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结束后，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幸村有些期待地问不二在练习里走神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精市小时候哭鼻子的糗样。”不二促狭地笑了笑。
“别闹，我小时候才没哭过鼻子。”幸村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没有？”不二眯起眼盯着幸村的眼睛逼问。
“当然没有。”
“好吧，逗你的。”不二转了转眼珠笑着说。
“不过，幸村本来想让我看到什么？”
幸村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我的设想里，对手会看见自己占尽先机、胜利在望，然后得意忘形又无法判断形势，只会不断失误。”
“唔，这倒确实没有，不如说完全不一样。”不二有些纠结地思考着该怎么描述他看到的场景。
“我看到我在场上，打着一场很奇怪的比赛。周围很多外国人观战，对手是德国队的选手。”
不二没打算把场上发生的事告诉幸村。幸村刚出院没多久，本来就对自己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有所介怀。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告诉幸村，他终有一天可能会被自己擅长的打法绊倒，马上要进行与青学的决赛的幸村心中会是什么感受。
更何况，这个莫名其妙的场景也许并不会发生呢？也许只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没必要说出来让人平添烦恼。
“呼，是很奇怪。”幸村也想不出这个场景可能出现在哪。
“也许实验失败了。”幸村沉默了一会，摊了摊手。“不过，刚刚的风是怎么回事？你做的？”
“唔，大概是大幅搅动身边的空气，并尽可能将产生的所有气流收集起来形成风吧。也许？”不二对理科不太感兴趣，真让他解释他也很难说清楚。
“真了不起。”幸村感叹道。他对提升境界的方法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天衣无缝遥不可及，新的尝试也没有进展。不过，至少不二成功了。
想到这，他露出一个笑脸，“这样的话今天也算收获颇丰了，能找到击破灭五感的方法，周助你的网球很快就能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也许我还能通过你的打法，找到进化的诀窍。”
“你。。。是希望借我破解灭五感，并通过我突破灭五感控制的经验，找到进一步进化的方法？”不二尝试表达幸村的想法。
“可以这么说。现在我可以好好跟你讲讲无我境界之上还有什么了。”
“无我境界之上的三重门，其中之一就是天衣无缝，就是剩下那个你没听说过而不知道它存在的境界。”幸村回忆着，“我觉得无我鸡肋，但天衣无缝确实应该至少在灭五感的境界之上。因为这么多年，只有小学毕业那年的JR大赛上，当时的手冢国光凭借这个抵挡住了我的灭五感。”
“不过虽然他没受影响，却也没能赢我罢了。当然这不是因为天衣无缝不够强，充其量只是手冢也没强到哪去，还不能很好运用天衣无缝罢了。”
大概也就幸村有底气说手冢也没强到哪去了吧。
“你是说。。。其实手冢在国中前已经能达到天衣无缝的境界了？”
幸村刚刚只顾着回忆，现在才发现不二的脸色有些失落。他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呃，也许是我看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其实都是因为国一时被前辈打伤了手臂吧？还有，还有那场比赛。。。不然他早就。。。”
幸村一时语塞。他知道不二总是在为别人考虑，甚至常常因此把不是他做错的事揽在身上，导致自己郁郁寡欢。他也许应该更多地考虑一点别人的感受，应该换个更好的时机用更好的说辞告诉不二。可他说的是事实啊，他也完全没有恶意。
就算，就算他看中不二的实力，想通过与不二的比赛找到提升境界的方法。可不二也确实从获得了灵感，实现了实力的提升，他并非只是在利用不二。只是这样，他为什么会觉得心虚呢？因为不想看到在意的人因为他的话而难过？
“周助。。。” 幸村想说点什么宽慰不二，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没想到不二率先开口了。
“精市，虚幻梦境这打法，你还是先别用了。”
“至少在全国大赛结束前，不要再试着练习这个了。。。”不二轻声说着，因为觉得自己似乎在提一个不怎么合理的要求，而感到底气不足。“虚幻梦境的发展完全不受你的控制，我觉得这太危险了，所以。。。”
幸村的嘴角轻轻上扬，他握住了不二因为不安而扭在一起的手指，“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强势且经常一意孤行的幸村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不二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有那么稀奇吗？”幸村夸张地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我现在可是很注重身体健康的，没必要去冒这种险。”
幸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现在的不二，不管正因为什么烦心着，还是会下意识把他的事情放在首位。但幸村答应得这么爽快，不是因为他真的理解不二的苦心，或真的放弃了不成熟的打法。而是他自负于即使新的打法没有练成，以他原有的实力也没人可以把他逼到绝境，又或者，即使这次虚幻梦境没有成功，下次也不会再出问题了，他完全能控制好。
“没，那就好。”不二心满意足地笑了，像极了当初在部活室抱着妈妈因为他训练时晕倒而给他补充能量最后剩下大半的草莓蛋糕，提到裕太大老远从寄宿学校赶回来看他时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去吧。”幸村见不二心情好起来了，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青学、四天宝寺、冰帝、比嘉中、六角中。。。还有，贞治的诅咒。。。”柳汇报着两天前各学校聚在一起举行的吃烤肉比赛。
“还真是玩得够疯的。”幸村嗤笑一声，“其他已经杀青的学校也就罢了，还有决赛要打的青学也这么胡闹，不怕闹过头、比赛的时候体力不支吗？”
“但愿他们已经调整好状态了，不然今天的比赛就少了很多乐趣呢。”不二轻描淡写地评价道。
