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回到春风楼,萧焱与陆清辞闲话几句,便派了两个丫鬟,领着对方去逛燕王府。

自己则将院中的几个小厮,叫去了房内,鬼鬼祟祟商讨大事。

“陆公子接下来要在我院子里住一阵,你们务必盯着他的行动,只要他去凌风院,立刻给我通报。若是我不在,想方设法将人拖住。总之,决不能让他单独去见王兄。”

几人不明所以,但一向对萧焱言听计从,忙不迭点头应是。

萧焱为了让他们严阵以待,又道:“要是一次没看住,下个月的赏钱就没了。”

小王爷待下人一向大方,每个月打赏的钱,比月钱还多。若是因为这差事没办好,少了赏钱,那可是就吃了大亏。

几人当即拍胸脯保证:“小王爷放心,小的们定不辱使命。”

萧焱点点头,挥手让人出去,自己懒洋洋躺上了美人榻。

琢磨着眼下自己的处境。

身体残废是李赟黑化的根源,对陆清辞爱而不得是导火索,但同时也是因为一次又一次外界的刺激,让他最终走上那条不归路。

比如想趁人之危打压他的对头,想要取而代之的王叔,以及虎视眈眈多时的蛮族,更别提一直对燕王防范的朝廷趁机削藩。

说起来,李赟本质其实只是为了自保,只是自保的手段一次比一次过激,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从前燕州百姓的守护战神,成了拉他们入修罗地狱的残暴恶鬼。

一想到梦中所述,坐在轮椅指挥手下大开杀戒的场景,萧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如今的李赟手上早已沾满鲜血,但那都是想要入侵的外敌,死有余辜。

况且,关于李赟在战场上如何杀敌凶悍,他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在王府里,李赟甚至都很少对犯错的下人动刑。

因而,对他来说,如今的李赟与梦中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反派,还没有半点关系。

而自己要阻止他变成梦中那样,除了斩断他与陆清辞的情丝,还得去解决那一桩桩让他受刺激的麻烦。

那可真是麻烦啊……

躺平摆烂十八年的小王爷,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日子,就有点欲哭无泪。

*

接下来几日。

清风楼院子里,总响起这样的声音。

“陆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哦,是去看王爷啊!”

下一刻,萧焱便从房间出来,笑呵呵道:“陆大哥,要去王兄那边?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又或者,他不在春风楼,小厮见着陆清辞要去看望小燕王,势必想方设法找借口拖延阻拦,直到另外的人悄悄去报告,等他从外折返,然后佯装自己正也要去看望王兄,随后二人再次结伴而行。

一连七八日。

陆清辞虽然日日都要去凌风院见一两次李赟,但愣是没有一次是一个人,都是与萧焱一起。

这也意味着,陆清辞来了燕王府这么些天,一次都未与李赟独处过,更无需说像梦中那样,亲力亲为照料。

要说亲力亲为照顾,萧焱倒是能算得上。

至少,每天都会大献殷勤替李赟按摩双腿。

李赟一面继续嫌弃这废物弟弟,一面又对他的殷勤悉数笑纳。

只是几日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再次见到萧焱与陆清辞言笑晏晏走进自己房内,才蓦地反应过来,不对劲原来是在这里。

他的好弟弟与故友,似乎是有点好得过头了。

“定疆,我今日要去拜访皓月仙人,希望能为你求得一幅画。”

皓月仙人乃大虞最厉害的画师,人称画圣,如今正客居燕城。

这位画圣性子清高张狂,不畏权势,是个典型艺术家做派。

李赟很欣赏他的画,曾几次上门求其墨宝,但皓月仙人从来都是毫不留情拒绝,完全不给小燕王面子。

甚至一次,李赟上门拜访时,皓月仙人刚刚完成一幅画作,李赟甚是喜爱,希望以千金购之,对方却说他身染血腥之味,戾气太重,不配得到他的画,当面将画撕毁。

李赟何其心高气傲一个人,虽未以权势压人,但自此之后便再没去拜访过这位画圣。

而偌大的燕王府,至今也未曾有过一幅皓月仙人大作。

这事儿李赟自是在书信中与陆清辞提过。

如今李赟受伤,他为对方做不了什么,便想着去为对方求一幅画。

李赟闻言不以为意,淡声道:“皓月仙人性子古怪,你喜爱他的画,去拜访便好,不用专门为我求画。”

陆清辞笑了笑,道:“我知定疆你一直想要皓月仙人墨宝,想着若是我能为你求得皓月仙人一幅画,也算能为你解一点受伤卧床的苦闷。”

李赟不置可否。

虽然这两日,他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但双腿依旧没半点知觉。

哪里都不能去的日子,确实颇有些苦闷。

而此时,在一旁听着的萧焱,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梦里李赟对陆清辞情感第一次明显变化,便是因为陆清辞成功为他从皓月仙人手中求得一幅墨宝。

见陆清辞与李赟说完话,起身道别离开,他也赶紧敷衍地与李赟道别,跟上陆清辞。

靠坐在床榻的李赟,见自己这废柴弟弟亦步亦趋跟着好友,眉头再次不由自主蹙起。

很快,他便听到萧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大哥,我与你一起去。”

“好啊,我正好不熟悉路。”

屋内李赟冷声低唤道:“朱雀!”

