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广州腐败案(2)

第四日。

南海县已停留三日,按日子应当离开。

只是来这儿三天了,何弘轩却未见好友宋敬前来相迎。

难道他现在已然高就了?

甚是奇怪。

当初自己直言举荐宋敬,虽失败未成,但也未生嫌隙,如今他按圣上下旨亲临此地,他却不曾亲自拜访,真是叫人气愤。

你不见我,我自是不会找你。现代如此,又何况古代呢!

番禺县内。

县令高威早早在门口等待。

“下官高威,见过尚书大人,御史中丞大人、姚刺史。”

不同于姚宾的谄媚之态,他为官“正直”,待人“亲和。”

“请起。”

“高县令,近日可有前来诉苦的百姓?”姚宾满是笑意的望着他,眼底却掩盖不住一丝丝尖锐之意,意味深长的问道。

“禀大人,未有此事,番禺县内可谓政通人和,百姓和乐欢愉,深感刺史治理有方。”高威授意回答,趁机褒扬一番,以成大业。

“唉,当着尚书大人的面,下官怎敢称此赞誉。”

奉承的话简直说进了姚宾的心里,连忙的推辞却依旧盖不住他的欣喜。

听此,何弘轩便只好夸赞一番,“看来,姚刺史政绩颇高,好一个风调雨顺民康物阜啊。”

“尚书大人谬赞,下官定会心系百姓,亲民恤民。

何弘久坐县令府内,依旧未等到申诉之人。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各处的县域均是如此。

除了一些如南海县出现的鸡毛蒜皮之事,连一件上书控诉官吏贪污**都没有。

甚是奇怪。

一行人便又回到了刺史府。

“尚书大人以为广州**案可有定夺?”萧纪蘅望向何弘轩,说道。

逮住了机会,他自是借机贬损,“一查多日,并未发现萧大人所说的商官暗中勾结,百姓民不聊生,难道大人的谋士消息有误?”

“哈哈哈哈哈哈。大人再等等吧。”

萧纪蘅的消息绝对可靠,只是二人从京中到广州时日较多,即使有贪污**之事,早就给足了官吏时间准备。

难抓现行!

就这样,何弘轩查案无果,早早回了刺史府修身养性。

街上有陈月姚爱吃的红果糕,他便吩咐竹子前去采买,只留的他一人在车内等待。

正当他在轿内闭目养神之时,一群人围了上去,套上麻袋,带到巷子里一顿乱打。

待竹子买完糕点回来,轿内的何弘轩早已不见身影,右边巷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哀痛呻吟之声。

“主君!”

刺史府。

“哎呦,轻点轻点。”何弘轩浑身上下满是伤口,连他最真爱的脸上也是道道血迹。

真下得去手!

“呜呜呜,是谁下了如此重手,竟敢谋害夫君。”陈月姚推开郎中,亲自替他擦拭伤口。

看着浑身是伤的柔弱官人,而身旁那身材健硕完好无损的下人,陈月姚自是心气难平。

“竹子,实发当时你在何处,为何不照顾好夫君。”

“禀大娘子,主君吩咐我去买您最爱的红果糕,一时离开了主君。”见此,竹子自是有口难辩,跪地不起。

呜呜呜,陈月姚哭的更大声了。

听闻此事,御史中丞萧纪蘅,广州刺史姚宾接连前来看望。

“大人大人……”姚宾一路小跑进来,望见床榻边围了一群妇人。

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们,他喜笑颜开,“想必这便是尚书夫人吧。唉,下官广州刺史姚宾见过夫人。”

“刺史请起。”在外人面前,陈月姚还是知晓,不能有损夫君颜面,她便擦拭眼泪,保持冷静。

“唉,尚书竟在我管辖区域内挨了打,下官自是无地自容,满是难堪。请夫人放心,我定会抓住谋害之人,给夫人一个交代。”他慢慢扶起陈月姚,轻柔安慰道。

果然,登徒子不分年龄,在哪儿都能遇见。

何君怜一个转身拿起星莲手中的汤药朝姚宾处走去,一个不小心全然倒在了他的身上。

“啊,烫死我了,啊。”登徒子立刻跳了起来,他的手瞬间发红烫出了好几个水泡。

这厮动作如此大,她便率先委屈起来,在地下捡着杯盏,“都怪君怜不好,本想服侍父亲用药,这下全被刺史大人喝了去。”

什么!

“星莲,再去熬一副汤药。”陈月姚并非没发现这登徒子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正好借此事请走了他。

“郎中,快,看看我的手。”姚宾现下完全不顾什么貌美女子了,自己的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别捡了,奴婢来吧。”迎橘见状接了过来,破碎的杯子容易挂伤手。

“刺史,我来替你擦拭吧。”何君怜望着满脸扭曲的男子,想再“帮”他一下。

姚宾本是欣喜,但望见正在拾碎片何君怜瞬间就推辞了下去,敷上药便借机先行一步。

只留的萧纪蘅一人在原地。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好一个机智的女子!

何君怜从眼角处感受到有人凝视,立刻转了头。

“大人想留在府内用饭吗?”

“啊……见尚书大人并无大碍,下官便告辞了,大人好好休息,子恒便不打扰了,告辞。”

拒绝的如此之快,真与旁人不同,萧纪蘅满是吃惊,嘴角的笑却掩盖不住了……

竟有这般女子!

