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寻因外出有事,早早地起了床。沈云姝还在睡着,虽然他昨夜已同她说过今早要出门的事,可心里仍隐隐地不放心,于是换好衣服后又钻进床塌。
“沈云姝。”
床上的人睡眼惺忪,眼神还迷糊着,定睛看见谢寻已穿戴整齐:“王爷怎么不叫我起来?”
“叫你起来做什么?早起这种没人道的事,少一个人受苦最好。”他亲了亲她的手指,“我今晚会晚一点回来。”
沈云姝碰了碰他的脸:“好,我等你回来。”
“太晚了就先睡,我没那么小心眼。”谢寻顿了顿,“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晚上一定会回来。”
入了秋,白日便短了不少。沈云姝觉得,自己才刚吃过晚膳,天便赶着黑了下来。原想看完手头上这本书,便洗澡休息,可碰巧柳如画差人邀她去府上做客,说是得了几壶好酒,让她过去尝尝。
“如何,是不是很好喝?”柳如画看着她抿了一小口,两眼发亮,便知道她爱喝这酒。
沈云姝点点头:“如画姐姐,这是哪里来的酒?我从未喝过这样的。”
那酒口感香醇,不如平常的酒那般烧,还带着荔枝的香气,一口下去,倒像喝果汁一般清爽。
“对吧!这酒里头有荔枝的味道。”柳如画又将她的酒杯满上,“这是我一远方亲戚自己酿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些给我。”
沈云姝一口接着一口,笑道:“这酒跟果汁一样,清香爽口。”
“你可别小看这酒,虽然酒味不浓,内里却也烈着,多喝上几杯就醉了。”柳如画见她喝着正欢,不愿扫了她的兴,“不过无妨,你若是喜欢喝,今晚便喝个尽兴,醉了有你姐姐照顾着。也好看看你的酒量呢!”
钱宁看着二人喝酒眼红,坐在柳如画腿上闹腾着:“娘,我也要喝。”
柳如画拿筷子蘸了酒,朝他舌头上一点,钱宁便飞快闭了眼睛:“啊!我醉了。”逗得二人捧腹大笑。
不多时,一壶酒已分着下肚,下人又上了壶新酒。
柳如画面上红润:“我可觉得这酒比外边什么酒楼的酒好喝多了,但我那亲戚也只是每年酿点送给亲戚朋友,没想着卖出去。”
钱宁啃着桂花糕,含糊说道:“那钱宁来卖酒。”
柳如画擦了擦他嘴角的残渣:“我们钱宁以后想做什么呢?”
钱宁抬起头:“卖酒,娘亲,钱宁以后要卖酒。”
沈云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看着钱宁沉默不语。
柳如画问她:“云姝妹妹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我想起以前爹爹也这样问过我,问我以后想做什么。我那时说,想跟着爹爹一起做生意。每日便守着铺子,看人来人往,与不同的人见面。”
她稍稍歪了头,笑着回想:“有时候还会跟西域的人打交道呢,金发碧眼,人高马大的,在中原可不常见到。”
二人又喝了几轮,沈云姝只是话少了些,喝酒的频率却更快了。
柳如画见她没什么异样,只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脸也没红多少,惊讶道:”云姝妹妹,没想到你看着柔柔弱弱的,酒量这么好?”
沈云姝闻言,盯着她傻笑。
“让我好找,原来是来你这儿喝酒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云姝不禁回头。
谢寻迈进房门,脸上带笑:“你们喝了多少,一进屋便闻见酒味了。”
柳如画撑着脑袋回他:“云姝妹妹酒量可比你好,一点没醉。”话音刚落,沈云姝立马下了塌,扑到谢寻怀里,捧着脸去吻他。
“哎哟!”柳如画忙将钱宁的眼睛捂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寻被这吻吓到,可更多的是惊喜,但他在旁人面前可没洒脱到这种地步,于是搂着人转了身,将那对咋咋唬唬的母子抛在身后。
吻完,沈云姝贴在他胸膛上休息,一句话也不说。
她下了塌便晕晕乎乎,见着谢寻便想吻上去。酒是原因、是解释,不论怎样荒诞的行为,旁人自会用那醉人的液体替你找补,因此醉后想到什么便去做,再不去想后路。
谢寻回头,跟柳如画对视:这可不像一点没醉的样子。
到了床边,沈云姝一路的碎碎念还没歇停。
“说是荔枝酒。”
“嗯,荔枝酒。”
“钱宁说,他要帮着卖酒。”
“好,帮着卖酒。”
“醉客楼是不是也卖酒的?”
“对,是卖酒的。”
谢寻将人放倒在床上,想去用热水给人擦擦。
他都不像之前那样亲她。沈云姝心生委屈,拉住他的衣袖:“谢寻。”
他见她瘪嘴,眼里一片湿润:“怎么了?是想吐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都不吻我?”
谢寻肿着一张嘴,静默地看着她。
她好像完全忘记方才在轿子里的厮磨,不知道回来的路上,二人的嘴唇有分开过半刻没?
“忘性这么大么?”他见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哑声道,“那就再亲一次。”
不知是谁的衣裳先被褪去,层层叠叠滑落在床边。
谢寻才刚触碰到她的肌肤,便被她制止,他忍着不适出声:“怎么了?”