一道鬼魅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王爷!”暗卫朱雀拱手道。

“去跟着阿焱,他在外面做的事说的话,都回来报告与我。”

“收到!”

*

皓月仙人是四年前来的燕城,住在南郊一家名叫清平观的小道观,据说原本是在道观做居士,后来观主过世,他便鸠占鹊巢自封观主。

这道观自然没有香火,只有上门求画的各种达官贵人,但皓月仙人见不见人,全凭心情,所以这道观平日里都是门可罗雀。

马车行至门口停下,萧焱与陆清辞下车,让小厮留在原地,二人并肩行至那残破木门前,扣响门环。

倒是很快有人来开门,是个穿着青色道袍的童子。

“两位公子好。”小道童双手作揖,很有礼貌。

陆清辞拿出一张拜帖递与对方:“小师父,我们来求见皓月仙人,这是拜帖,还请帮忙转交。”

“好的。”小道童接过拜帖,“两位施主请在此稍等。”

看着木门缓缓阖上,萧焱好奇问道:“陆大哥,你这拜帖有用吗?”

陆清辞笑说:“皓月仙人在皇都时,与我祖父交好,我有幸见过他几回。”

陆清辞祖父乃京中大儒,以诗文著称,诗画素来不分家,与皓月仙人交好,倒也不足为奇。

这也解释了为何梦里的陆清辞能为李赟求得画作。

萧焱原本跟来是打算当搅屎棍,搅黄陆清为李赟求画一事。

只是照这情形,今日搅黄了,还有下次,只要陆清辞有心,有祖父这层关系,总能从皓月仙人手中求得一幅墨宝给李赟。

萧焱不禁郁闷地撇撇嘴。

正想着,面前的木门又被打开,还是刚刚那道童。

“两位公子请随我进来。”

看来那拜帖很有用,或者说陆清辞身份很有用。

两人随着道童走入观内。

这道观处处透着穷酸二字,木门残破,内照壁断了半截,廊檐椽角亦是破败不堪。

而院内,那埋首坐在一张木案前的老翁,更是身着一身褴褛布衣。

那便是画圣皓月仙人了。

陆清辞走上前,拱手行了个大礼:“晚辈陆清辞见过皓月仙人。”

萧焱跟着他身后,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随意扫了下周遭,果然看到地上倒着的几个酒瓶,以及散落的一团团宣纸,显然是画废的稿子。

此时的皓月仙人,一手执笔,一手撑在案上,双目炯炯盯着桌上空白宣纸,却半晌不落笔。

陆清辞与他打招呼,他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皮子都没抬,只继续盯着那空白画纸,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如同撒癔症般。

萧焱对此倒是不觉奇怪,艺术家么,多少都有点不正常。

陆清辞也算沉得住气,见人半晌没搭理他,并未着急慌乱,只继续拱手安安静静候着。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陈旧破败的小院,安静得只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啪嗒一声。

皓月仙人手中的笔终于落下,却不是下笔作画,而是整只笔,重重砸在宣纸上,墨迹顿时晕开一大片。

“酒——酒——”他大叫着,“快把酒给我拿上来。”

小道童忙走上前道:“师父,您的酒已经喝完,无尘去买还未回来。”

皓月仙人闻言,顿时烦躁地抱住头,在原地转了两圈。

他白发白眉白胡须,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眼下这反应,却十足一个发酒疯的疯老头。

皓月仙人似乎这才发觉旁边多了两个人,他踉跄一步,眨眨眼睛在两人脸上扫了扫,最终落在拱手而立的打陆清辞身上,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道:“你是陆家小子?”

陆清辞温文儒雅地笑了笑:“晚辈正是。”

“你来找我有何事?”皓月仙人一屁股坐回圈椅。

陆清辞恭恭敬敬道:“晚辈游历至燕城,听闻先生客居在此,便前来登门拜访,若有打扰,还请先生见谅。”

皓月仙人嗤了声,懒洋洋道:“若是真怕打扰,就不会不请自来了。”说着瞥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是想来求画吧?”

