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教学,特别是逐条解释蓝氏家规的声音就像催眠曲,听着听着即使拿根筷子撑起眼睛也制止不了它想阖上的心。
只有一人除外。不错,正是正襟危坐神色认真的蓝忘机。
不少人感叹听这些长大还能听得这么认真,不愧是蓝氏双璧!
“呼~呼~吸~”
学子们昏昏入睡不代表他们真的敢入睡!各个花招百出,掐腿,眯眼,深呼气,可是,他们既然有人在打鼾啊~是谁这么牛?!
这声音瞬间吓醒了瞌睡虫的学子们,纷纷寻着声音看过去。
厉害了!
原来是被蓝启仁赶走穿好衣服后又回来的金子勋。此刻的他正纹丝不动的跪坐着睡着了!!关键是他前面的魏无羡居然也睡了……睡姿如出一辙,是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吗?
其他人都听见了,蓝启仁自然也听见了,他很快锁定。
“金子勋!”
呼~呼~
蓝启仁头上青筋直蹦,手中的卷轴一摔,道:“魏无羡!”
魏无羡感觉有人用纸团砸了自己一下,就听见蓝启仁压着怒焰的叫声,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抬头站起来,行礼:“蓝先生。”
“给我把金子勋弄醒!”蓝启仁道。
魏无羡有点懵,回头一看,金子勋老实的跪坐着。一看就是睡了,再看他衣服上,居然有口水……这得多好睡啊!不过,蓝叔父讲课确实挺好睡的!
“金子勋!蓝先生叫你。”魏无羡伸手推推他的脑袋,金子勋迷迷糊糊间听见魏无羡的声音,以为他又吓唬自己,哼唧一句。
“滚开!等下收拾你……”不对,我在姑苏好像。
金子勋心里咯噔,整个人僵直,装死。
蓝启仁眼睛利的很,道:“金子勋,站起来!”
金子勋暗暗咽咽口水。
“起来!不然你以后就不用来上课了!”
金子勋心里一喜。
“专门给个房间给你抄雅正集,一百遍!哪天。”
“先生。我起了,就,就腿麻。”金子勋颤巍巍的站起来,努力站直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被打断话的蓝启仁气着气着也就顺了。木着脸看愚笨懒惰耍滑的金子勋,一向背后不语人是非的他,不禁疑惑了,金家的这个是个什么品种。
“我问你,兰陵金氏家徽。”
“我知道,白牡丹!”金子勋一听自己会,眼睛晶亮,立刻骄傲的回答。
蓝启仁死鱼眼看他:“我还没说完。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子勋不答。
“不会吗?”蓝启仁不敢置信。
“蓝先生你说完了?!”金子勋惊讶的问。
蓝启仁:“……嗯。”他需要速效救心丸。
“金星雪浪!”金子勋回答的自信又骄矜,连鼻孔都露出来了。十分的兰陵金氏。
蓝启仁:我就问个问题又没夸你,你这么骄傲干什么?
“你坐下吧。”
蓝启仁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绝望。
金子勋没感觉到,以为自己凭实力过关了,还得意的对看过来的魏无羡挑眉一笑。
魏无羡感受着其他家子弟投过来的目光,又见金子勋那小样:“……”我不该那么自信答应义母的。虽然蓝叔父吃瘪很有趣,但不该是是卖蠢得来的啊!
蓝启仁目光转到魏无羡,“魏婴,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没想到蓝启仁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蓝启仁被金子勋堵了一通见魏无羡回答的不错,满意的摸摸胡子:“课业扎实。不过不可自满,学无止境当更加勤勉才是。课堂上不是睡觉的地方,雅正集一遍。”
“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知道蓝叔父这是放过自己了,虽然可能是习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嘻嘻一笑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听见魏无羡对答如流,不少准备翻书的少年呼出一口气,就怕魏无羡答不上来让蓝启仁把目光转到他们身上来。
蓝启仁见魏无羡答的一字不差,不由欣慰,果然和忘机在一起多了,可以近朱者赤。
蓝启仁的目光不由落在魏无羡后面,准备训两句的。却见金子勋半点不羞愧,还得意洋洋,光彩照人的模样,好似是他自己答的似的。心又哽了哽。
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收下他!
