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残留着最后一丝清寂,天还蒙着层薄纱似的灰蓝,羽生是被腰间的力道箍醒的。那只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不容挣脱的存在感,她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翻身时,撞进眼底的是一幅静好的睡颜。
睫毛像蝶翼般轻覆着眼睑,鼻梁高挺,唇线柔和得像被晨雾晕染过,连呼吸都带着均匀的轻浅。羽生的心跳漏了半拍,心底漫出细碎的惊叹——好漂亮啊。
指尖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轻轻抬起来,顺着他的额角、眉骨、脸颊轮廓缓缓描摹,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末了,指腹不经意划过他的鼻尖,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一下。
那一瞬间,羽生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紧接着,她对上了一双骤然睁开的眼眸。鸢紫色的瞳孔里还凝着几分初醒的迷茫,转瞬便化开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像蛰伏的猎手终于等到了自投罗网的小猎物。
不等羽生收回手,那只作乱的小手就被他稳稳攥住。下一秒,力道骤然收紧,她被猛地压在身下,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头埋进她的脖颈,温热的唇瓣在细腻的肌肤上轻轻辗转,带着清浅的痒意。
羽生浑身轻颤,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是故意的。”
幸村低低地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他重新躺回身,伸手将她牢牢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还早,再睡一会儿。”
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天已经亮得彻底,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羽生洗漱完走出卧室,正撞见幸村从另一间浴室出来,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湿气,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氤氲出一身清爽的水汽。
他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指尖在她腰间打了个轻颤的圈,而后松开手,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走吧,下楼吃早餐。”
早餐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饭后两人相携出门,脚步轻快地往附近的超市走去。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刮过脸颊,羽生把半张脸埋进厚厚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亦步亦趋地跟着幸村的步伐。
“今天不去训练吗?”她的声音隔着围巾,听起来闷闷的。
“今天下午开始呢,桃沢。”他侧过头,鸢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啊,这样呀。”羽生点点头。
“对,是这样呢。”幸村忽然学着她的语气,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恶趣味的模仿。
羽生立刻听了出来,停下脚步瞪着他,脸颊因为憋闷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幸村低笑出声,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顺势拉起她的左手,指尖扣住她的指缝,继续往前漫步:“走吧,别冻着了。”
超市里暖融融的,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羽生推着购物车,时不时拿起几样东西放进车里,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他们有什么忌口吗?幸村。”
“没有呢。”他拿起一盒牛奶放进车里,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零食货架,精准地捕捉到某人蠢蠢欲动的眼神。
两人边逛边选,暖黄的灯光洒在身上,空气里弥漫着柴米油盐的温馨。羽生趁幸村不注意,偷偷拿起一袋黄瓜味的薯片,刚要放进车里,手腕就被轻轻按住了。
“不可以再拿零食了哦,桃沢。”幸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温柔。
“就再拿这一袋嘛。”羽生抿着唇,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小小的撒娇。
“不可以哦,已经很多了。”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羽生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把薯片放回货架,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幸村走向收银台。结完账,两人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并肩走出了超市。
午饭过后,阳光正好,两人一起待在画室里。幸村坐在一旁构思素描,羽生则拿起画笔,在画布上细细描摹着光影。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时光过得格外惬意。
到了下午训练的时间,幸村收拾好东西,揉了揉羽生的头发:“我去网球部了,晚点回来。”羽生点点头,目送他出门,继续留在画室里,直到傍晚五点左右,才放下画笔,抬手转动脖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拿起桌上的水壶,打算去加点热水,目光不经意扫过桌下的垃圾桶,里面藏着几袋被偷偷处理掉的薯片包装袋。羽生吐了吐舌头,莫名地有些怕被幸村发现。
五点半,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幸村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温柔:“我回来了,桃沢。”
羽生正坐在客厅看电视,闻言立刻站起身:“欢迎回家,幸村。”
他走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轻笑:“嘴巴有薯片脆片呢,桃沢。”
羽生心里一惊,慌忙抬手擦拭嘴角,反复擦了好几遍,却什么也没找到。抬头时,正撞见幸村眼底未散的戏谑,瞬间明白自己被捉弄了,脸颊一热,心虚地转过身,假装继续看电视。
幸村缓步走过来,气息渐渐逼近,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混杂着阳光与汗水的味道。直到那温热的气息几乎要贴到她的嘴角,他才低低开口,声音带着磁性:“番茄味的薯片。”
羽生震惊地微微转头,还没反应过来,樱桃色的唇瓣就轻轻擦过了他微闭的薄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突如其来的暧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厨房里,幸村系着围裙准备晚饭,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清脆悦耳。
羽生则在一旁,手里忙着腌制明天招待客人要用的两只烤鸡,提前准备好的点心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
两人默契十足,各自忙碌着,却又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空气中的暧昧渐渐沉淀成温馨。
忙完所有事情,躺到床上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羽生舒出一口气,闭上双眼,疲惫感席卷而来,却还没等酝酿出睡意,床垫微微一沉,某人掀开被窝躺了进来。
温热的气息呼在耳边,麻酥酥、痒痒的,带着令人心颤的温度。羽生睁开眼,想嗔怪他,却对上一双鸢紫色的眼眸,里面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风起云涌的海面。
“该还一次呢,桃沢。”
他的手勾住她的脖颈,身体微微前倾,刚刚沐浴过后微凉的唇瓣轻轻贴上她的唇。起初是轻柔的辗转,而后力道渐渐加深,辗转、捻转、掀开、深入,生涩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与霸道。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呼吸都有些粗重,额抵着额,感受着彼此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幸村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道:“晚安,桃沢。”
羽生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很快便坠入了甜美的梦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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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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