

“啊云姐，我好害怕，快保护我～”林芝华钻进了云楚的怀中。

云楚看着林芝华头顶竖着的那根“呆毛”，心如止水地，默默把它抚平。

她突然奇迹般地发现：

她已经习惯了这drama的人生。

所以这次，林芝华终于不坑自己人了么？

好欣慰。

司清言：林芝华，所以你的天赋是？

云楚：我也很好奇。

林芝华：是～是什么呢？

林芝华飞快发明出了对抗“测谎仪”的方法。

那就是不停说问句～

啊哈哈，那就更有意思了哦。

感谢宝宝们的支持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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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恶态艺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