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浔抬手要握她的手腕,慕颜却垂下手环住她的腰身,将脸靠在她的脖颈处,轻蹭着:“阿浔,抱抱我好吗?”
慕颜的唇不经意间轻触过她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在脖间蔓延,洛浔喉间轻咽,心里因慕颜的撩拨,起了一股不明的燥热。
洛浔回抱上慕颜,慕颜将脸渐渐凑近她,眼底带着勾魂的妩媚,两额相抵,鼻尖相触,感受着彼此间灼热的气息。
这一年多来的相思情意,眼看着要得到释放的源泉时,洛浔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不行,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给你解药。”
慕颜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别的法子?”
“是,浸入冷水之中,用内力驱散说不定可行。”慕颜还没反应过来,洛浔就抓上了她的手腕。
她急于带慕颜回昭华宫,一路上对那些宫婢内侍投来的目光毫不在意,只牵着慕颜的手不肯松开,两个红色的身影就疾驰在宫中的行道上。
慕颜看着洛浔的背影,干涸一年的心,好似被源源不断的水流温柔浇灌着。
在她心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比得了洛浔?
洛浔焦急万分,慕颜却在无人处停下了脚步,洛浔疑惑回头看向她。
慕颜面色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迹象,只是勾唇浅笑:“阿浔,我没事。”
洛浔不信的将手指搭在慕颜的脉络上,慕颜的脉络平稳,没有像是中了药。
“那你方才,为什么骗我?”洛浔缩回手:“逗我能让你心头愉悦是吗?”
慕颜缓了一口气:“我又不傻,慕芸突然主动示好,我怎么会就相信?不管酒里有没有药,既然父皇都那样说,我不好打他的脸面只能喝,然后就跑出来都吐掉了。”
所以,当慕颜见到她的时候,都只是想要试探她会有什么反应,会做什么样的举动?
洛浔抿唇不再看她,想要再次转身离去,慕颜拉住她的手,将洛浔转回到她的身前。
“阿浔我承认,我想试探你的反应,我想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你会不会跟过来?”
慕颜凝视着洛浔:“我不是想要逗你,我是怕你会推开我,一年了阿浔,一年里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可你回来后总是抗拒我,不想与我接触,既然你已误会,那我就只能,借此希望能靠近你。”
洛浔心里泛着酸楚,慕颜眼里渐起了委屈的水雾,洛浔叹息道:“虽然你有内力傍身,可事情总有万一,若杯中酒除了药以外,还有别的怎么办?若我赶不及怎么办?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安危,去赌去试探我呢?”
她拧着眉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底流出:“若我真的狠心绝情,不来寻你怎么办?”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慕颜伸手擦去她的泪痕,嘴角笑意渐浓:“阿浔,你放不下我,你心里还有我。”
确实放不下,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
可她日后想要做的事,慕颜会答应吗?
慕颜还会坚定的,与她站在一处吗?
洛浔回到赏花宴时,太后与慕邺都已离开,都已经散去了许多人。
慕颜想要让她回公主府,其中意思洛浔明白,可眼下并不是时候,她没了雅阁便没了情报,这一年里来朝中人员更替,她还没有看清局势如何,还要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幕后之人还未查清,那人所做无非就是想看她二人离心,彼此对立伤害。
她怕自己还未完全掌控局势,就与慕颜在一起,会像此前别院之事,被人布局利用。
洛浔回来后,就静坐在那出神,林启言担心慕颜,便小声问道:“你怎去了那么久?殿下没事吧?”
“她没事,慕芸与张舒奇心怀不轨,她有察觉,没有让她们得逞。”
林启言放下心来点头道:“没事就好。”
他看张舒奇一直没回来,又问道:“你们是不是把张舒奇抓起来了?他怎么没出现了?”
洛浔饮了一口酒,淡然道:“没有,他被我打了。”
林启言眼里瞬间亮了几分:“死了没?”
“……昏过去了。”
不经打,才只踹了一脚就晕了。
第二日上完早朝,洛浔在内阁处理政务,张舒奇却突然传入阁中,阁内的大臣都放下手中的事务看他。
只见张舒奇指着洛浔愤然道:“洛浔,你昨日是不是对殿下……”
他还没说完,洛浔就将案上一旁茶盏中的茶水,全泼在了他脸上:“真是一条野狗,见人就乱咬。”
张舒奇瞪大了眼睛,气得颤手指她:“你,你敢骂我是野狗?”
