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觉得我应该记住每一个有毅力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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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海部玲陪着河村隆到了医院。
今天是全国范围内的中学生大赛,东京这个赛场旁边最近的就是这家医院,所以受伤看外科的人特别多,放眼望去都嫩得出水。
忍海部玲一眼就看到了眼熟的衣服,是青学男排部的正选队服。
那个男排正选旁边陪同的,果不其然是男排部的经理风惠美——
也可以说是她曾经的搭档。
忍海部玲:“……”
风惠美:“……”
两边打了个照面,河村隆和男排正选互相问好,两个人正巧是同班,还都伤了手。
哥俩好的一起进去看医生了。
忍海部玲和风惠美像两个哑巴保镖一样跟在后面。
这样的场景熟悉得让人局促不安,连医生都和当年是同一个。
医生给伤了手的河村隆看完之后,一抬眼就看到了让他印象深刻的忍海部玲。
“诶?你又受伤了?”
实在是对方上一次的就医经历让他难以忘却,才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失礼的问话。
忍海部玲倒是不介意,摇了摇头,抬起来展示完好无损的手,“我没有受伤,只是陪前辈过来。”
医生看了眼河村隆的手,好心建议:“我觉得,这种网球还是少打为妙,对比一下还是排球安全一点。”
忍海部玲没有说自己已经放弃排球了,只是礼貌道谢,陪着河村隆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医生紧接着把后面那位排球选手的手指检查了,正准备跟旁边的风惠美嘱咐两句,看清长相后战术沉默了一下。
“你跟刚才那个女孩子……”
风惠美:“不是一起的。”
看着她冷淡又暗暗带着烦躁的表情,医生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当时这两个女孩子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闯入他的诊室。
高一点的戴眼镜的女生捧着受伤的手指,嚎得惊天动地:“呜呜呜医生,我的手指是不是要断啦?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拿笔写作啦?”
医生见过无数病人,早就练就了即使无语也不显露的本事,伸手示意人靠近:“先让我检查……怎么受伤的?”
女孩兜着眼泪,满脸心有余悸:“打排球拦网的时候被排球挂到了。”
“有点撕裂伤而已,不影响你后续生活,放心吧。”
听到医生的回话,身后一直沉默着的女孩子才松了口气。
松下了紧张的劲后,高个的女孩就开始拖了长音埋怨:“我都这么拼命拦网了,你最后一球干嘛不救起来,明明跑快两步就可以接到的……”
之后的对话,医生已经记不太清了。
毕竟都过了三年了,那戴眼镜的女孩看起来镜片都厚了一层,医生只记得当时她们起了争执,两个人都很生气。
两个在他的诊所吵得不可开交的女孩,成了他近年来唯一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她俩最后看起来全部放弃了排球。
可是明明排球才是那个不会死人的运动啊!
忍海部玲和河村隆从诊室出来没一会儿就碰到了桃城武。
他似乎有点担心忍海部玲把河村隆生吞活剥了,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河村隆的精神状态。
确认前辈没受到什么精神伤害后,桃城武立刻催促着河村隆和自己赶回去。
他擅自脱队来接河村隆,一点也不怕回去会挨骂,笑嘻嘻地说:“我们大家要一起迎接青学的胜利啊。”
两个人急匆匆的返场,忍海部玲不好意思拖他们的后腿,让他们先去了。
临走前,桃城武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了一句:“你正常的时候还是蛮好的。”
忍海部玲:“??”
医院就在附近,慢慢走回去也不过十几分钟。
一路上忍海部玲想了很多,捏着录音笔的手几次拿起来又放下。
不知道怎么开口记录自己的心情。
直到忍海部玲走到了比赛场地附近,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独眼龙……马。
“你怎么了越前?!”
她的小不点超人破相了!
简单纱布盖着的眼帘底下在不停地渗血,血液干涸的痕迹躺在越前龙马那张白嫩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头等大事的冲击让忍海部玲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纠结。
忍海部玲快步走上前,双手无措地在空中挥舞着,虚虚碰着越前龙马眼睛上的纱布:“这是什么情况啊?!”
