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二周助

在前篇中我初步分析了不二是INFJ的可能性以及原因。在文中我多次提到“好心”的许斐,一方面是调侃,当然,也是认同他在塑造不二时是用心的。在写这一篇之前,我先看了TV版,随后又回去重新看了漫画和best game切原战重置。

先从TV版说起吧。TV版有一个特点是角色的情感,意图,形象都非常突出,追求一个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因此,切原在这一篇章中被安排了一个“反派急先锋”的形象,夸张处理了他恶的一面。对于这次比赛则集中在他对橘的挑衅,口出恶言以及恐吓上。

动画通过由美子之口说,不二很少为自己生气,但如果去欺负他的朋友他决不妥协。这一总结让他与切原的比赛像是一场为橘而打的,正义战胜邪恶,天使战胜恶魔的复仇赛。这种改编对于观众来说更直白更容易共情。不二和橘的关系或许相当不错,但大概率达不到“亲密友人”的程度,前面的篇幅也没有做这样的铺垫,友情来得有些突然,细想之下有点奇怪。更要命的是TV还省去了不二在这次比赛中非常重要的心理活动。

可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把这场比赛定理解为不二给切原的一场教训,而非复仇赛,或许情绪上会顺畅一些。

对于不二来说和他关系或远或近并不重要,不管切原打伤的是谁,他都会在这场比赛中给切原一个教训。因为切原在做的事是在比赛中“故意”伤害一个网球选手,而且对此表现得毫无愧疚或者决心,显示出无知与鲁莽。说得极端些,在这场比赛中,不二甚至没有把切原放在眼里,在精神层面把他作为一个对等的可沟通的人来对待,更不要说把他作为对手(网球选手)来对待。这场比赛是他要给切原上的一堂课,而网球是他的教鞭。

在他的视角下,切原就是一心智不成熟不懂事的小孩。不管切原怎么挑衅,怎么用网球伤害他,他都不会去憎恨或者讨厌切原,不会放弃比赛。他要用切原能懂的方式告诉他,你做错了。疼痛此时对他来说是自己行走在正确道路上的证明。在后半段的比赛中,不二说“切原,我本以为你会差不多自己意识到,该停手了,但我好像错了”,以此作为彻底反击的开始。

前面的那些忍耐,配合着切原的步调打球,都是为了让他醒悟。可是切原让他失望了,他只好不再手下留情。

失望?是不是有点预期与验证,有点Ni的味道了呢?

那么接下来就加入Ni来继续分析。不二对这场比赛的预期是给切原一个教训,让他醒悟。因此,他给自己预设了一个愤怒的,近乎居高临下的心态来开启比赛。这是为了让自己快速进入状态,也是释放一个信号。如果切原察觉到了他的愤怒,并开始反思,放下暴力网球,那是最好的。

但是切原没有,他反而对不二的愤怒乐在其中。

第一阶段以失败告终,进入第二阶段。

这一阶段不二被切原的网球击中了许多次,切原甚至用球挑衅在场外赶来支持不二的橘。切原见到球员受伤,表现得缺乏愧疚与同情,验证了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甚至都不是为了赢下比赛,而是在故意伤人。至此,不二才真正从情绪上,生气了。

不二原本对切原有善良的期待,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他意识到温和的做法根本没有起效,暗示性的,通过网球传递的意图根本没有被接收。自己的预期全部落空,他不能再忍下去。

第二阶段结束,进入第三阶段。

不二决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用一记又一记得分告诉逼迫切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事实证明,这才是切原能听懂的沟通方式。

这场由Ni-Fe主导的比赛对不二来说就像是舞台剧,他扮演忧心而愤懑的指导者,切原扮演执迷不悟的被指导者。最终不二完成了自己的教学,也赢下了比赛(重点是完成了教学)即使伤痕累累,赛后的他依旧神清气爽,因为达成预期(Ni的视野落于现实)带来的满足感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立海大将教育后辈的任务外包的习惯难道是由此开始的?www)

