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8】乘积

K市北市区双子塔，董事长的办公室已经很久没开门了，自从金子轩和金光瑶分管了金氏的大部分业务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和盲目站队，除了每月一次的高管例会外，金老爷子都不会在公司出现，今天门却意外的开了，大家都猜测着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自从和江厌离谈心之后，金子轩最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正好今天父亲来办公室，他没有预约就直接上来了。

——“父亲，听说您今天来了，我想和您谈一谈，现在方便吗？”

——“子轩，进来吧，把门关上，我也正要找你。”金老爷子让他坐下，似乎来的正好。

——“我想和您聊一聊关于我在公司的职位以及和金光瑶之间的问题。”金子轩先开口了。

——“哦？职位？与金光瑶之间？你是想让我帮你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吗？还是有其他的想法？”金老爷子没想到他会把职位和金光瑶两个事情放在一起提出来。

——“父亲，也许接下来的话会让您失望，不过请您相信我说这番话是真心的，也是真心想要为金氏着想，并不是什么以退为进的伎俩。自从接手家族事务以来，我对自己负责的业务已经非常熟悉了，也亲自经手了不少项目，虽然没出什么纰漏，但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或者说离您的要求尚有很大差距，我心里清楚。”金子轩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看父亲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又继续说，

——“我想说的是，这段时间，我对自己也做了一个全面的评估，觉得各方面的能力均不足以接替您的位置，要让金氏未来发展的更好，我真的力不从心，辜负您的期望了。我也仔细观察过金光瑶，他非常聪明，做事大胆、果断，也肯努力，如果父亲觉得他能够胜任，我完全没有异议，我也愿意全力配合和协助他为金氏的未来尽一份力，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牺牲家族的利益，希望父亲相信我的诚意，并重新考虑关于继承人选择的问题。”

金老爷子坐在椅子上依旧没有发声，金子轩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父亲，完全无法揣测他此刻的心里是如何评判自己的，父亲一定以为他在推卸责任吧，又想分辨几句，

——“父亲，我只是希望金氏能有更好的未来，并没有要推卸责任的意思，我愿意留在金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子轩，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生气～”金老爷子终于开口了，脸上看起来也有了些属于父亲的表情，

——“相反，能听到你说这些，还谈及与金光瑶的相处方式，我感到很欣慰，一个家族的守护者，胸襟和气度是必备的，虽然我在商场上也会使些手段，为人也并不谦和讨喜，但对家族不利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作为父亲我很惭愧，因为我并不了解你，只是一味的要求你，今天听你说说想法，我现在心里反而有底了。你的这些想法，和你的妻子说过吗？”

——“厌离她知道，她支持我的所有决定！”

——“那就好！不过，我们今天不谈这个～”老爷子停顿了一下，口气比刚才稍微严肃了些，“从现在开始，金光瑶负责的所有事务都会交到你手上，你就勉为其难的先替为父打理起来，我最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父亲，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你明知道……”金子轩完全没有料到谈话的结果竟是这样的，刚想争辩，却被父亲制止住了。

——“金光瑶涉嫌扰乱证券市场，证监会和警察马上会介入调查，所以这段时间他不能再担任集团的任何职务，而我需要腾出精力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你要帮我，子轩，你记住，金氏不是一般的公司，它强大的时候我们虽然是最大的赢家，但绝不是唯一的赢家，在这种时候，稳住公司是稳住所有人的利益，这是我的责任。”

董事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结束了这次谈话，从父亲又恢复平静的表情中，金子轩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也无从判断事情的严重程度，只能先照做吧，至少有件事情他今天算是确定了，父亲的这个位子真不适合他。

——“大哥，有空出来吃个便饭吗？”

——“好！”见是金光瑶的电话，蓝涣立刻答应了，总要见一面吧。

中午CBD附近的餐厅总是十分的忙碌，人来人往，适应着都市人中午这种快节奏的状态，蓝涣与金光瑶找了个比较幽静的角落，看起来可以待得久一点儿的地方～

——“大哥～很久不见了，可还好？”记得上一次相约是在画廊，当时Laura的肚子还不特别明显，现在孩子都已经出生了，确实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劳烦小金总记挂了，蓝某还好，只是蓝某期望‘还好’的事情未能如愿！”蓝涣应该生气的，但生气的立场又是什么呢？其实只是遗憾罢了。

——“大哥也觉得我错了吗？伎俩和手段不是商场上管用的招数吗？”金光瑶想为自己申辩。

——“如果非要论对错，也倒未必就是错，因为‘对错’始终是个相对的概念，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但有一件事情你要清楚，每个游戏都有规则，你可以选择不玩，但不遵守规则，这一轮出局的就是你。”

——“可是我够聪明，够努力，难道这些都不算吗？都要被忽视吗？”

——“阿瑶，我以前提醒过你的，你的聪明和努力要用对地方，人生不是简单的加减法，做对了可以‘加’，做错了可以‘减’，人生是在做乘除，一项为负，满盘皆输！”

——“大哥，我不明白！”

——“我们这个时代，有位卓越的企业家用他毕生的经营实践总结出一个人的成就取决于3个因素的乘积，能力、努力和思维方式，能力和努力的附值都是0-100，你越努力、越有能力，取值越大，对结果贡献也越大，但思维方式的附值区间是-100到 100，如果思维方式为负，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负值。就像才华出众又努力至极的你，却用这一身才华和努力来弄虚作假，投机取巧，阿瑶，你触及的是这个社会的底线，是国家的法律！”

——“大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阿瑶，积极配合调查吧，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已经帮不了你了！你不是没有能力，不是不够努力，是思维方式错了，好好想想吧，大哥等你重新回来的那一天。”

吃完这顿饭，蓝涣的遗憾加深了，原来此刻他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输掉这一局……

——“蓝湛，中午我看见大哥和金光瑶一起吃饭了～”魏婴趴在蓝湛身上跟他说着话。

——“嗯！”

——“大哥一定很难过吧，你说这一次大哥会不会原谅他？”

——“不知！但聪明的人绝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此刻的金光瑶要么不够聪明，要么明知故犯，这二者都不值得原谅！更何况他需要的并不是大哥的谅解！”

——“嗯，湛总说的对！”

——“羡总说的也对！”蓝湛将他搂进怀里，轻拍着肩膀，印上深情的一吻，“睡了，晚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