“真是太松懈了！果然赛前除了训练，就不应该搞任何活动。”
“还是会分心的吧，我一想到要吃烤肉，就完全放松下来了，根本提不起劲去想之后的比赛了，嘿。”提起吃烤肉，切原眼睛亮晶晶地加入了讨论。
“puri，我看就算吃再多烤肉，只要一提打球，赤也还是会兴奋得大脑充血吧。”仁王打趣道。
“这样可不好，刚吃完东西血都要在胃部帮助消化的，大脑充血的话就会消化不良了。”丸井应和着。
“前辈——”切原恼羞成怒。
好在青学的人并没有出什么岔子，没人因为烤肉吃多了不能出赛，也没人因为睡过头迟到。
由于因为下雨而推迟了比赛，为了提高比赛的观赏性和新鲜感，主办方特意更改了赛制，将比赛顺序改为双打二、单打三、双打一、单打二、单打一的新顺序。
不管比赛怎么延期或是怎么修改规则，对于常胜立海的部长幸村来说都不是值得担心的事情。就像回回满分的优等生不会在意期末考试提前或延期几天，又或是换几种题型或考试方式。
让幸村烦恼的是，虽然尽可能地减少了和不二相熟的朋友们所在学校的互动，但总是挡不住那些相熟的朋友们要在他眼前跟不二说说笑笑。不过要是让幸村选的话，他的确是更不愿意在休假的时候多几场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来增进所谓的友校感情，有这个时间的话，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或是和不二独处不好吗？当然，和不二独处也是幸村喜欢做的事之一。
“不二子，你现在对我好冷淡喵，马上就是我的双打二比赛了耶，你怎么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第一场比赛开始前的准备时间，马上就要上场的菊丸竟然还特地跑到立海大的休息区和不二聊天。
“英二，现在不去热身准备没关系吗？”不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警告性地瞥了一眼想要插话的幸村，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断两人的寒暄。
“如果是想要找我聊天的话，也不必急于一时，什么时候都欢迎。。。”
“行了，你还跟我客套什么呢？我菊丸大人再不主动一点的话，不二子恐怕都要忘了我这个人了喵。”菊丸故作生气地扭过头，悄悄用眼角撇着不二的反应。
“噗，对不起啦~是我最近和你联络少了，让你觉得被冷落了吗？”不二闷笑一声，求饶似的说着好话。
“哼，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你好了。”菊丸眨眨眼，马上换了个八卦的表情，“虽然知道立海大的训练很繁重，但离上次和大家聚餐吃寿司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月了吧？那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就算不二子你已经不再被从前的事困扰了，至少也告诉我一声啊，不然我会一直担心的。”
“嗯，其实也是一直到抽签大会那天才解开了误会，手冢来立海大抽签的时候正好找我解释清楚了。因为担心打乱你们的训练节奏，所以也没有特别联络你，忽视了你担心的心情，真是很抱歉。”
“唉，只怕是不二子你忙着讨好新部长，早就把青学的大家都抛到脑后了吧？”菊丸朝幸村的方向挤挤眼，“我特别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你可要老实交代。你们的关系不对劲哦，我可不觉得你成了他的助理小跟班什么的，居然在下雨的时候特别给他打伞，也尽量减少和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接触。”
“英二，这件事比赛结束后我专门约你出来说好吗？”不二看了一眼装作不在意，其实一直悄悄注意着他和英二谈话的幸村，“时间不多了，你也快要上场比赛了。”
“嗯哼，那这就这样好了，要陪我去买我喜欢的牙膏哦。”菊丸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爽快地转身准备离开，“待会你就好好看看我特训的成果吧！”
“嗯，这可真难回答呀，虽然期待英二的表现，不过我们立海大可不能输啊。”没错，是不能输。不二不执著于胜负，但这场比赛对于幸村来说意义重大。立海大的三连霸，幸村出院后的第一个全国大赛决赛，他无论如何也想要有个好结果。
“唉，果然是对手了啊。但是，菊丸大人是不会输的！”菊丸道别后，干劲十足地回准备区热身去了。
菊丸一走，幸村就马上走到了不二身边，眼巴巴地问不二和菊丸说了什么。
“你不都听到了吗？”不二有些好笑地看着幸村，“部长大人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事先说好，因为之前拒绝了很多次聚会的邀约，今天说不定会有不止一个老朋友过来找我聊天。你可不能再捣乱了。”
幸村撇撇嘴，不二一叫他“部长大人”，他就下意识心里一激灵。想着不二之前的壮举，害得他一直应激障碍。这种称呼不应该在更有情调的场合叫吗？比如。。。
“唉，可是观战的时候真的好无聊啊。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那个教练席上，都没法和你多说几句话。明明只有在赛前的这点时间才能多说几句话，你还不理我。”
真田对幸村装委屈的样子已经有所免疫了，但其他队员看见幸村这样还是不免有些黑线。
切原看看部长，又看看目不斜视的副部长，开口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被仁王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赤也，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遭驴踢的。”丸井走在切原另一边，出于好心劝了一句。
“恋爱？谁在谈恋爱？”切原惊奇地把手搭在眼睛上面，左右看了看，没发现目标人物。
“赤也，第一场比赛结束后你就要准备上场了，别分心在别的事上。”柳没有解释恋爱的事，倒是很有经验地转移了切原的注意力。
“你有很多话要说吗？之前也没见你嫌待在教练席上太无聊。”不二挑了挑眉，“不过，如果精市想换个地方观战的话，换个人在教练席上坐着不就行了？”
“啊，真是个好主意。真田——”
听到幸村的声音，真田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克制住回头的动作，闷声问，“有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为变故种下的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