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校方讨论,雨宫拓真在校内打架斗殴,情节严重,全校通告批评,予以禁赛处罚,上交自我检查三千字,望其好好反省,及时悬崖勒马,不要辜负一身才华、以及老师和同学对其的期许,争取改过自新,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尽管有网球部的同学作证,是外校的人先行挑衅的,但雨宫行凶被老师抓个正着,而且打架也是事实,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他。
至于亚久津,校方会把他的行径如实告诉对方学校,予以严正警告和谴责,如何处理则交由对方学校全权负责。
三浦偷偷找他确认:”所以我找你的那天,最后是你把他扁了一顿,然后先跑了是嘛?我带人回去的时候,还奇怪他怎么很惨的样子。“
”……过去的事就不要深究了。“
”你居然完爆亚久津……“ 三浦不禁竖起一只大拇指。
铃木部长招呼雨宫过去私聊,雨宫对接下来的对话隐隐有所预料,但是他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
”禁赛就是你给我的答复是么。“
”部长,我刚刚知道打架会被禁赛。“ 不是故意的。
”我听说这也不是你第一次了是么。“
”呃……我那是属于正当防卫。“ 两次都是。
”你这是以身犯险!出事再后悔就晚了。“
雨宫不欲多解释,调皮道:”打不赢就跑呗。“
铃木叹气:”你这么莽撞,让我怎么把重要的事放心交给你。“
雨宫正色道:”部长,我和大家一起打球的日子很快乐也很纯粹,我想保持现状。“
”保持现状就是原地踏步,可是球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想继续向前,必须做出突破。“
”我没有说不会为篮球队出力,我依然会倾尽全力,只是人各有志,我的确难当重任。“
”雨宫,如果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做到,也最适合去做,但是他却选择不作为,那会让周围人对他失去信任,甚至心生埋怨……我看得出你对篮球队没有留恋,相反你可能是最没有非留下来不可理由的人。“
铃木的最后一句说中雨宫的心声,他默然,垂眼道:”我因兴趣而来,却不想被责任绑在这里。“
也许是真相来的太快,也许是他用词太过自私,回应雨宫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雨宫心里的侥幸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铃木部长笑了笑:”早点知道你我志向不合也是好事,你的答复,我收到了。“
”以后的训练你便不用来了。“
”是。“
鞠躬九十度,雨宫保持这个动作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部长沉重的脚步声。
不良生雨宫拓真被全校通告批评,被禁赛乃至被退部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按理说美丽可以原谅错误,可惜满脸纱布将美丽遮住百分百,加分项全无,反倒强调了他曾经凶残过的事实,加速了谣言的发酵。
午休时间,雨宫百无聊赖地躺在天台上,看见越前和海棠两人上来,打了个招呼。
”纱布都拿掉了?伤口好的很快嘛。“ 越前凑过去仔细检查。
”是啊,本来就很浅,打上满脸纱布也是还想博取一点大家的同情心呢,谁知道竟然起反作用了。“
感觉到越前呼气时扑到脸上温热的气息,雨宫微微觉得脸有些热,坐起身面向大家。
海棠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摄入今日份的高蛋白营养餐。妈妈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帮忙搭配食谱了,只不过每天都要接受一波妈妈的怨念眼神,那是空有厨艺却不能施展的无言谴责。
”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啊……还没有。“
”要不要来网球部。“ 越前掏出一张报名表。
雨宫接到手里没看,叹了口气,”我想不清楚,为什么铃木部长要拒绝我。“
海棠把嘴里的东西完全咽下后,道:”打架加上学校处分,可以算是一项人生污点了,把人留在部里反而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吧。“