何君怜在府内许久,未曾听父亲说到与何人结怨,本次查腐案也还未有百姓痛诉,怎会遭此灾祸。

甚是奇怪!

傍晚,刺史派人传话来,已抓到行凶之人,乃是前几日在乡下田间所见老翁之子。

何弘轩服药后渐渐清醒,听闻凶手已缉拿归案,甚至准备亲自去衙门亲自审问。

“是何人,竟然谋害我!”婢女放置柔软垫子扶起他坐了起来。

“刺史派人传了话来,说是前几日父亲在田间见过一老翁。”何君怜深觉奇怪,来到父亲身旁。

想来想去,便是那日见到之人,“老翁。怎会?我与他何怨何仇,当时他满眼气愤,甚至对我辱骂放肆。”

什么?

“父亲,想来这其间定有误会,您不曾在广州为官,自是没有牵连,老翁之举怕是认错了人。”何君怜望着他疑惑的样子便知晓他没有撒谎,想来便只有这个说法。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好了好了,快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怜姑娘也早些回去吧,这么晚了在父亲房里不符合规矩。”陈月姚望着夫君满是伤口的脸,实在不忍,连忙服侍他睡下。

何君怜问安后便轻声离去了。

回房后。

“姑娘,早些睡吧。”迎橘早就为她铺好了床,整个被子里暖暖的。

自从何弘轩处回来,她便坐在木椅上思考,“迎橘,父亲今日之事定有蹊跷,我想暗中查查。”

迎橘从床榻旁走来,所在了她的身旁,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姑娘,你不该涉足此事,这与咱们又有何关系呢?主君身为男子却被打成这副模样,姑娘你如此柔弱,万一,万一……”

“无事的,有你保护我,我自是不怕的。你还记得初来广州之时,你说街上不像正常般热闹欢喜,连商贩都如此冷漠无情,我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定是有什么隐瞒之处。贪污**之官吏不除,那像我们这样的万千女子,又有多少能逃脱他们的欺辱,姨母何尝不是最好的例子。”

君怜顺势抓住她的手,安抚着她。

“我们女子不该只有结亲嫁人这一条路,我们应该被允许经商从业,为官为吏,若在这路上遇到这般官场“蛀虫”,都是阻碍。君主何能高枕无忧,百姓何能安居乐业。这般海晏河清之局面怕是再也难见了。”

迎橘从小跟随君怜,便不再说些什么了。她懂得,姑娘不是为自己一人荣辱欢愉,而是为了这世间诸如此类的女子而争取而奋斗。

第二日。

来到广州已过十余日,何景柔一直吵着出门游玩却怕耽搁父亲办案而阻碍了,这次何君怜便向父亲求情,带弟弟妹妹们出门。

何弘轩自是不肯,昨日自己刚受了伤,怕近日连累子女。

但他怎能逃过小女儿的亲昵依偎呢!

“父亲,让我去吧,景柔求你了。”

“父亲,外人又未曾见过我们,派些得力高手暗中保护便无事了。”

“父亲,亭儿也想出门看看广州的繁华景色。”

姐弟妹三人轮番上阵,何弘轩再怎么拒绝也渐渐放下了。

OK,出门去。

广州街。

街上流通的马车不断,行人络绎不绝。

何家人在一旁下了马车,跑到街里采买去了。

“姐姐,快来看,这个桃花花钿好不好看,放在我的小啾啾上面,嘿嘿。”景柔下了车便直奔珠宝铺子里,拿着各类珠宝钗子试了又试。

“好看极了,掌柜的多少钱。”君怜望着可爱的妹妹,决定买下它。

“十两银子。”

什么!

“掌柜的,你怕不是来抢钱的吧,这花钿做工不算精美复杂,这搁京城里也不超过十文钱,在你这却翻了好几倍。”何延亭虽为男子,但从小便听小娘节俭生活,由此便知晓银钱来之不易,更别说他的价格了。

“我就卖十两银子,不买就赶紧走,别当误我做生意,起开起开。”

男子见众人身着华丽衣衫,以为是大户人家公子小姐,却不想连十两都得讨价一番。

“你可知道我朝律法,哄抬物价、欺行霸市之徒杖责八十,掌柜的你可能承受的住!”何君怜气愤不过,连忙说出律法吼住他。

谁料,他竟丝毫不在意!

“要去赶紧去,我看看县令还是刺史,谁能把我抓走!真是不识抬举,还得跟你们浪费口舌。”说罢,他便立刻抢走景柔手中的花钿,放了回去。

迎橘见状,准备上前暴揍他一顿,被君怜连忙拉了回去。

“付钱吧。”君怜望向迎橘,说道。

“什么?这么贵你还要付钱。”她自是不敢相信,打他一顿就老实了,却选择用银钱解决。

“姐姐我不要了。”景柔望着尴尬的局面,乖巧的她也不忍冲突,拉着姐姐的手往外走。

他们拗不过掌柜,谁叫妹妹又喜欢,便买了下来。

只是他们不知,这一切早在何君怜的想法中。

作者有话说:

萧纪蘅,字子恒,年十八。气宇轩昂,相貌堂堂,温文尔雅,谦逊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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