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百家都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魏无羡打上门了,或者他们不想干掉魏无羡了。而是夷陵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毛骨悚然。
上次不夜天之战,他们与夷陵老祖血战一场,没有杀掉那个魔头,倒是又跑出来一个让他们十分不悦。哪怕事后他们将自己的丰功伟绩与浴血奋战大肆宣扬,又因蓝忘机临阵倒戈让蓝氏颜面扫地,却依然不能平息他们的怒气。
他们可是死了不少门生,这些可都是那个魔头干的!
不光他们就是兰陵金氏也是损失严重,据说他家儿媳云梦的大小姐至今伤重难愈,而那个害了江厌离的人却消失了,不少人都猜测这一切就是夷陵老祖搞的鬼,目的就是引他们上不夜天,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妄想倒打一耙。
果真邪魔就是邪魔,毫无人性!
各地关于夷陵老祖的传言漫天飞舞,有说夷陵老祖被百家重伤,如今四处抓取童男童女放血疗伤的。也有传鬼将军生吃人肉的。更加离谱的是还有夷陵老祖将自己分成几个人,四处抓女子在尸山寻欢作乐的。
云深不知处
自从不夜天蓝忘机救走夷陵老祖,蓝家如今可谓是焦头烂额,家中长老多次提及要重惩蓝忘机,如此不顾家族,任性妄为实在让人失望至极!
蓝曦臣前要周旋百家质问和试探,后要安抚自家长辈,若非金光瑶时常来与他谈心,为他出谋划策,他真的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寒室,蓝曦臣与金光瑶谈论许久,金光瑶笑容妍妍,出口所说的话十分合乎蓝曦臣此时的心境。
蓝曦臣叹息道:“忘机一去至今杳无音信,叔父着急上火,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金光瑶道:“二哥不必着急,忘机总会回家的。这里是生养他的家,又有二哥和蓝先生牵挂,忘机一向雅正端方,明德守礼想来会想通的。”
蓝曦臣道:“但愿吧。我从不知魏公子在忘机心里这样重要,这次忘机如此……确实给其他人添麻烦。”
金光瑶知道蓝曦臣的意思,笑着道:“二哥不用在意。只要忘机肯回头,大家不会怪他的。含光君的名号大家还是十分佩服的,只是忘机回来还是在家多留一段时间的好,不夜天之战死伤无数,不少家族现今还有些缓不过来。”
蓝曦臣点头,“总归要给逝去的人一些空间。”
“阿瑶,上次问起重生回溯之术我翻看了藏书,并无此类记载。而且当日观那两位的神情,像是不认识我们这些人,应该是另有缘故。”
想起当日所见的那个年幼一些的含光,蓝曦臣总觉得他和忘机是有关联的,却无法验证。如今忘机都未归,那个含光真人自然更加无从结识。
金光瑶道:“二哥不必失望,我也只是随口猜测。毕竟他和夷陵老祖一同出现,后来又一起消失,让人不得不有所疑虑。他们与夷陵老祖还有忘机太相似了,忘机被带偏也无可厚非。”
蓝曦臣点头,“原本我还在疑惑忘机为何突然……多谢阿瑶提醒了。”
金光瑶摇头,“阿瑶说得也只是猜测,当不得二哥这声谢。”
蓝曦臣给金光瑶倒了清茶,关心道:“不说这些了。阿瑶,你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金光瑶道:“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江姑娘伤重,子轩下葬,这几天金麟台很安静。”
蓝曦臣见金光瑶这般避重就轻的说话,知道他的日子必然不好过,“既然金麟台无甚事,阿瑶在云深住上几日如何?”
“二哥相邀自然无有不应。”
两人相视一笑,零零散散又说起其他事情,相谈胜欢。
那日江澄原本想将江厌离带回江氏,可是金光善与他“敞开心扉”的畅聊一场以后,江厌离终归是留在了金氏。他自己在金氏住了几日,见江厌离始终没有醒,便去了夷陵。
江澄到了夷陵之后没有半分疑虑的直上乱葬岗。
江澄大摇大摆,面色阴沉的上山。山上正逗孩子玩的魏婴自然第一个看见了他,对于一个大活人毫发无伤的上了魏无羡所说的设了重重防线的乱葬岗,魏婴表示鄙视。
魏婴看见了江澄,江澄自然也看见了魏婴。
“你是谁!”江澄毫不客气的轻喝,眉头微蹙,语带质问。
魏婴腿上挂着小娃娃,安安稳稳的坐在温宁专门给他做的巨树树桩上,笑眯眯的道:“这话不是该我要问一问么?你是哪个角落跑出来的?来主人家不打招呼还人五人六的,你很狂啊!”
江澄时常阴阳怪气的对魏无羡说话,如今换魏婴如此对他,他却并未察觉自己说话时多么不动听,反而对魏婴的态度十分不高兴。
“我找魏无羡,你滚开!”
“你先滚给我看看?若是你滚的好看,我再考虑滚不滚。”魏婴道。
“你!!”江澄面色阴沉至极,偏偏这个魏婴十分不懂看眼色,最重要的是他在魏婴眼里就像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这让他不禁想起一些不好的话!
