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年前的初秋,陈嘉妄照常走在小路上,可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又是那两个人…
“喂,今天带没带钱啊?”一个高大的少年叼着烟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陈嘉妄一直是成绩很好的尖子生,性格比较内向,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他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看着那两个人走过来,一言不发,听见他问,沉声道:“没有。”那高大少年蹙起了眉,反问道:“没有?你他妈骗狗呢?”
“我说了没有。”陈嘉妄抬起眸盯着眼前的少年,那少年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一把掐过陈嘉妄的脖子:“你爸可是这片地方的书记,你真当我傻啊,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嘉妄被掐的难受,他捏紧衣角,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钱,爱信不信。”那少年闻言将他狠狠推在地上,一脚踹了上去,边打边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弄死你。”
半个小时后,陈嘉妄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走在马路上,他父亲是这里的镇委书记,可父亲常年在外奔走,想尽办法赚钱,这半年才回来当上书记,自然对他的感情并不深,母亲多年病倒在床,他有家又好像没有家。
他失魂一般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上,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射过来,他愣在原地,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拽向身后,他一下靠在一个人的身上。
陈嘉妄兀地回头,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一个长的很乖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她却有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拽回来,那少女眼睛里有担心,还有点生气。
没等陈嘉妄开口,便听见少女好听的嗓音带着斥责说:“你不要命了?跑到马路上干什么?”“我……”陈嘉妄刚想解释说自己只是在愣神,那小姑娘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有些吃惊的松开了拽着他袖子的手,小姑娘愣了愣道:“你……你怎么了?你被欺负了吗?”
陈嘉妄张了张口,想说什么,那小姑娘又说:“你也是二中的?不是,你被欺负了你怎么不告诉老师啊?跑出来寻什么死?”陈嘉妄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忙张口:“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刚刚是在发呆,没有要寻死……”
“你少装,谁家发呆往马路上发呆,再说寻死的方式那么多,非要被车撞,你这样会拉别人下地狱的知不知道?”那小姑娘气呼呼的把他拽上马路牙子。
两人的气氛尴尬了两秒,少女开口:“我叫潭音,以后有事情就来找我,谁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别再伤害自己了。”陈嘉妄怔怔的点了点头回道:“我叫陈嘉妄,谢谢你。”
就这样,这个名叫潭音的少女的身影就这样刻在了陈嘉妄的心里,这是他十八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这是不是……就叫心动啊……
一个月里,她经常看到他,经常默默保护他,以前那两个少年,看见她不要命了要护着他的样子,也怕真出事,就再也没来找过陈嘉妄。
第五次见面,是在街边,潭音从大老远就注意到那个少年,她小跑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弯着唇角开口:“喂,又见面了。”陈嘉妄回眸,看着她呆呆的点了点头。
潭音仰着头看着他,陈嘉妄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话:“今天是我生日。”潭音愣了愣,回过神笑着道:“九月二十六是你生日,我记住了,生日快乐,阿妄。”“谢谢。”
陈嘉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想听她说生日快乐,还是想和她说话,总之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病,莫名其妙跟人家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好像……是故意求祝福一样……好奇怪……
刚入十月,潭音很细心的发现他好像从来不吃早饭,就总会在他来学校前,在他桌子上放小面包,久而久之,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总是在默默惦记他,这种感觉怪怪的,会在学校组织活动的时候找他的身影……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他。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那天是陈嘉妄走在她身后,那是冬天了,他给她圈上自己买的围巾,轻声说:“最后一个学期,但是能不能以后都一起学习?”潭音摸着围巾,仰头怔怔的看着他,又听他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以后都在一起,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潭音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没有一点犹豫,她踮脚亲了亲他的脸,眨着杏眼道:“好呀。”陈嘉妄也勾起了唇角,他十八岁最大的心愿达成了。”
他惹她生气了,他听司炀说,哄女生就是要有态度,他写了好长好长的道歉信,他买了一盒糖,她不理他,他就一天天等她出现在操场。
他等到了,就拉住她,哑声说:“对不起西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他慌乱的把糖塞进她手里,潭音转身看着他,即使还是有点不开心,但还是抱住他,她说,不会再不理他了。
陈嘉妄弯起了唇,不舍得松开抱着她的手,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潭音感觉到他的唇很燥热,回礼,她也亲了亲他的唇边。
毕业的那个夏天,陈嘉妄想去买蛋糕,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他看见马路对面的她,小姑娘挥着小手,他笑着提着蛋糕走向她,可他余光却瞟见一辆轿车疾驰而来,他来不及躲,潭音跑向他,他感觉到一双手拽住自己的衣角将自己推开,可转头却看见她躺在地上,那辆车没停下,打了个方向离开了她身旁。
陈嘉妄顾不得车辆,跑回她身边,他的手很抖,他将她抱起来,一双凤眼满是泪水,他握住她的手,潭音睁开那双依旧温柔的杏眼,缓缓道:“阿妄,你还真是跟车祸有缘啊……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陈嘉妄抱着她跑向医院,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他心慌,也着急,跑进医院,他哑着嗓把她交给医生,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很久。
在那之后,他们一家就离开了衣芜,也是那一年,他父母双双离世了。
他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他联系不上潭音,问司炀,司炀说潭音醒了之后就片段性失忆,应该是想不起他了,司炀告诉自己,好好生活,等以后有机会,再相认也好。
他听劝,很努力很努力的考了研究生,拿了学位,他努力赚了很多钱,司炀说她总是被外婆赶出家门,说她一次次流落在外,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把她留下。
陈嘉妄听着很心疼,他申请调去衣芜工作,他住进司炀的房子里,只为了等她。
现在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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