(在TV的处理中,不二是为了橘这个“朋友”。可比赛结束之后,不二没有暗示或明示自己是为了橘,橘也没有向不二道谢,甚至连说句话的镜头都没有,这真是为友人报仇的复仇战吗?这一段的改编,尤其是加入由美子的总结令整个行为与原本的意图产生了不协调感。当然,可能少年漫动画激化矛盾是出于节奏和观众情绪考虑作此改编,就不多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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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暂且放下我对于TV版本的自言自语,来看看漫画原作中的这一战是怎么处理的吧。

漫画中立海大的形象更加中立,剧情发展有前因后果。在这一战中,切原与不二有很强的对应感,剧情和台词设计上也是如此(结果TV组学对应感就只学了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吗?)。他们都是为了寻求自我突破所以有意思的是这场比赛里两个人其实对于对手本身都不那么执着,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对上了。(执着于对手的比赛可以参考真田和迹部,尤其是他们对上手冢或者幸村的比赛,什么网球重男(你们TJ男真的是(

漫画中,不二几乎无视了切原,可能就只有最开始的几个球他是在和切原打,后面几乎都是在走神想自己的事。

这场比赛就是他调整的开端。Ni的使用几乎贯穿了全场。不二周助在归类上被归为底线反击型选手。他的反击类似游戏王中的反击陷阱,不是防御而是进攻。后期他领悟出了超进攻型的打法,其实本质还是一样,那就是他要掌控节奏,比赛必须由他主导,按他的意图发展。

接下来就从Ni“预想-验证”的来分析这场比赛。

首先,让切原护住膝盖的那一记球。在开赛前,切原与越前私下切磋,切原将越前的膝盖打伤。青学队员注意到了越前的膝盖不对劲,但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比赛开始,立海大队员都盯着越前看。与切原的比赛开始,有关切原在比赛中打伤橘的事迹开始流传。至此,不二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预想”,眼前之人就是元凶,接下来他就要在比赛中亲自验证这一点(而非去打听,去问出来)。他故意打出一记靠近切原膝盖的扣杀,而切原也不负他所望拿球拍去护膝盖,验证成功。

“原来把越前打伤的人就是你”这不是确认后的感叹,是宣告。通过这一记球,不二为龙马作出反击,也是对切原的心灵震慑:我知道是你干的,你做了错事,你接下来将要受到惩罚。

只可惜切原没对上电波,他接受到的信息是“你很强”“你挑衅我”,输出的是“我要狠狠打败你”。

验证成功后,不二就开始走神了。他开始在比赛中途分神思考寻找真实自我的议题,给了切原可乘之机,一记球击中头部暂时失明。此时,他没有生气,他的反应是“我失误了”,他不应该走神,是他的不小心让自己受伤了(Se劣势)。这是他本可以避免的情况却没有避免。

随后龙崎教练告诉他,切原就是故意打到你的。

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结合先前的种种伤人传闻,交换场地时踢球网的粗鲁行为,不二认为自己绝不能就此退缩,要给切原一个“教训”,也就是TV版中的内容。

“不能就此退缩”的意志中,除了教训,可能还有另一个部分。

要知道,除了为越前报仇,不二是带着目的开始这场比赛的。他本就计划着在比赛中寻找自我,超越极限。已知切原的实力很强,是不可多得的优秀靶子,他就会充分利用这一点。从比赛的第一个球他就已经进入状态。原本他无法主动突破的(游刃有余的)上限,现在在被动的状况下反而下意识地跨越了。不二才刚刚在走神中摸索到那么一丝执着,现在又陷入了如此危急的状态。如果他不抓住这个契机,他可能就无法逼近自己的极限,寻找自我,突破自我,所以他不能放弃,不能退缩。

自此,不二的Ni-Ti开始高速运作。切原怎么都不肯放弃,故意用球拍刮场地制造噪音干扰判断也要赢下比赛。不二捕捉到切原对胜利无以伦比的执着。于是,一个新的“预想”开始产生:如果能打败(对胜利这样执着的)你,我的球技也许就能更……

紧接着,就是“验证”。不二被切原纯粹的好胜心激发出斗志,或者换个说法,不二顺着切原的斗志,让自己与他达成同频,进入了激昂的状态。他终于体会到了球场上的好胜心,要将切原的意志力彻底击垮(注意,这原本是切原的台词)。球拍破了,即使用边框打也要把球打回去。以前的不二,很难如此执着于这一球。他可能会心中感叹切原的进化神速,放过这一球,然后下场去换另一个球拍。