“你以为你装成魏无羡的样子便真是魏无羡了?跳梁小丑。”
魏婴笑了一声,大叫:“温宁!”
温宁一阵风似的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公、公子。”
魏婴伸手指江澄,道:“他骂我,揍他!”
温宁小心翼翼的看江澄一眼,然后道:“公、公子,他是江、江宗主。”
“我管他什么宗主!你打不打,不打我叫我家二哥哥打你了!”魏婴哼道。
江澄看见温宁瞬间想起金子轩之死,又想起江厌离重伤垂危,莲花坞的血海深仇,手上的紫电忍不住冒灵光,“好啊!金麟台没把你这死人灭了,我来!!”
江澄丝毫不顾温宁旁边除了有个魏婴,还有个不到四岁的小娃娃,紫电利如闪电朝温宁抽过来。
魏婴没想到这人真敢,这可是乱葬岗,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敢在这撒野?哦!估计是那个小弱鸡!
“温宁!你要是不还手,我和阿苑可就要伤到了。”
魏婴话刚落,温宁就挡在前面受了这一击紫电,倒飞出去砸到地上。魏婴和阿苑倒是没有半点被伤到,但是魏婴只想骂人。
阿苑看见温宁被打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宁叔叔~”
江澄见温宁如此不堪一击,毫不还手,半点没觉得人家老实,反而冷笑一声,紫电聚起又要一击。
魏婴翻了个白眼,将阿苑朝温宁一抛,“接着阿苑!”
说完也不管温宁接没接住,轻喝一声,“夷陵!”
一柄黑棕色的剑从伏魔洞内飞出,落在魏婴手里,魏婴扬手就砍向江澄的紫电。
江澄也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愉快的攻向魏婴,他眼里有着奇异的光,好像不是再与魏婴相斗,而是与曾经那个他总是比不上的魏无羡相斗。
魏婴就没想他那么多了,他就想着揍人,然后完了再揍尸!
江澄估算的极好,魏婴年纪不大,看上去刚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与曾经的魏无羡像极了!他能打败他!他比得过!
然而事实就是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哪怕江澄拥有了一颗极品金丹,他终究被一剑抽在脸上,掀翻在地。魏婴并没有对他下手,用的也只是剑身,可是对江澄来说这是侮辱,是魏无羡给的侮辱。
魏婴收剑回鞘,俊朗洒脱的身姿立在木桩上,见江澄愤恨阴沉的半跪在地看他,右脸上一道剑身的痕迹格外醒目,还有锋利的剑身留下的两道血痕。
“看我作甚?你想勒断我脖子,我大度只抽了你一下,你不该感激我吗?毕竟我可没要你的小命啊!”
江澄站起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魏无羡从来不敢打我的脸!你这个冒牌货居然敢……”
魏婴呵呵笑道:“我又不是魏无羡。江宗主,咱们讲道理,你是怎么觉得我要站在那任你打,或者一定不会抽你的?”
江澄握着拳头,牙根咬紧,“魏无羡平时就是这么教他的狗的吗?!不知尊卑礼数,毫无教养,大庭广众不知廉耻的与一个男人勾搭!”
魏婴龇牙一笑,拔出“夷陵”,“很好!你成功的引起阿婴的注意了!咱们现在来玩个愉快的游戏叭!”
魏婴话音一落,挽起一朵漂亮的剑花,向江澄袭去,目标胸口。
江澄没想到魏婴动手毫无预兆,连忙还击,两人几个回合之后,江澄被魏婴用符箓定住,魏婴在江澄的怒骂声中舞了一出洒脱飘逸又古朴简易的剑法。
等魏婴舞完收剑,走回木桩,江澄的上衣全裂开碎了,胸口和背后的皮肤绽开“嘴贱”和“”无敌”四个大字一前一后爆开,鲜血让这四个字醒目极了。
温宁抱着阿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光是为江澄身上的字,更为魏婴的剑法精妙,这四个字不论落笔还是走势都极为顺畅,每一处恰到好处只伤及皮肉,没有半丝生命危险。
阿苑更是拍拍手,“婴哥哥棒!好看!!”
江澄被定住虽然看不见自己身上,但他能感觉皮肤上的刺痛,忍不住继续破口大骂起来。
魏婴掏掏耳朵,吹吹手指,“温宁,我觉得我想一剑戳死他。你觉得好不好?”
温宁摇头,“公子,公子他不、不……”
魏婴哼道:“既然你觉得不好就立刻把他扔下山,不然我控制不住我的手了。”
温宁知道魏婴没看玩笑,当即将阿苑放在地上,扛起破口大骂的江澄就往山下跑。
温宁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倒是让魏婴好奇,“你扔哪了?这么快。”
“大、大街上。容、容易被发现。”温宁道。
魏婴挑眉,有些好奇,“你没给他买快布遮遮?”
温宁纠结道:“家、家里的钱不多,要留着、着建门派。而且江、江宗主有钱的。公子、觉得要、要遮吗?”
魏婴呵呵笑着摇头,“不用、不用。”走到温宁面前拍拍,他的肩:“不错,有前途。今天就不揍你了!!等明天魏无羡治病回来,咱们下山搓一顿,庆祝庆祝。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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