大臣们虽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此处公然滋事不妥,便围了上来想劝和。
洛浔握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张舒奇就听得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张舒奇,我还没去寻你,你倒自己来了?你胆子果然够大。”
洛浔怒斥着,不管张舒奇叫嚣让她放手,对着一旁看呆了的林启言道:“林启言,请各位同僚出去,内闯恶犬,关门打狗!”
林启言回过神,连连招呼推搡着那些大臣们出去,关上门后走至张舒奇身侧,一脚将他踹跪在地。
他冷哼道:“张舒奇,你对殿下做的那事,我们都知道了,你怎么还有胆子来此?”
洛浔放开他的手,张舒奇捂着自己被折断了的手指,咬牙忍痛:“我只是看殿下身子不适,想要护送殿下罢了,谁知洛浔突然出现将我打昏,你是不是对殿下行了不轨之举,冒犯了她!”
“我没你那么龌龊!”洛浔将他踹倒在地,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公主早就看出慕芸与你的肮脏心思,若不是要拿你做试探,你以为你能跟着她那么久?”
林启言啧啧摇头:“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洛浔脚下力道加重,踩的张舒奇连连惨叫。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做狗吗?”洛浔居高临下看他:“因为,你就是慕芸身边的一条狗。”
“洛浔,你简直欺人太甚!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意图不轨?”
洛浔冷笑着,眼里泛起寒光:“你的主子为了拉拢我,都已经将你拎出来了,你说她为了继续拉拢我,还会对你做什么?”
张舒奇愣住,眼中不可置信的看她,慕芸已经要弃他拉拢洛浔了吗?
可他还是要装作,自己没有与慕芸为伍:“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旦我一定会将今日之事上奏圣上!”
“好啊,那就看看你的命,还有多久?”
洛浔咬牙猛地将他踹出了门去,那些外头候着的大臣见此,纷纷上前扶起他,对着洛浔指指点点起来。
洛浔与林启言站在门口,看着那群大臣不满怒斥着自己,她面色铁青,冷声道:“诸位若是对在下有何不满,大可向圣上上疏弹劾,不过在下奉劝诸位一句,不要没有了解事情的起因,就急着批判他人,有这份闲心,不如好好为圣上,为朝廷百姓尽心。”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想着确实是不知她们二人发生了什么,然林启言都能跟着洛浔一同教训张舒奇,想必定是此人做错了事,便都向着洛浔作揖道是。
张舒奇见众人站在洛浔那边,他颜面丧尽,只能低着头慌乱逃离此处。
林启言总觉得洛浔变了和以往不同,不知她在西芜的这一年多里,遭遇了什么事,才会让她有所改变。
她们教训了张舒奇,那些大臣虽然表面上不会再像慕邺弹劾,可私底下说不定还是会传这件事。
林启言撇嘴对着洛浔道:“阿浔,你不怕那些人,还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吗?”
“反正我都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无非就是再坏一些。”
洛浔耸肩摊手:“若是他们觉得我行止疯魔,那我就做他们眼里的疯子,以前凡事都忍,太在意自己的名誉,可现在想想,我无论做什么都是让人不满的,因着我想要做的事,与他们是不同的,我不与他们为伍,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有违世间常理的异类。”
知她者,自会愿意与她同处,贬她者,她也无心在意。
林启言静声瞧着她,洛浔转过头来对他笑得恣意张扬:“他们走他们的路,我过我的河,林启言,你可愿登上我这条船?”
林启言开怀笑出声:“我不早就在船上了吗?”
“若我说,我这条船驶向的方向,到达的最终处是你想象不到的景象,也超出了你所一直处在的景色里,你还愿登船共往吗?”
“不管见到什么样的景色,它定会有其一番美好妙处,虽不知到最后是什么样的处境,可我相信你,总不至于把我丢河里了?”
林启言突然打趣道:“你可要好好掌舵,你这条船上的人可多了。”
“放心,纵有惊涛骇浪,我们也能乘风破浪。”
果如林启言所说,这件事情还是被人上书给了慕邺。
慕邺翻看着那些人所弹劾洛浔的奏折,不怒反笑。
王闲想,许是圣上觉着洛浔与张舒奇之间,是因着三公主而大打出手,所以心里头才不会发怒而是高兴。
慕邺欣然笑着:“往后像这种弹劾洛浔的小事,就不必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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