即使后来切原领悟到了无我境界,不二还是赢下比赛。他赢了比赛,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教训了切原,激发切原的潜力,完成了一场漂亮的比赛。为了青学,为了大家,让自己进入求胜的状态,是可行的。所有预想得到验证,一切如他所愿。

他的Ni防护罩成功运转,护送他前往下一关。

接下来讲讲不二和切原的对应感。他们都需要某种“契机”让自己进入特定的状态,切原有红眼与恶魔化,不二有那长到离谱的“热身”环节。而在这次比赛中,他们进入状态的速度都非常快。因为他们除了赢下比赛,还另有目的。

不二主动利用这场比赛开启自我进化。这里必须强调他是主动(故意)选择去承受风险,是意料之内的刺激,而非TV组中的被动挨打,打着打着才有所触动,最终重伤反击。他需要这场比赛。切原也一样,他在先前与龙马的比试中落败,还被队友知道,这极大刺激了他的自尊心(胜负心)。他必须要赢下比赛证明自己来维持和保护自己的自信。切原越打越冷静,而不二越打越“上头”。至于台词,情节上的回环和对应就太多了,不一一细讲。

整体上漫画版的不二VS切原更加侧重二人内心对自我突破的追求,整体角色的成长路线是合理的。看完之后,会更欣赏比赛的过程,欣赏两方选手,而不是TV版那么鲜明的正义战胜邪恶,黑白分明。并且这次比赛借切原之口埋下了伏笔,“就算是天才,一旦丧失了信心就会变得不堪一击”。只不过这一次,切原没有做到,而在全国大赛中,白石成功在前半场比赛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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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这一段,我理解了为什么会有意见认为不二是INFP。因为在漫画的刻画中,这一战的内心活动可以算是Fi的过程。但是我想说不是“追寻真正的自我”就是Fi主导。一个很简单的判断方法,这是不是他时时刻刻,不需要刻意控制就在做的事。对于Fi主导人来说,真实自我是个重要课题,但大概率不需要外人来点出“你该去寻找真正的自己了”,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做这件事(还轮得到你来提醒?)。显然,对于不二周助来说,“追寻真正的自我”不是自发的,而是手冢给他的课题。在这里甚至可以看出手冢的第二功能Te,逻辑如下:

队伍要赢比赛——不二有实力但不能执着于比赛——这是队伍的弱点——布置任务让不二去改进与提升————我明确告诉你队伍就是要赢比赛,你的实力不止于此,你给我去提升实力。

手冢的“寻找自我”可不是什么内心疗愈,自我认知。他要的真实自我,是Si而不是Fi,就是指具体的,不二能够稳定发挥出来的实力。

好在不二对于手冢足够了解,没有误解他的意思。不二重视手冢的愿望,也重视青学的胜利,所以他接下了这个任务。为了大家,为了青学胜利这一愿景(Ni),他决定做出改变,让自己更“实际”一些,即使他自己不擅长(也不想)这么做(Fe)。

同样的情形,不二说自己可能没法执着于胜利,如果发生在其他队长之下,情况可能会非常不同。如果队长是(Ni-Te入魔了的)幸村,他可能会先找不二非常直白地确认,你想不想赢(是否认同他的必胜愿景),你会不会改,回答要快。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不二大概率马上就会被踢。如果队长是迹部,他可能会问类似的问题,但不二只要能赢,就能留在队里。迹部对于队员在想什么不是很在意,能赢就行,这一点可以参考他对慈郎的态度。如果队长是白石,白石可能会先对他的挣扎表示理解,随即劝他为了能一直和大家一起打快乐网球而做出改变。打网球不赢怎么快乐?但是说到最后他还是会鼓励不二去追寻真我,做你想做的事。在这种推动下,不二可能发现自己对网球的执念根本没有那么重要,要么继续在赛场上自娱自乐能赢最好,要么干脆不打网球了。