陆清辞揖了一礼,温文儒雅道:“晚辈自幼便仰慕先生才华,来了燕城,哪有不来拜访的道理,不过今日前来,确实是想与先生求丹青一幅。只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好友所求。”

皓月仙人撩起眼皮看向他,哂笑道:“陆小公子可知我画作早已只赠不卖,而近一年,我未曾赠过任何人。别说是陆公子替人所求,就是陆公子自己,我也不会无缘无故赠你。”

陆清辞笑说:“晚辈正是因为清楚自己才疏学浅一无所成,不够格得到先生大作,所以才不为自己,只为友人所求。”

“哦?”皓月仙人挑眉道,“那你说说你那位友人又如何够格得到我的画作?”

陆清辞道:“我这位好友文韬武略,为大虞镇守一方,深得百姓爱戴,在我看来,足够配得上先生大作。”

皓月仙人骤然沉下脸,冷笑道:“看来小陆公子是为小燕王来求画。”

陆清辞轻笑:“正是,我与小燕王自幼一起读书,乃是多年好友。今次游历燕城,正好遇到他追击蛮族受伤。除却好友这层关系,我亦是大虞百姓,既我不能替小燕王分忧,那便只好与他求一幅先生丹青,祝他早日康复。”

一旁的萧焱,很想默默给他点个赞。

梦里,他就是靠着一通诚挚感人的肺腑之言,最终说服画圣老头,给李赟作了一幅画。

但皓月仙人显然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说动,只见陆清辞话音落,对方面色又是一沉,抓起桌上狼毫再次狠狠摔下,墨迹又一次晕染开一团。

老头儿冷哼一声:“一个残暴嗜血的杀人魔,竟被百姓当做守护神!没想到陆小公子,也与那些愚昧之辈一样,如此识人不清。”

陆清辞微微一怔,正要开口辩驳,身旁的萧焱却是先开了口。

“臭老头,你以为你是谁?!”只见俊美少年上前一步,义愤填膺道,“小燕王就算手上染血无数,那杀的也是入侵的蛮族,为得是保卫疆土,护百姓安危!”

陆清辞蓦地一愣,诧异地睁大眼睛看向他,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卡住。

皓月仙人更是双眼瞪得如铜铃,怀疑自己听错了。

纵然萧焱也时常在心里吐槽李赟傲慢张扬,刚愎自用。但换做别人这么说,他就不乐意了。

于情李赟是他便宜哥哥。

于理李赟是武将。

虽然在他那个梦里,黑化后的小燕王确实暴虐嗜杀,说是杀人魔头也不为过,但现在的李赟,就是一个正常不过的武将。

带兵打仗,仁慈可是大忌。

院中一时寂静。

皓月仙人怔了半晌,终于回神,吹胡子瞪眼怒道:“燕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燕王一继位,就斩杀燕王军三员大将,这三员老将,皆是跟着燕王出生入死多年,立下过诸多战功。”

萧焱冷笑一声,微微拔高声音:“六年前,燕王身故,小燕王接手燕王军,军中几员老将,欺他年少,对他不服。鞑靼趁机率十万大军南下入侵。小燕王调军时,老将为给他下马威,故意拖延,眼见鞑靼大军已至居庸关外,燕城阖城百姓危在旦夕,小燕王等不及集结大军,只能率八百轻骑杀入敌军大营,于千军万马取下主帅首级,致使敌军阵脚大乱,慌忙撤军。小燕王回来后,便立马斩了三员老将,为此却遭人诟病。但试想,若他运气不好,没能取下敌帅首级,敌军顺利跨过居庸关,燕城多少百姓会惨死鞑靼铁蹄之下。为了一己私利,自阖城百姓性命不顾,就问这种人,当杀不当杀?”

皓月仙人噎了下,又哼了声道:“小燕王继位第二年,在桑干河北俘虏数百瓦刺妇孺,却在回燕城路途,将这些妇孺全部杀光。蛮人是可恶,妇孺却是无辜,小燕王却是连一个活口没留下。”

萧焱翻了个白眼:“臭老头,你但凡稍微动点脑子,多打听一点,而不是光听外面说书人胡言乱语,也不会这么可笑。小燕王俘虏这些妇孺,是因为他们在边境劫掠。原本小燕王也并未打算杀他们,甚至还一路好吃好喝供着,熟料,这些妇孺半夜趁着将士熟睡偷袭,杀死好几人。小燕王这才下令,将他们就地处决。你以为蛮人妇孺与你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人家七八岁的稚儿,就能把你打出屎来,不杀他们,就是养虎为患!”

皓月仙人嘴角抽搐了下,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珠子转了转,拔高声音道:“那这回呢,鞑靼原本已经逃走,都说穷寇莫追,他却刚愎自用,不听劝组,最终中了埋伏,害得将士折损近半。这不是草菅人命又是什么?”