越前龙马下意识地抬手捂上伤口的位置,嘴硬道:“……没什么。”
还是身旁准备和奶奶一起陪他去医院的龙崎樱乃好心解释了一下:“他刚才比赛的时候被断裂的网球拍划伤了。”
龙崎堇教练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说:“你来得正好,刚才应该是你带着河村去医院的吧,正好给我们带路。”
“好,我们快走。”
这一路忍海部玲就像个赶不走的蝇虫一样,围着越前龙马打转,心疼得直吸冷气:“身高已经够短板了,本来就只有一张脸蛋能骗骗人……”
一只眼睛不能用的越前龙马扭过头,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要不是车子开在路上,他应该恨不得把忍海部玲丢下去。
忍海部玲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咽了回去。
二进宫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风惠美带着那位排球正选队员出来。
风惠美也没想到网球这么费人,短时间内又送了一个过来给医院增加压力。
她特地带着队员又做了细致的检查,就是为了隔开可能会和忍海部玲在比赛场地相遇的时间,她知道忍海部玲那家伙走路慢吞吞的……
她们俩这三年见面的次数怕是都没有今天多。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保持沉默擦肩而过。
排球正选队员不解地来回观察,最后把两个人的关系定在了不对盘身上,毕竟风惠美甚至不允许忍海部玲踏入体育馆的大门。
只是忍海部玲进入医院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思考的问题始终没能有个答案。
明明风惠美还是喜欢排球的样子,为什么不继续再打排球了呢?
明明所有的阻碍都消失了,她却放弃了……
“喂,往哪里走啊?”
把忍海部玲的思绪拽回来的是龙马的声音,他收回了跟着看向大门的视线,把自己多余的好奇心藏起来。
毕竟探究忍海部玲的故事一定会让他的倒霉加重。
即使现在已经倒霉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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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海部玲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桌子前,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细细写了下来。
写到送河村隆去医院前,对着其他队员们微笑的时候。
“……很奇怪吗?”
忍海部玲的笔尖停顿在问号的末尾,“果然对他们来说是很奇怪的场景吧……”
但是忍海部玲也曾在三年前,这样小心而礼貌地微笑过。
直到她意识到朋友不再是朋友,前辈也不配当前辈,从那以后,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也再不去考虑怎么照顾别人的心情。
忍海部玲是整个青学最烦的人——
即使有这样的传言,她也不放在心里。
不过是一群萝卜土豆白菜一起开会罢了。
忍海部玲对团体嗤之以鼻,事实证明抱团的不过是弱者。
然而三年过去了,她认识了新朋友,加入了新环境。
忍海部玲贫瘠的人生,破旧的内心房屋里,跑进了一只歇脚的猫咪。
独特的越前龙马出现了。
她惊讶,又惊喜。
开始认真观察猫咪的生活。
猫咪将伙伴们一只一只带进这间房屋里,让房屋的主人懂得感受新鲜的情绪。
忍海部玲深吸一口气,在本子上写下“河村”和“石田”。
一群人为了一个目标奋斗,乃至愿意牺牲自己。
这种只在小说里会出现的同伴友谊真的出现了。
闪闪发光的情谊让忍海部玲羡慕,又想触碰,又担心破坏。
其实忍海部玲比任何人都知道青学也不全是这样美好的事情,前辈欺负后辈的事情时常发生。
不动峰去年也是因为和前辈起了暴力事件被禁赛。
前辈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的人而已,却要对他们保持礼仪、注意态度。
除此之外,还不应该拥有比他们高超的实力。
忍海部玲所认识的前辈们,就是自私又虚伪的一群人。
三年前,忍海部玲受到忍海部先生那些排球书籍的影响,一时兴起加入了排球俱乐部,成为了一名拦网选手。
当时作为俱乐部自由人的风惠美,是和她玩得最好的朋友。
她俩是俱乐部新生中奔出的黑马,成为了最坚不可摧的防线,一个负责空中,一个负责地面。
直到前辈们觉得在俱乐部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提出了比赛。
那一场比赛,冲着忍海部玲面门而去的大力跳发、特意更换的硬排球没有打坏忍海部玲的眼镜。
可是撕裂了忍海部玲指间的皮肤,撕毁了忍海部玲和风惠美的友谊。
忍海部玲尝试过挽留,换来的是前辈们变本加厉的欺辱,还有风惠美沉默的对待。
于是,忍海部玲离开了俱乐部,正式把写作填满生活。
再也不去交所谓的朋友。
再也不加入所谓的社团。
再也没在乎过所谓前辈的想法。
忍海部玲成了青学最唬人的存在,他们怕她、讨厌她、无视她,却不敢再欺负她。
在各种排斥中,忍海部玲每一次都在告诉自己,无所谓。
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三年。
漂泊在孤寂之海的忍海部玲,终于见到了灯塔。
灯束指引着她,越过那些暗流,绕过那些暗礁。
阳光,风平与鸟鸣,温柔的海域,
在等待每一艘需要被拯救的船只。
忍海部玲终于见到了有毅力的家伙们,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当年不是她的错。
真的不是。
今天是被河村隆治愈的玲妹。
越前龙马可是被不动峰那群可怜孩子羡慕过的,羡慕他活在有好前辈的环境里……
青学的大家都是天使!!!
希望看着前辈们的比赛,也能治愈玲妹心里的不忿。
顺便让越前龙马教一下,怎么样目中无人但是不挨打还能成为团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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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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