雨宫乐了:”如果海棠你是校长,估计我现在已经被开了吧。“
”从任何角度说,伤害别人终究是不正当的,理应付出代价。“
”海棠,我觉得咱们仨站一块,单看面相的话,你能说出这样正直的话来,应该是咱仨里最颠覆的了。“
越前迅速捏起一片菜叶子,塞进海棠嘴里。
”……“ 被迫咀嚼,不能说话。
雨宫抄起报名表:”这个随便填填就好吧?有人报名被刷的吗?“
越前:”走个形式吧,都是这么过来的。“
海棠喝口水顺了顺气:”通常情况下,都是走形式,到你这里就不一定了。况且,我们人已经很多了。“
”海棠学长已经有当部长的气势了呢。“ 越前悠悠地说。
海棠被学弟刺得老脸一红。
雨宫假装没看见同班同学海棠的囧状,继续道:”进了网球部能直接上场比赛吗。“
”现在恐怕不行,正选球员都已经定好了,以后应该有机会。“
海棠忍不住纠正道:”正选球员的名额很少,竞争很激烈,不是随便就能当的,何况正选里面也有替补。你是新手,就更不要妄想直接上场打比赛了,专心训练,打得过我们这些正选再说吧。“
越前觉得可以让海棠先有个心理准备:”海棠学长说的很对。只不过如果雨宫加入了,有压力的可能是我们这些正选。“
海棠挑眉不解。
雨宫没有接茬,闲聊道:”如果不能打比赛,只是和球队一起训练,其实有点无聊啊……“
”仔细想想,想要上场其实还有别的选项。“ 越前拖着下巴认真思索。
”什么?“ 这下也勾起了海棠的兴趣,还有什么选项他怎么不清楚?
”可以做志愿者,当球童啊。“ 越前笑得狡黠。
雨宫诧异,”你是说,让我给别人捡球,跑前跑后,送毛巾,送水?“
”你要是不想那么累的话,只帮我送毛巾就好了。绝佳观赛角度,堪比裁判专席,可比离着老远的观众席强多了。“
”……“
海棠低头专心吃饭,的确观赛角度绝佳,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跪着观看,几个小时呢。天啊,越前怎么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坑人,他都不好意思揭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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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学网球部由于有越前龙马这一强战力的加入,今年十分有望冲击全国大赛的冠军。作为网球部长,手冢国光因为伤病已经连续两年错失良机,今年是他国中的最后一年,也是他作为部长领导球队的最后一次机会,尤为珍惜。
他最大的担忧曾是手肘处的伤病,所幸手肘经过两年的治疗已经基本痊愈,无论是作为部长的责任继续传承青学网球部的精神,还是作为一名选手的梦想冲击全国冠军,手冢都有了全力以赴的底气。
”你的手肘状况比较稳定。不过我的建议还是不要过于密集地、长时间地进行训练,增加手臂负担,尤其是要合理练习零式削球。“
手冢国光将挽起的袖口整理好,向医生道谢。
”话说回来,你们青学最近比赛是不是压力比较大啊?你来之前我这刚走一个,你们网球部的,也是来看左手臂的,你说巧不巧。“
部里除了他自己以外,应该只有越前是左手型选手,难道是越前?
手冢连忙追问伤情。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左手一年前骨折过,现在痊愈了想恢复网球训练,却发现左手打球时总有刺痛和僵硬感,他担心自己以后不能再打网球了……片子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我怀疑是他心理作用,或者是最近比赛压力太大了吧。“
”我看他左手的伤不是一般的运动损伤,虽然他不说,但应当另有隐情……“
”本来他作为我的患者,我不应该和你讲这些的。但是你既然是网球部长,你们的经历相似,应该会多一些共同语言吧,我希望你作为他的前辈能多开导他,毕竟亲人朋友的关心也是帮患者走出伤痛的重要步骤。“
”什么,你说他是不是个子不高?没有啊,他年纪不大长得倒是比我都高,一看就是当运动员的好胚子。“
”名字?他叫雨宫拓真……啊?不是你们网球部的啊?可是他是青学的,又和我说他打网球的……这下乌龙了……你们熟啊?那就好……对了,今天的事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哈……“
雨宫握着处方,默默地坐在医院走廊里思考。
医生说他手腕没问题,但在他的强烈追问下,给他开了副治跌打损伤的单子和几副按摩油,说是可以缓解不适,这明明就是为了安他的心嘛。
难道他真的是心理问题,那他要不要顺便去挂个心理医生的号?