接下来的蓝启仁可能受到了启发,挨个点名回答问题,其中有功底扎实答的不错的,也有走运刚好遇上知道的,同样也有答的磕磕巴巴和石沉大海的。
第一天听学,蓝启仁倒是觉得找到了新方向,学子们就如掉进了苦水里。
“怎么办?听蓝先生那意思明天还要拷问!我觉得我的运气都用完了!”
“我比你惨,我一题也没答对,蓝先生说了明天要考~”
一群学生哭天抹泪的。聂怀桑更是脸色发白,一副三魂去了两魄的模样。对着魏无羡叫救命。
“无羡你可要救救你的好朋友啊!”
魏无羡笑嘻嘻的点头:“当然可以。刚刚多谢怀桑提醒啦!”魏无羡朝聂怀桑拱拱手。
“先说好我也不知道明天蓝叔父会问什么的!”
“应当的,应当的。无羡你就教教我怎么应付应付蓝老先生怎么样?我看他对你又爱又恨的,羡慕极了。”
“聂怀桑,你没有魏无羡的脑子还是不要挣扎了!你说你都读了两年了还不能毕业,今年估计也悬了!”金子勋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五十步笑百步。他自己身上可是有一堆雅正集的债呢,也不见他着急,还有空看聂怀桑笑话。
又得意道:“魏无羡在家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整天戳鱼撵兔抓鸡,整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还能门门第一。你这样的估计只能招蓝启仁的恨了。哈哈哈!”
“金子勋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啊!不会是偷偷关注我很久了吧!我什么时候睡觉你都这么清楚!”魏无羡半真半假的看着得瑟的金子勋。
“鬼才关注你!要不是我阿娘整天在我耳边叨叨你,我才懒得理你!你每次都欺负我!”金子勋一想到从小到大每每和魏无羡对起来,自己总是孤立无援的惨况,就恨不得打死魏无羡算了。
“无羡你真行!要是我能有你一半的天赋我也就不愁了!像我这种仿佛在娘胎里被啃过的,结丹都不知道那一年了。”聂怀桑听金子勋的话,对魏无羡真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哈哈哈,羡慕是羡慕不来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划划重点,不说甲等,乙等是一定能过的!而且我这还有个蓝湛呢!”魏无羡指指蓝湛,神情颇为得意。
“好好好!无羡,你果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的腿终于可以保住了!”聂怀桑听魏无羡这么一说乐得一把抱住魏无羡。
“魏无羡,我也要,你先给我划!聂怀桑在后面。”
“幼稚!”魏无羡横他一眼。
“无羡,你这么帮我,要不要我送你点好东西啊!”聂怀桑嘻嘻笑着勾住魏无羡的脖子。
“好东西?”魏无羡想了一下,和聂怀桑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意味深长的发出,“哦~怀桑(无羡),你很懂哦!好嚣张啊你!”
金子勋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迷,嘁了一声:“我先回去吃饭了!”
“记得给我留点!”魏无羡提醒道。
“不留!”金子勋对魏无羡将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事表示气愤。一个外人还比他这个堂兄重要吗?
魏无羡没理会他的,和聂怀桑勾肩搭背的就要一起走。
蓝忘机先站了起来,看着魏无羡道:“抄书。”浅色的眼睛略略扫过聂怀桑和魏无羡的手臂。
聂怀桑不得不直面蓝忘机,“蓝二公子。”
魏无羡嘿嘿一笑,“蓝湛,今天你先帮我顶顶我和怀桑好久不见叙叙旧啊!”
蓝忘机微微扫了眼怂兮兮的聂怀桑,抬脚离开了。
聂怀桑舒了口气,暗道:总算走了,这也真是吓人,那眼神要冻死我似的!我也没犯禁被抓到啊!
“怀桑,你说你这么怕蓝湛作甚?他又吃不了你!走走走,我带你去玩去!”
这边魏无羡拉着聂怀桑,还有一众想着凑热闹的跟着去云深后山耍了。有魏无羡这熟人,他们到不怕被抓了。而兰室也几乎空了,只有一个在里面,正在翻书,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书上的内容难以理解还是别的。
另一边蓝忘机一个人去了藏书阁,路上遇见了兄长和孟怀瑜,被兄长调侃了几句,蓝忘机的唇抿得更紧了。独自去了藏书阁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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