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中)
大殿里温若寒问完蓝氏客卿之事后又问及囚禁之事。
“蓝氏被关可是自愿?”
池绾眼皮颤了颤,手指微微一动,“杀人偿命,纵然我与他有仇,但他确实不是恶意杀死恩师。后果自然也由我自己担。”
温若寒对池绾所言并不发表意见,继续问:“你可是已经嫁给了蓝哲信。”
池绾淡淡的道:“拜了天地父母自然算成亲了。”
温若寒道:“可还有事情要说。”
池绾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
温若寒让记录员的人将池绾所言整理好,然后拿给池绾看,看过后让池绾按手印。
池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按了手印。温若寒让她回去,等事情有进展或者疑问会再问她。
池绾对温若寒揖手后走了,经过蓝启仁时,余光扫到他那蹙紧眉头,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自己出去了。
到了门口听守着的温氏门生告知小儿子去温氏子学上学了,池绾先是致谢,然后打听放学的时间,便由一名温氏门生看护送回去了。
池绾离开后,温若寒找了下一位问话,这人是蓝氏的一位长老,也是曾经极力促成追捕池绾的一位。
温若寒同样的程序,问及当年之事。蓝氏这么长老极为看不惯温氏做派,并不说话。
温若寒眯眼:“再问一次,陈梅逸的生平,还有他与池绾有何恩怨,还有你自己为何对此事如此反应,说明白。”
蓝氏长老不做声,侧头看见蓝启仁安安分分的做为坐上宾,他就如同凡间被提审的犯人。
“启仁,蓝氏私事何时温氏能插手了?温氏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将蓝氏放在眼里。还是蓝家真的要对温氏俯首称臣?”
温若寒身边的温氏门生一脸面无表情,打断道:“立法堂内不得说无关之事。”
蓝启仁看了眼自家长老,垂眼道:“三长老,池姑娘并未上族谱。”
温若寒倒是觉得蓝启仁这小子有点意思,刻板迂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蓝家三长老噎了噎,他明白蓝启仁意思是他蓝家管得了蓝哲信却管不了温氏和池绾。
“既然已经告慰先祖又生了孩子,如何不是蓝氏之事?!温宗主就算你温氏如日中天,管到别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也是不妥吧?!”
温若寒身边的男人再次警告:“无关之事,三次警告。事情始末早已通知,诡辩无用。”
蓝氏长老看向站在温若寒身边的男子,“你是何人?”
温若寒发话,“将他拖下去,关小黑屋,三日不得给食、水。”
温若寒发话,镇守殿中的温氏门生令行禁止,上前两人封了蓝氏长老的灵脉,架着人出去。
蓝氏三长老脸黑极了,作为蓝氏长辈,这辈子可以算是顺风顺水,就是前几日被请来温氏也算是客气有礼的,怎会料到有此一劫?
“温若寒,我是蓝氏人,你也太霸道了!不怕百家群起而攻之吗?!”
蓝启仁见自家长老被如此对待,连忙站起来,揖身道:“温护法,这么做是否太过?!三长老有何错?”
温若寒身边的男人道:“三次警告。废话太多,立法堂不是茶馆。”
蓝启仁想再说什么,温若寒直接道:“进了这里不论何种身份都不得多言无关之事。蓝氏除了你还有蓝涣与此事关联不大。”
蓝启仁知道温若寒这是警告他,脸色又黑了黑,只能坐回去。
温若寒道:“下一个。”
接下来顺利很多,反正事是那么个事,规矩是那么个规矩,说就好好说,不说就关小黑屋去。
温若寒效率极高,将蓝氏原先参与追捕的一一分开问了,有将当次蓝哲信关池绾时闹腾的人问了。最后让人汇总,将这些人提供的人事物提取出来,再次查找还没调查的人。
蓝启仁被迫听了各个版本的当初了细枝末节,自然也看出牵扯越来越广。可是在温氏他就是个工具人,每日除了吃喝就是去立法堂听证,然后对当日听的内容按手印,没人与他说话,他自然也不能和外界通信。
温氏子学定为上午文课下午武课。而文武两课又包含了多种多样,除了基础启蒙还有各个兴趣小班,有医、乐、商、法、经等等选修小课,每人最多选两课,最少一棵。为这些苗苗的未来走向打下小小的基础。
魏婴作为宗主在其中比较特别,他除了基础启蒙,兴趣课可以多选,隔三差五还会有凡人皇室退休的皇师为他讲故事。
这些人也尽心尽力,讲的不会太深移了小孩性情,又不会太浅糊弄孩子。当然他们如此费尽心思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温氏让他们的儿孙拜入门下,由凡人踏入另外一个阶层,有了无限可能的未来,不论是对他们还是他们的家族都有莫大的好处,他们自然懂得投桃报李。
原本这些课除了魏婴,只有温宁、温情两个孩子会听,后来蓝湛入了温氏子学,被温情允许与魏婴同进同出。
与魏婴相比,蓝湛就是各个先生挚爱的好学生,课业完成又快又好,基础扎实,坐得住,安静又知礼,除了有点太安静不爱笑以外,简直是做为学生和儿孙的首选。
至于魏婴倒不是不好,魏婴也很聪明懂事,想事情也很快能举一反三,性情更是活泼机灵,但是就是太皮了点,又是宗主,让他们又爱又无奈,每每只能请动温情制他。不过相处一段时日后他们感觉出来了,相比温情长老,显然新学生蓝湛更能让这小调皮精安静点。最后各个先生很默契的让魏婴和蓝湛坐在一起,还会每天给蓝湛带礼物,算是对他“辛苦”的奖励。
叮!叮!叮!
