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茗苑,陈郁隐隐觉察出了陌生感。
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家里连带有棱角的器皿都很难寻找到了。
这一看便是陈聆的手笔。
陈郁坐在沙发上,将木质茶具倒扣好,指节轻叩着杯壁。
“徐姨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顾不来。”陈聆从临近处挑了个木质茶杯,给陈郁倒了些温水,“我干脆请了个年轻一点的阿姨。”
“安保系统顺便也给我升级了?”陈郁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啜了一口道。
陈聆知道她说的是家里加装的摄像头,面不改色:“司机我也安排好了,以后出行应该挺方便的。”
“小聆。”陈郁唤她。
她顿了顿,最终只是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要的绿萝和爬山虎我也已经安排了,明天就会有人过来。”陈聆硬着头皮道,“其他还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我感觉自己被软禁起来了。”陈郁道。
“被软禁的人是不能随意出门的。”陈聆歪了下脑袋,继续道,“你只要身边有人陪着,哪里都可以去。”
“等你病好了,所有的安排都可以被撤掉。但是,现在不行。”
陈郁轻叹气。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但同时她又理解陈聆。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那就回房间休息吧。等到了饭点,我叫你。”陈聆道。
陈郁回了楼上的房间,习惯性地开窗通风,却发现窗户加装了限位器,梳妆台地镜子材质都变了。
陈聆为了能留住她,可真是煞费苦心。
在房间里踱步了几圈,陈郁最终合上了窗帘,枯坐在了床边。
一片昏暗里,陈郁阖眸,自言自语道:
“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的身边,可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陈郁清醒后总在回忆那个能看到纪惜桐的刹那。
她不断试探,发现自己一旦主动接近,纪惜桐就会很快避开。
任何人都觉得她疯了,只有陈郁知道自己是绝对清醒的。
她等待了十年才等到这点飘渺的希望,无论如何陈郁都要抓住。
“惜桐。”
陈郁对着空荡的房间道。
偌大的房间除了低浅的回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陈郁再次起身,沿着感应最为强烈的方向走去,驻足在衣帽间和卧室的玄关处。
“你不要躲我。”
陈郁步伐轻缓,再次向前。
只差两步,她便要贴近墙面了。
她循着记忆垂眸,仿佛纪惜桐就在她的面前。
在她看不到的空间里,纪惜桐无路可退,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遁出墙壁了。
陈郁虽然看不到她,但她却能够看清陈郁。
她开始有些畏惧陈郁的视线了。
纪惜桐不清楚陈郁为什么突然就能够觉察出她的存在。她回想着陈郁住院前后的事情,心中只能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月圆夜的江水极为阴寒,陈郁在濒死的状态下自身的气场或许被影响,她们之间也因此产生了联系。
纪惜桐曾经在一些玄学杂册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觉得陈郁现在和跟老一辈人说的“开了阴阳眼”差不多。
活着的时候她并不相信这些奇闻异事,多数时候都觉得这是后人杜撰出来聊以自娱的故事,亦或是弥补缺憾的幻想。
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纪惜桐却无法分辨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她嘴唇翕动,略有些失神。
“阿郁……”
顿了片刻纪惜桐才意识到,无论她说什么,陈郁都是无法听到的。
终究是徒劳。
纪惜桐一狠心,穿过了墙壁离开了陈郁的卧室。
“你还是在躲我。”觉察到纪惜桐的离开,陈郁落寞道。
纪惜桐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抚着墙壁,无声地流泪。
陈郁没有再寻找她,纪惜桐在这个从未进过的房间游荡,看到了许多熟悉的物件。
她看到了大学时和陈郁一起定制的抱枕,在夜市上淘到的可爱帕恰狗情侣杯,自己已经泛黄的日记本和翻阅过的名著。
房间是按照纪惜桐和陈郁十年前同居的小家布置的,是纪惜桐一直很喜欢的温馨风。
墙壁上挂着她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的合照,每一张都承载了纪惜桐不敢触及的过去。
这个房间一直是陈郁亲手打理的,不容许他人涉足。
住院的这段时间,陈郁没法打理,因而桌面和柜台上落了层薄薄的灰尘。
纪惜桐一直隐忍着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环顾四周,不知所措地抱着膝瑟缩在角落里。
过去的许多个日夜,纪惜桐就是这样蜷缩在角落里的,从天明等到天黑。
因为听说鬼长久跟在生者身后,会影响生者的运势,纪惜桐其实很少跟在陈郁身后。
有时她会彻夜游荡在黑暗的街道,在一盏路灯下等到天明,等到日出时再寻找阴暗的地方栖息。
陈郁偶尔会加班深夜,纪惜桐有时会在书房陪着她,有时会守在院中昏黄的灯光下直至那盏灯熄灭。
这些年来,她很少会入陈郁梦中了。
母亲去世那天是个例外。
纪惜桐从陈郁淡漠疲惫的神情中觉察出了异样。
她知道陈郁撑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当夜里陈郁披着她米色的开衫来到书房,垂眸看着厚厚的文件落泪时,纪惜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在陈郁伏案浅眠时,忍不住用近乎透明的指节,拭着她面颊的泪痕。
而陈郁能感受到的,只有轻似微风的触碰。
越擦拭纪惜桐越难过。
她努力了十年,最终却连替陈郁关上窗,拢好衣服的力量都没有。
唯一化出的一点力量,也仅仅够她发出一些细碎轻微的声响。
最后,唯一一点力量,也随着陈郁遭受的那场车祸消散了。
纪惜桐何尝不想见见她的阿郁呢?
但相见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人生或短暂或漫长,也不过几十载光阴。
十年的心血尚且如此,她的阿郁以后也没有更多的十年来等她了。
再抬首,纪惜桐的眼睛已经覆上泪光了。
她在这个房间藏了许久,直至天已经完全黑了,陈聆上楼来叫陈郁共进晚餐。
短促的开门声消散后,纪惜桐重新回到了陈郁的房间。
她注意到房间里多了许多复古的摆件,纪惜桐飘近了,看清了摆件上被剐蹭出的痕迹以及细碎的裂纹。
是古董么,纪惜桐在心中道。
再偏首,她又看到了身边的绿萝盆栽和吊兰。
没人的空荡卧室阴森森的。
纪惜桐心中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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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与死对头结婚后》 by秦朝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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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某天,惯来冷静克制的死对头喝多了酒,将房间的小花瓶当成她本人,死抱着不肯撒手。
她板着脸,耳根通红,认真捧着花瓶,
在钟楚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对花瓶磕磕绊绊讲了整夜情话。
钟楚:裂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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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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