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煜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是年幼的他被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们戏弄。
他被按在水池里,被关在小黑屋里,甚至不得不听着那些宫女和小太监的冷言冷语。
说来服侍他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仅俸禄比其他宫里少半两,就连赏赐更是一年到头也盼不着几次。
他们明明是主子,可母妃却总是要低声下气地同这些宫女太监赔不是。
从无尽的深渊里挣脱出来,承煜就像溺水的人儿一样大张着嘴拼命喘气。
“做噩梦了?”
被这一声惊得连混沌都不再有,身子往后挪了半寸,惊恐地看着站在床头的人。
而睡在他身旁的藏兰则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人倚靠在床头,双手抱胸。
看着承煜过于慌乱的逃窜感到很满意,房里只留了一盏蜡烛,还放在中央的桌子上,因此这人虽然离承煜很近,但是却看不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他,如果是他之前真的做错了什么,这么多次总该能够偿还了吧?
“上回和小王爷的提议,小王爷没答应,这回小王爷要不要考虑一下?”
提议?
杀藏狄?
“以你的身手,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就这么来去自由,连皇宫的守卫都奈何不了他,要想杀一个藏狄,难道还不是手到擒来?
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他来动手?
除非,这人不仅要杀藏狄,而且还必须得是他来动手,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杀人,是脏手的活,不是正配小王爷么。”
昏暗的房里,刺入骨髓的一声冷笑,让本就压着一肚子怒火和憋屈的小王爷,怒目圆睁,手撑着床板就往那人身上扑去。
这一扑可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力气,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更何况小王爷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先是在藏狄那儿受了挫,现在又听人渣在这儿嘲讽他,他就是个圣人也该动怒了。
更何况他并非圣人,还是个小霸王!
那人也许也是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害怕得只会发抖的承煜,今天竟然有胆子对自己动手,所以一下没躲开承煜这一扑。
头一下撞在地上,愣了片刻,脸上就挨了一拳,刺痛感让他一下就回过神。
一把抓住承煜要揍下来的第二拳,“打我?”
尽管承煜心里有火,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那人只是冷声一问,他心尖都颤了一下。
因此为了掩盖自己心里发虚,所以回的声音恨不得连屋顶都掀开掀开了去,“打你怎么着?老子忍你很久了!”
说完就还要动手,但是那人力气明显比承煜大,两只手被抓着不仅动不了,而且还被往后压。
眼看自己要被压到地上,到时候可就别想再起来,所以承煜跟发了疯一样挣扎。
慌乱中不知道踢哪儿了,那人身子一颤,承煜趁着这个机会,一脚揣在那人胸口上。
不管不顾地就往门口跑,拉开门就要往外跑去叫侍卫。
可门一打开就是一把粉扑在他脸上,叫他一下就睁不开眼,连咳了好几声,意识就迷糊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承煜就知道自己完了。
熟悉的四肢被绑,只是这回眼睛上没有眼罩,甚至还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他面前熟睡的藏兰。
承煜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手那么重,以这个人渣的秉性,自己这回得是凶多吉少。
“承煜,我真是小看你了。”
和藏狄如出一辙的声音,却冷得承煜出了一身的小疙瘩。
“我刚刚...就是...冲动了一点,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承煜向来是该认怂就认怂,以他以往的性子,本来是没可能做出刚才那种奋起反抗的举动。
当真是一时气不过,然后脑袋昏了头,才没忍住的。
现在自己都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俎了,现在不求情还等到什么时候。
但显然刚刚这么一下,把那人气得不轻,听了承煜的求饶,脸上的神情反倒越发阴沉。
“还敢对我动手是么?啪!”
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一根鞭子,猛地往空中一甩,骤然炸裂开来的声响吓得承煜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被这么一玩意抽上一鞭,承煜估计自己都得驾鹤西去了。
“不是,你这在我身上留了伤,到时候被人发现了说不清楚。”
“是么?上回在池子里的伤,小王爷不是挺能糊弄么?”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看那人拿着鞭子朝自己走来,承煜是真害怕,他虽然没挨过鞭子,但是听那声就知道不好受。
“你弄出声响来,门外的侍卫迟早会听见的。”
说到后边,承煜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因为连近在咫尺的藏兰都醒不过来,就更别提还在院子外面站着的侍卫了。
估计早就被这人撂倒了,心下顿时一片死灰。
“害怕?”