下课了,魏婴解脱的呼口气,侧头看做得端端正正,下课了还不忘复习的蓝湛,扑过去扒着他的衣袖。
“阿湛弟弟,下课了,我们回家吧。你昨天答应只要今天我不动,咱们就一起吃好吃的饼子,然后去玩!”
蓝湛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起身整理自己的小布包。布包里面鼓鼓的,蓝湛打开一看,里面又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温晁从后面伸头一看,嚷嚷开了,“先生又偏心蓝家的小子了!”
还没走的小朋友聚拢过来,看见布包里面的吃食和玩具,羡慕极了。
有人酸道:“女孩子才吃甜食,我们男孩子吃这个羞羞脸!”
“你对女孩子有什么不满吗?”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子一把扯住酸话的男孩子的头发。
男孩子痛的眼泪打转,不服气的挣扎,“女孩子最讨厌,只会薅头发!”
“哼!薅头发怎么了?你不痛吗?!”女孩子叉腰冷笑。
男孩子吸吸鼻子,“痛……”
“痛就对了。”
魏婴从蓝湛身后钻出来,看着满满的一袋,高兴的大叫:“阿湛弟弟你真棒!这么多玩具还有吃的,咱们可以直接去玩了!”
温晁一听玩,立刻凑过去,“玩什么?我申请加入!”
其他孩子也吵嚷,“宗主我也要,一起玩才有趣!”
“套兔子!套兔子!”
蓝湛被吵得有点不适,唇抿紧。魏婴爬上桌子,压压手,“小声点,小声点,耳朵要聋了。想去的举手!”
下面一片举手的。魏婴点点头,吩咐温晁道:“温晁,你登记名字,温旭,你组织大家,五人一组。今天咱们去山下玩。听说今天晚上有集会可热闹了!”
“好哦!!”
魏婴说完,看着那群人围着温旭温晁去了,立刻爬下桌子,拉着蓝湛就走,不忘交代:“咱们在蓝湛家集合啊!”
魏婴一路拉着蓝湛就溜了。蓝湛任由魏婴拉着,还拿出布包里面麻辣肉干,递给魏婴,“疾行不好,给你。”
魏婴笑嘻嘻道:“阿湛弟弟最好了。阿湛弟弟先给我存着,等一下吃。”步子稍稍放慢一点点。
蓝湛不说话将手上的东西收回来,自己布袋子里的东西有一半都是魏婴爱吃爱玩的,先生们看似对魏婴严厉,却又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喜爱之意。
魏婴一路拉着蓝湛向山下而去,整个岐山巡逻布网密集,他们这么来来去去也安全得很。
岐黄原先的院子离山脚不远,这里原先住的多是岐山边缘人物,如今也被划入不夜天境内。魏婴熟门熟路的进了院子,这座院子就是温情温宁原先住的,两个孩子拉着手进了院子,院门口守着的温氏门生示礼后也当没看见自家宗主又来了。
“池姐姐,池姐姐!”魏婴声音大又亮,里面的人自然的回了句:“来了。阿湛放学回来了?!阿婴也来了!”
“阿娘。”蓝湛看着走出来的池绾叫道。
池绾走过来伸手将蓝湛身上的布袋子取下,要给他拿进去。蓝湛拉住布袋子,“阿娘休息。自己拿。”
“没事。阿娘特别想给阿湛拿的,阿湛给阿娘一个机会好不好?!”池绾摸摸蓝湛的头,笑道。蓝湛被摸得有点害羞,松了手。
池绾笑眯眯的提着儿子有点沉的布包,“阿湛今天又被先生奖励的吗!真厉害!”
蓝湛的嘴微微扬起。池绾爱得恨不得揉揉儿子,一想到儿子害羞只能多摸摸脑袋了。
魏婴牵着蓝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池绾的手,池绾勾唇一笑,摸了摸他,“阿婴今天要和阿湛一起睡吗?”
“要!池姐姐,明天休沐,阿姐说今天晚上我可以自己安排!”魏婴仰着头道。
“真乖。”
魏婴得意的笑,小手拉住池绾的手问:“池姐姐,今天有好一点吗?有没有乖乖喝药?”
池绾点头:“有的。谢谢阿婴关心。”
池绾一左一右的将两个孩子领进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