还是今天就这样,把药买了回去好好按摩?虽然说有种被坑了钱的感觉,但是万一按着按着就好了呢。
表面上看治疗的是手腕,实际上治疗的是内心,通过按摩给增加自己心理暗示,从内心深处相信伤痛已经过去,好像书里、电视上都这么讲过。
唉,怎么就信上玄学了呢,说好的相信科学呢。有点走火入魔。
雨宫看着脚尖前面多出来的一块阴影,疑惑地抬起头。逆光下,一头细密的茶褐色短发间,一副金丝框眼镜闪闪发光。
此人有些面熟,好像是越前他们的网球部长。
之前他去围观越前对圣鲁道夫的时候,打过招呼。
据说为人正直严厉、做事严谨一丝不苟,个人能力出色、又有担当,堪称学生楷模,是众多三年级女生心中的”冰山美人“。
当时自家部长一边和他调侃着隔壁部长,一边和他捧着雅美新出的写真。提到”冰山美人“时,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不过雨宫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自家”部长的人了。
手冢国光看着眼前人有点神情恍惚,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要喝么。“ ”冰山美人“递过来一听可乐,坐在了雨宫旁边。
雨宫除了道谢不知道还可以聊什么。
“你还好吧。”
雨宫以为“冰山美人”指的是自己脸上的邦迪贴,正色道:“多谢学长关心,都是小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挽回颜面的机会要好好把握,虽然不知道“冰山美人”为什么会主动靠近自己这样的“不良生”,但是如果权威人士心里留下几分好印象也是极好的。
“感谢你当时挺身而出,及时制止了那个外校生,我替越前、荒井他们谢谢你。”
“没事,我相信如果当时在场的是学长你,也不会坐视越前他们受伤的。”
“嗯,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身为一名运动员,要格外珍惜自己的身体,我们都知道它其实很脆弱。”
雨宫笑了笑:“可是有的人视忍让为懦弱,如果不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后面还要忍受他们的纠缠。如果我当时只是制止了对方,我怎么知道我离开后,他会不会再对越前他们出手。”
手冢瞥了眼雨宫的左手腕道:“你左手上的伤,就是因为你的忍让导致对方得寸进尺的结果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半晌,手冢平铺直述的声音响起:
“我是一个左撇子,却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可以只凭右手,打败网球部高年级的学长。
当时那个高年级的学长心里不忿,用网球拍打伤了我的左手肘。
我那时的性子大概比你现在还要直一些,想着这样的网球部不加入也罢,决意退部。
但当时网球部的大和部长站出来阻止了我,他希望我可以带领青学走向全国大赛。我的朋友大石,决心和我共进退,如果我退出,他就会一并退出……”
先不提受伤这段经历,部长出面希望人带领青学走向全国大赛这段,雨宫觉得十分似曾相识,只可惜带领篮球部走向全国大赛并不是他雨宫的梦想,所以铃木的寄托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一拍的后遗症,到后来才逐渐体现出来,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两次不得不因为伤病而退出比赛,冲击全国大赛的梦想两次戛然而止。”
“如果再来一次,我仍然会选择退部,却也依然会因为部长和朋友的羁绊留下来。”
“没错,一直有很多原因劝人放弃,或是妥协,可能是命运的不公平,也可能这条路本身就很难——但一直也有很多人和发生的事让我有理由坚持,其中有我的梦想,有我坚信天道酬勤,还有身边信任我的亲人和朋友的陪伴。”
平静的语调,有着深入人心的能力。
可能是两人同病相怜,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那……学长的手肘后来治好了吗。”
“医生说已经痊愈了,今年我一定会完成我的梦想,完成对大和部长的承诺。”
冰山美人嘴角扬起笑容,霎时间春暖花开。
铃木和也(不服,推手冢):人虽然托付给你了,心得给我留下
手冢摊手:强扭的瓜不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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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天上掉下个冰山部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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