手冢的态度是坚定且含蓄的,所以不二有足够的时间通过比赛去调整状态。

关于植物组三人(不二周助INFJ,幸村精市INTJ,白石藏之介ENFJ)之间的相处。日常生活方面肯定是相当和谐的,有溢出的Ni和Fe来协调。如果他们开始讨论关于网球的事务,唯一的分歧点大概会在切原赤也恶魔化的健康问题上。不二和白石恰好是立海大外聘的两任切原赤也指导老师。

这里要说明,幸村在全国大赛期间的心态多少是有些偏执的,具体在幸村个人篇中展开。立海大这一味求胜忽略切原个人身体状况和未来发展的做法就是领导者Te爆炸而缺乏NF话事人导致的。(看看切原这ENFP被缩进ST模子里的可怜样子hhh)

幸村对于切原恶魔化这一打法的“放任”,甚至“引导”,在Ni/Fe的视角看来是不可接受的。这对选手有害,对球场的“行为道德”有害,对切原自己更是近乎饮鸩止渴。我相信全国大赛后的幸村也会认识到这一点,但他很大概率会对自己的“错误”闭口不谈。而白石和不二又足够敏锐,能够在不挑明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切原成长。

如果不是在比赛场上以这种方式遇上,我认为不二和切原的关系会很不错。(带着切原一起凑热闹,把他耍得团团转。但因为总的来说很有意思,切原还是会去不停地找着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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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网王中,不二开发了超进攻式的打法。此时,他已经完全接受自己的才能,并以此为依据行动,彻底释放才能。不二达到了一种近乎“跨越窄门”的超脱感。一球之差输给越前后,越前问他,你不会放弃网球的吧。他回答“才刚刚开始有趣起来呢”。失去了手冢这一标杆,现在的他反而能更自如地协调外界期待与自我,他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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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ISFP的可能性(Fi-Se-Ni-Te)

如果把不二的特质和行为列出来,ISFP的确是相当合理的选择:Fi优势,追寻自我本心,拥有强大的内心能量,共情能力强;Se辅助,兴趣爱好广泛,热爱自然与艺术,喜欢寻求刺激与实感;Ni第三,有未来规划但存在迷茫;Te劣势,不擅长安排调度资源,对成果导向感到困惑。(我几乎要被说服了!至少对我来说比INFP更有说服力。INFP的Ne我看到不多)

事实上对我来说,将不二归为INFJ是因为他言行举止中Ni的“先验感”,近乎第三人称的“俯视感”过于强烈。另一方面,认为他Fi不是主导,是感觉他对自己的情绪和感受都太过冷静,缺少一些Fi的“冲动”。其实要看情感强烈,切原就是很好的例子,同场比赛中,他的驱动力就更偏向Fi。

关于日美友谊赛

日美友谊赛不二的这一段,整体来看我认为也是Ni-Fe。首先,对手教练找到不二,没讲两句话,刚刚起了个话头,不二表情就变了。这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教练找他是为了利用他的同情心,让他故意输球(Ni-Fe)。耐心等对方说完,不二马上反问“你是想动摇我的斗志吗?”。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件事的本质(Ni-Ti):教练在利用、操纵和剥削队员,他才是问题的根源。因此接下来他的重点不是“同情对手”,而是直指对手教练。

具体来说,不二的逻辑更偏向于:教练剥削队员是不道德的,有害的,需要被纠正(Fe的普世价值观判断与执行)。Fe作为辅助功能,是对外的,是要主动解决问题的。如果是Fi式的逻辑,可能更倾向于:队员经受了诸多痛苦,教练怎么能这样利用他,我要为他的反抗出一份力。除此之外,不二在比赛结束后对对手说,“希望之后还能与你在赛场上交手”,这是对对手实力的认同与鼓励。Ni主导人沉迷于未来时态,这里他相信的是对手本人,更是对手的潜力与未来(Ni)。

不得不说,看到这么年轻就能领悟到这一心境的不二周助,达到了内外的统一,视野与现实的协调,(作为Ni-dom人)我字面意义上羡慕,嫉妒,恨他。

好了,暂时先写到这里,实在写太多了。其实还有很多部分可以展开,比如与白石战的细节,就留到白石的人物分析再写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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