说实话,萧焱对他这话其实挺认同的,李赟这次出事,乃是因为自大轻敌,自己残了三条腿不说,精锐亲兵死了百多人,不可谓是损失不惨重。这件事责任确实是在他。

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他就算强词夺理,也得把臭老头压制下去,于是下巴一抬,冷哼道:“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战场上的事,从来瞬息万变,带兵打仗,谁也不可能是常胜将军。就好比当年鞑靼,也没想到,十万大军能被小燕王几百亲兵打乱阵脚。更无须说,儿郎若从戎,那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上阵杀敌,死而后已。这回战死的将士,死在鞑靼手中,乃是保家卫民的英雄,死得其所,如何是小燕王草菅人命?”

皓月仙人被被堵得半晌不知如何反驳。

萧焱打蛇随棍上,上前一步,继续道:“而你,一个闭门造车的画师,不过会几笔丹青,被人捧到高位,便自诩清高,不畏权贵,视金钱为粪土,道听途说些流言蜚语,就断定小燕王残暴嗜杀,不配得到你的大作。可若是没有小燕王冲锋陷阵,你能安心在这道观作画?反观你,除了故作清高,可曾为百姓做过任何事?”他顿了下,又一字一句继续,“依我看,小燕王看得起你的画,那才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该感激涕零才是!”

他不仅字字珠玑,表情也很是倨傲鄙薄,皓月仙人气得胡子都开始发抖:“你……你是小燕王什么人?”

萧焱昂首挺胸:“晚辈不过是一个得小燕王护佑,安稳生活在燕城的小百姓!”

没毛病。

一旁的陆清辞:“……”

与此同时,藏在屋顶的朱雀,埋头哗哗啦啦用笔记录着。

小王爷这长篇大论,差点没让他跟上。

一边记录一边又颇有几分感动,小王爷虽然纨绔了点,但还是明事理的,王爷没白疼他。

不过,王爷真的疼小王爷吗?

朱雀想到王爷平日对小王爷的嫌弃,默默将这疑问吞下。

相较于陆清辞在心中的点赞,皓月仙人却是被气得差点两眼翻白,

作为一个清高古怪的老艺术家,皓月仙人被人捧惯了,乍然被人这么一顿抢白,偏偏还是个漂亮得跟画中人的小子,偏偏还说得有理有据让他无法辩驳。

他胸口起伏,目眦欲裂,忽然一转身,拿起桌上狼毫,就着宣纸上那两团墨迹,挥笔作画。

陆清辞试探开口:“前辈……”

皓月仙人充耳不闻,只一心专门挥笔。

说来也奇怪,他这一年来常感灵感枯竭,喝到大醉伶仃,方能画上几笔。

这也是他一直鲜少会客的原因。

但此时被这小子一激,胸口一团无处发泄的火,化为灵感从笔尖倾泻而出,渐渐变成了一幅画。

这回,皓月仙人可谓是下笔如有神,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一整张宣纸画满。

那山峦叠嶂,万壑绵延的青山,不是燕山还能是什么?

画毕,皓月仙人将狼毫往地上一丢,又拿起印章盖在画作一侧,恶狠狠道:“这幅画作赠给小燕王,若有朝一日,他让蛮族铁骑永远踏过燕山,那他不仅残暴嗜血,还庸碌无为,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萧焱:“……”

果然是臭老头,这乌鸦嘴!

梦里李赟可不就是被五马分尸么?

比起他的满心吐槽,陆清辞却是喜出望外,上前深深作了一揖,柔声道:“多谢前辈赠画。小燕王英明神武,定不会负前辈所望。”

萧焱骂人的话到嘴,又吞了下去。

他原本是要搅黄陆清辞求画,没想到歪打正着,竟让画圣专门为李赟画了一幅大作。

也算是殊途同归。

只要同归就好。

他看了眼桌上还未干涸的画作,不得不承认,画圣就是画圣,一幅看起平常的青山图,却让人感觉出江山壮阔。

这要流传到后世,进拍卖行至少八位数起。

皓月仙人看也没再朝两人看,只让道童送客,自己则拂袖回了道观破屋。

还在生气呢。

那道童笑盈盈道:“二位好运气,师父已许久未完成一幅画,今日一口气画完一整幅,实属难得。”顿了下,又道,“二位稍等,我来装裱。”

陆清辞道:“有劳小师父了。”

他看向萧焱,好笑地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定疆若是知道阿焱你如此维护他,心中一定会很高兴。”

萧焱轻咳一声:“毕竟是我兄长,我定然要维护他。”

陆清辞笑道:“若不是你,今日我只怕是白跑一趟,回去我定要与你兄长好好夸赞你一番。”说着又朝他眨眨眼睛,声音又压低几分,“没想到阿焱你还挺伶牙俐齿,只怕画圣平生头一遭被人斥得说不出话来。”

萧焱看了看对方,别说笑着对他眨眼的时候,还挺迷人。

难怪李赟要和太子争。

粗长一章,和小燕王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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