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多数人心里都有数了,只是垂死挣扎的人依然存在。
“聂怀桑你们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臆测,真凭实据呢?你问东问西我看就是想打压敛芳尊。而且这些事这些人都是你们自己找来的,有什么目的我们怎么知道?还有这个薛洋,你不让他说话不然他动是心虚吗?”苏涉冷笑道。
聂怀桑不理会他,继续道:“苏涉,你知道为什么阿雷的咸鱼没有堵住你的嘴吗?并不是你说得好,而是你就像个小丑被人当乐子看。”
苏涉从了来自金子勋的嘲讽,从没有被谁这般讥讽过,脸色难堪极了,“聂怀桑,你一个纨绔有何脸面说我?!”
这时金光善派去的人取回册子,金光善让他给聂怀桑,聂怀桑拿起翻看,然后给了鬼修辨认。
可是鬼修一一摇头。苏涉嗤笑:“可笑。”
聂怀桑收了册子,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扇子,道:“上品客卿?!谁说上品客卿一定是金麟台的人呢?苏宗主,你说对不对?”
苏涉冷笑。
聂怀桑看向金光瑶,“三哥,你一向待我不错,你送我的礼物永远最合我心意,说的话我也爱听。所以我一直想着若是三哥是我亲哥哥该有多美啊。”
金光瑶道笑:“三哥一直将怀桑看作亲弟。”
聂怀桑点头,“既然三哥这么说弟弟有句话就不得不说了。”
金光瑶含笑而立。
聂怀桑捏着扇子沉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三哥,凡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任凭你智计如何出众,终究逃不过它的眼睛。一时蒙蔽别人,不过是没人肯耗费精力找出破绽,并不是你太聪明,天下人太蠢。所以做人做事凡事留人一线生机方得始终。”
金光瑶微微一笑,“多谢怀桑弟弟教诲,三哥感佩终身。不过怀桑你呢,会给别人留一线生机吗?”
聂怀桑看着金光瑶点头,“自然。怀桑说了这么多,三哥没感受到吗?”
金光瑶眼眸微微下垂,嘴角的笑收了一瞬,接着又挂起,“怀桑从小得大哥庇护,果然心肠软和,三哥十分羡慕。”
聂怀桑知道金光瑶拒绝,也不失望,走到何宗主身边,指了指那一幅字,“三哥知道何宗主为何写这个吗?今日并非他恶语伤人,而是曾经他因这上面的几个字而失去了所有的至亲。所以这幅字他是在提醒自己以后莫要祸从口出,也是提醒自己,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如何让别人看得起你?阴谋下作手段只会像阴沟里的虫子一样见不得光。曾经有人告诉你,有人辱你骂你你直接打回去就是了,哪怕一时输了,你可以努力千次万次再打回去,可是至今你已高高在上却依然连反驳的勇气也没有。用逆鳞来形容太高看了,这就是极度自卑。”
金光瑶嘴角的的笑塌下,怎么扬也扬不起,“怀桑真是舌尖嘴利,想必大哥也是第一次见。大哥,对吗?”
门外聂明玦听到聂怀桑的话顿足,又因金光瑶的话跨步进来,蓝忘机也进来了。先是见过蓝启仁和蓝曦臣。
蓝启仁对聂明玦颔首后,问:“忘机,可有结果?”
蓝忘机看了眼蓝曦臣,最后点头。一向很会看弟弟神色的蓝曦臣面色有些僵硬。
“地洞乃金氏所造。地洞内的半尸看见活人以后才尸化。”
金光善连忙道:“含光君可不要信口开河,我金氏可不做这种事!”
聂明玦瞪着金光善,一字一句道:“已经让人清点,确是金氏血脉死得最惨烈,连尸化的都没有,几乎被吃得干干净净。”
金光善听见干干净净四个字后下意识一抖。
其他人倒吸一口气。
聂怀桑问道:“含光君的意思可是三哥带人离开后地洞里的还全是活人,苏涉来了,听见’动静’下去后,里面的才变成半尸?”