“之前说好了的,让我在上面...试一试...”
他心里发笑,那样远的事还记得,怎么方才在路上的事全都忘干净了?
“好。”
他把人扶起,入夜微凉,他又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肩上。
沈云姝这次没有浅尝辄止,像是憋着股劲非要成功不成。可这样全吃下,属实困难,好不容易坐住了,又忍不住挺身向前。这对谢寻很友好,他能轻而易举地尝到她。
二人磨合了一阵子,尝到甜头。
喘息声无处可遁,钻向近在咫尺的耳窝。
“沈云姝,你喝醉了,明日起来还会记得今晚的事吗?
“我喝醉了吗?”
他从她身上抬起头,挑眉道:“你没喝醉么?”
沈云姝看见谢寻的嘴角,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连带着身体不住颤抖着。谢寻以为她动了情,扶住她的腰,又是一句荤话:“这样深一些,是不是?”
“谢寻。”沈云姝咬着唇,“我上回...我上回偷亲了你。”
“哪回?是传说那回么?”
谢寻又想起她那次的憨态,笑出声来。
沈云姝听他又提起那档子事,羞涩不已,连忙伸出手覆在他眼睛上:“不是的,不要说了。”
“那你说,是哪回?”
“是...嗯...是你喝醉那回。”
那不就是柳如画生辰那次?他的气息加重几分:“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说你没醉。”沈云姝有些难耐,想攀着人的肩起来些,“我便想试试你睡醒还记不记得。”
谢寻不准她走,又将人搂紧了些:“那我也偷亲你一口,看你明日还会不会记得,这叫礼尚往来。”
这一吻来得格外深沉,叫她招架不住,抖着从他身上下来,伏在床上喘气。
“谢寻。”
“嗯?”
“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这样了?”
谢寻见她仍趴着,心中浮了些阴霾,出口拒绝:“不要,不要这样。”
可醉酒后,**像沟壑般难填。
她轻扭着腰肢,无声催促着。见他无动于衷,又去握他的手:“王爷...”
他有些无奈,可终究敌不过她。
带着些脾气,又带了些讨好。
“嗯...”沈云姝仰头,“好深...”
她回头去抓他的胳膊,将谢寻的脸带向自己,好碰到他的唇。
“沈云姝...”谢寻愣愣地出声。
以往这般,她何时回头吻过自己...
第二日,沈云姝强撑着眼皮醒来,嘴角带着笑的谢寻映入眼帘。谢寻也不避开,只不作声盯着她,瞧她看着自己思索良久,随即又羞着移开眼,扑到自己怀里。
他搂着人笑:“看来,是都记得。”
秋高气爽,随州办了场盛大的庙会,虽然已办了好几日,可那地方仍是川流不息,到了晚上更是热闹。
谢寻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终于在某天晚上拉着沈云姝去凑热闹。
放眼望去,一排排摊贩将人流隔成几行,倒也算是乱中有序。街道上人头攒动,稍不留神便会被推搡着往前走,好在二人的手没分开过,这让沈云姝心安不少。
“尝一口,好吃么?”
沈云姝咬了口谢寻递来的吃食,点点头:“这芝麻团子比食味堂的好吃些。”
“是么?”他又将剩下的半块吃进肚里,“果然好吃不少。”于是又买了两袋揣在怀中。
过了一阵子,逛到了卖首饰的摊位。那桌上摆的饰品不甚精美,粗糙的质感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沈云姝看了半天,终于给二人各挑了支木簪。那摊贩见谢寻是个给钱大方的,又掏了些耳坠给他们看,沈云姝被摊贩磨了一阵子,敌不过热情又买了两对耳坠,喜得摊贩眉开眼笑,说了好些吉祥话。
谢寻捧着大包小包,牵着人走着,路过卖画的多看了两眼,又买了几幅画。他牵着人走远了,才凑在她耳边耳语:“画的比你差远了,但好歹买两幅,让他们早些归家。”
那卖画的摊贩上了些年纪,鬓角已泛白。
沈云姝笑着向他嘴里喂了颗枣:“我的画,王爷分明也没见过几幅。”
“柳如画那幅还不够吗?”
原来还是在意这个,她戳了戳他的脸颊。
转角处,有许多年轻的小姑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凑近一看,原来是在卖兔子样式的小灯笼。
暖黄的光亮配上喜人的兔子外观,看得人荡漾不已。谢寻自然不会放过,给沈云姝也买了一只。
“真好看,谢谢王爷。”
沈云姝到底是个小姑娘,对着这样可爱的新鲜玩意儿,实在没办法不喜欢。她将灯笼抬高了些,去摸外皮上画着的兔子眼睛。正欲放下,目光却被不远处吸引。
她怔怔地出声:“阿遥哥哥...”
谢寻正想凑近讨个吻,听见她说的话,心头一惊:“你说什么?什么哥哥?”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身后的灯笼卖得那样快,像繁星般在身边散开,四周的光亮荡漾着,映在那公子身上,温柔又疏离。
那人此刻微皱眉头,一双眼睛正盯着他身旁的沈云姝。
这章估计又要开始高审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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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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