承煜的四肢被布条吊着,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出在发抖。
“轻点...行么?”
“行啊。”
“阿!”
要不是这一鞭子,承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叫这么大声。
但很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嘘!把人引来就不好了。”
前胸仿佛被劈开的痛楚一下就让承煜的眼泪下来了,尽管被捂着嘴,但还是从手指缝里露出了一声比一声凄惨的悲鸣。
听得那捂嘴的人心烦,“有这么疼么?”
要不是承煜疼得只顾着倒吸凉气,他非得把这人骂的跟孙子一样。
“我还特意只打了前面,不妨碍你躺着。”
这意思是,自己还得谢谢他?
缓过劲来后,听着这人渣还在说着这么不要脸的话,立马气得横了他一眼。
而那人似乎觉得承煜这眼神很有趣,带着一点野性和不甘,同以往唯唯诺诺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根手指攀上了承煜的脸庞,从眼角到嘴角,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
弄得承煜有些痒,但还是警觉地盯着这人渣,不知道他又打算耍什么花招。
“承煜,你知道西域有一种古法,把人活生生浸泡在一种药水里,这人就能十年如一日地保持容颜,我看你这张脸倒是不错。”
这人反倒在说这么冰冷血腥的话时,语气里是无限的柔情,就好像在跟承煜**一般。
听得承煜泛起一阵恶心,“你要杀要剐能不能痛快点!”
“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又是这种阴森森的调子,承煜每回做噩梦,都能听见这声音,就像是地府来索命的冤魂一样。
可承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摊上了这么一个阴魂不散的人渣。
“嘶!”
一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让承煜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回这人倒斯文多了,没有一下直接把他衣服给撕开。
但也许是怕撕碎了到时候就不能掩盖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大哥,大哥,你要是缺个暖床的,我给你找,男的女的,你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找!咿呀!”
骤然拔高的声调,让承煜原本注意力在前胸那道伤口,现在一对比,早就忘了前面还有伤了。
“暖床的?你不就是么?”
尽管受够了这人的言语刺激,但再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类似的话,依旧心口像被人插了一把刀子,还在不停地碾压旋转。
“你给老子...给老子等着...老子抓着你...非得扒你一层皮!啊哈~”
“是么?那我等着了,小王爷,呵。”
而后的时间,承煜就在痛苦与更痛苦之间沉沦着,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
再睁眼的时候就是看到藏兰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见到自己眼睛睁开的一刹,眼里也冒着星光。
“王爷,你醒了?”
“我...”
刚一开口,喉咙就像被灌满了沙子,一说话就疼得难受。
藏兰赶紧把一旁备好的水扶着承煜喝下,见承煜眉头舒展开一些才跟着松了口气。
“王爷,你怎么睡个觉还睡到地上去了。”
“哦,可能是这床小了些,睡得不大习惯,是你叫人把本王抬回床上的?”
“可不是么,叫了王爷半天,王爷也不醒,身上又只穿了亵衣,担心王爷着凉,就叫人把王爷抬到床上了。”
承煜不必担心房里会有异样被其他人看出来,毕竟那个人渣向来来去自如,肯定把屋子都打扫干净了。
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估计就没人看得出来,除了自己前胸和后头的伤在提醒自己,昨晚的那一切并不是梦。
迟早有一天,老子一定让那人渣跪下来磕头认错!
低飞的燕子掠过屋檐,让站在亭子下的女子出神多看了一眼。
“娘娘,早上天凉,还是多穿一件衣裳吧。”
一旁的丫鬟拿着一件披风,想给那女子披上,却被挡开了。
“二皇子呢?”
“起来后便进了书房,娘娘要奴婢去叫二皇子么?”
“不必了。”
就怕去叫了,也未必会理就是了。
她是左丞相的千金,照理来说嫁给二皇子是门当户对,两人不论是样貌亦或是谈吐,都极为相配。
连坊间都传闻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她自己也时常觉得自己怕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气,才能在今生嫁给藏狄为妻。
婚后他们二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日子更是过得平平淡淡。
她原本以为皇家的人,大多不会拘泥于情情爱爱,二皇子自从娶了她之后,就再未纳妾,这便已是疼爱她的表现。
可自从两个月以前,藏狄去了一趟婼羌,回来后脸上的神情都不大对了。
还兴高采烈地同她说,也许要在婼羌待上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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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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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老子一定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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