“确实如此。”蓝忘机点头。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苏涉。
苏涉冷笑,“大名鼎鼎的含光君居然会血口喷人了!若真是如此我家门生和我这只手还需要葬送吗?还是含光君觉得没了一只手很舒服?!”
蓝忘机不与他答话,对蓝启仁道:“蓝氏门生是被半尸所杀,但他们身上有不属于他们的血。”
晓星尘起身道:“师侄曾经说过被残忍杀害的凶尸尸化后,第一件事就是寻着仇人的血脉活气复仇,生前多痛苦,死后必让仇人千百倍偿还,想必这蓝氏门生是发现地洞有些不对劲,以为苏宗主出事了,下去查看。结果苏宗主小人之心怕蓝氏门生发现了不该发现的,所以想着另可错杀不可放过,便用计将地洞内收藏的金氏之血喷洒在蓝氏弟子身上。最后引得刚刚尸化的半尸凶化,最终结局惨烈。”
晓星尘面露不忍,目光看向金光善,“金宗主,洞里的血是你们放置研究的吧。师侄一折手稿上曾经提及,残杀之人凶化后若能压制掌控这股怨气同样能杀敌于无形。不知金宗主如此作为,可是想组建一只属于你兰陵金氏的高阶尸队?不过师侄也说过,这样做太过泯灭人性,于人于己都是害,所以他从未将此事透露过一星半点,只是不知金氏是从何人嘴里听来的?可否告知与我,我好问清来由。”
宋岚见不少人心动,知道星尘这话会引起心术不正之人的歪心,起身道:“金宗主这事确实十分严重,这邪术厉害得很,不光能害炼制之人,还能让得益之人反噬,成功之后每使用一次就要折寿半辈,还能断子绝孙。所以还请金宗主为了金氏着想,将那心术不正之人交出,好让你的孙儿平安长大。”
晓星尘眼睛一眨,也道:“金宗主金麟台今日已经死伤无数,若不交出此人,你们怕是……”
实在说不出诅咒人全家死光的话,晓星尘只能叹息的目光扫了一遍金姓之人。
被扫到的人,心里慌极了,“宗主!”
金光善道:“晓道长真是多心了,金某真的不知这些是谁做的,再说借用我儿金光瑶的一句话,曾经阴虎符就在金某手里,只要有阴虎符在何必弄这些呢?”
呼雷王道:“我师伯的东西你怕是不会用吧!哈哈哈,人蠢就罢了,还想走捷径!”
金光善脸黑了一瞬,想到那个不听话的阴虎符,藏色说它是废铁,果然废。要不是那些鬼修再三确认那是真的,他还以为藏色耍她。
“说笑了,这阴虎符可不是好东西,金某碰都没碰过,如何知道他能不能用呢?!”
蓝忘机拿出一张纸,将自己所绘的地洞图纸,包括聂明玦提供的当时蓝氏门生坐在位置,苏涉所在位置,苏涉带的金氏门生和苏氏门生位置,半尸所在位置,地上残留血迹的分布也很清楚。他们才发现,苏涉所在与其他人都隔开了距离,却恰好在蓝氏门生侧后。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这苏涉是个狠人,不但用金氏子弟激化那些半尸,尽快完成尸化,还为了洗脱嫌疑让自己的一批门生也死了,最后蓝氏门生听见动静下来,他干了什么还用说吗?他们就说怎么就苏涉活着,原本以为他运气好,原来他早知道半尸不吃完金氏骨血不会罢休,而这段时间足够其他人赶过来了,毕竟金麟台再大也只是一个金麟台。
“苏宗主为何这么做?就算金宗主帮他建立家族也不必……也不必送自己的门生去死吧……”
“谁知道呢。估计疯了!”
“我看不一定是金宗主,平日里苏宗主对敛芳尊那才是毕恭毕敬呢。说是主子也不为过了。”姚宗主道。
苏涉死死地看这墙头草,“姚宗主须知长舌妇讨人嫌。敛芳尊乃射日之征的大功臣,我尊敬他,崇拜他难道还有错了?”
姚宗主义正言辞道:“苏宗主这话说得。姚某又说苏宗主不对吗?就事论事而已,苏宗主怎么一遇上敛芳尊的事就急了?可是心有不轨?!”
苏涉听姚宗主嘴里不干不净,当即用仅存的右手拔出腰上的灵剑,就要杀去。却被聂明玦掀翻在地。
姚宗主当即喝彩:“赤峰尊果然修为奇高……楷模……”被聂明玦撇了一眼,姚宗主求生欲很强的闭嘴。
苏涉趴在地上,手臂上的伤口崩开,疼痛让他半晌爬不起来,可是越是如此他越要爬,因为他匍匐在蓝忘机的脚下,偏偏蓝忘机还走开了!
聂怀桑看着不言不语的金光瑶,道:“三哥,这苏宗主确实衷心,你说呢?”
金光瑶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苏涉就要说话。苏涉突然大喊:“金宗主,救我,金宗主!!”
金光善面色难看,“你胡说什么!苏涉,你不要为了谁栽赃陷害于金某。金某可不认识你!”
苏涉突然不挣扎了,哈哈哈大笑起来,右手指着金光善:“金宗主,我为你出生入死,事到临头居然得您如此厚待!悯善真是痛心至极!还有你蓝忘机,你不就是有个好家世吗?骄矜自傲给谁看?!我苏涉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没能投个好胎,让我被你这般折辱!”
“噗!!!”
聂明玦蹙眉上前,苏涉已经自绝身亡。
众人没想到苏涉居然就这么死了。蓝曦臣最先看金光瑶的脸色,发现他面色丝毫不动,一丝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凉意聚上心头。
金光善没想到这苏涉居然这么死了,眼珠转了转,“阿瑶啊!这苏宗主对你可真是一片真心啊!”
金光瑶微笑道:“金宗主还是叫孟瑶吧。这苏宗主确实死得不值,金宗主还是看在他一片衷心的份上好好安葬他吧。”
金光善嘴角抽了抽。
聂怀桑走到聂明玦身前,道:“大哥,既然这凶尸能认仇人,我们何不让他们自己辨一辨呢?”
蓝忘机道:“血亲不能细辨。血气不足者不易辨。”
这里除了金光善金光瑶还有金光仁等人。而且金光瑶已经失血,血气肯定不旺。
聂怀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这么看来金宗主是死无对证了?”
金光善道:“怀桑这话可不对,本就与金某不相干,何来死无对证?”
呼雷王打了哈欠,听他们去叽叽歪歪,有些无聊了,“你们真是奇怪,既然对我师尊原先所在的温氏赶尽杀绝,除了我师尊师姑运气好遇见我师祖师伯,其他人一个不留。如今对着这些人怎么叽叽歪歪起来?反正作恶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做得了的,全抓起来将你们说的那些刑具经历一边不就行了?到时什么事你们想知道的一准能知道!”
呼雷王抓抓下巴:“至于无辜的,既然得了好处就该一起付出代价嘛。这不是你们的口号吗?怎么温氏和金氏还有差别待遇了?不都是人?不都是干了你们认为的大坏事了吗?”
聂怀桑笑眯眯的看阿雷,蓝忘机依然如故,其他人神色各异。
晓星尘拍拍呼雷王的脑袋,“不可以乱出主意。”
晓星尘对其他人揖身道:“师侄年幼好奇,诸位继续就好,不必……”不好意思。总觉得这话不好。
“不必……烦恼。”
众人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委婉的地方。
“小师叔祖,我说得不对吗?姓温姓金有何不同?偏他们分个三六九?”靠着晓星尘嘟囔。
宋岚小声道:“灭人全族是不对的,妇孺无罪,而且一族中总有为善者。不过阿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概是因为……有靠山?”
呼雷王歪着头,看金光瑶、蓝曦臣、聂明玦、金光善,“就像我的子民有我,所以大鱼大虫不敢来家里偷蛋一样?”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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