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煜有些惊骇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气的两具尸体,茫然地瞪大眼睛看向那执剑的人。
却见那人面若寒霜,身姿笔挺,纵然看着脚下两具还在流淌着血液的尸体,也不为所动。
剑尖上的血滴落在石砖上,不多时便渗进了地里。
虽没有男子刚毅的脸庞,可也英气十足,尤其是高束的头发,更是显得来人意气风发。
比起男儿的更为贴身的盔甲,穿在来人身上,不仅显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更透出一股女子的美来。
叫人看得便移不开眼。
“愣着干什么?”
来的正是宋开骋。
要粮食的信送到将军府的时候,宋开骋正好在门口看到了,立马就不动声色地跟在那小乞丐身后。
那小乞丐的身子比她想得还灵活,东蹿西跑没一会儿就在巷子里没了踪影。
她本想回府叫些人来,可又怕动静太大,城中难民会被惊动,到时候引起慌乱便是行军大忌。
前方战事吃紧,后方若是再内乱,到时内外夹攻,襄城不出半日便守不住。
因而她仍旧往前摸进,隐约间听到一丝声音,有些像承煜。
等赶到的时候,便见两个难民模样的人,趴在承煜身上欲行不轨,便毫不犹豫地手起剑落,两人几乎连哀嚎都未有,便成了剑下冤魂。
被宋开骋这么一吼,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的承煜才渐渐找回了神智。
可刚刚挣扎了半天,又嘶吼了那么久,现在一动全身便疼得不像话,用了半天劲也没让自己坐起来。
宋开骋担心再待久些,估计就有人来了,所以只能皱着眉捡起一旁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往承煜身上混乱一套,又拽着承煜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这一拉,可丝毫没顾虑承煜身上有伤,疼得承煜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可没给承煜喘气的功夫,宋开骋迈着腿就往外走。
“轻点儿!”
可真是个女将军,掐着承煜胳膊的力道几乎要将他捏碎。
而承煜的这声不满,让宋开骋皱着眉头回身看了承煜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是个男人么。
对于在女子面前丢失尊严的事,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将来,承煜都不愿意。
因此尽管疼得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也死死撑着再没吭一声。
好在宋开骋来时已经记清了路子,虽然费了些时辰,但是也算有惊无险地带着承煜逃到了大街上。
“等会儿,我的玉佩还在那儿!”
承煜也是被一连串的事给惊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东西给落了。
“什么玉佩?”
听完承煜说完那玉佩何其重要,宋开骋便抿着唇不说话了,只是快步往将军府赶去。
赶到将军府的时候,袁率已经得了消息,正火急火燎地等在门口。
看见宋开骋带着承煜回来,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可不是担心承煜在襄城出事,圣上得怪罪下来,而是担心承煜被敌方俘去,到时开战便先占了下风。
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宋开骋说了玉佩的事,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看承煜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看不起变成了愤怒,这回是真觉得承煜是来这儿添乱的。
承煜何其委屈,他不过就是想出趟门,免得在府里碍着这些将军的眼,谁能知道出个门就能遇着这事。
“袁将军,我觉得此事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听到宋开骋开口,袁率那焦急不已的表情顿时便拨开云雾见青天,“木兰将军,有何高见?”
“城中难民只多不少,若是此事处理不当,恐增内患。”
“此言不差,木兰将军以为当何解?”
若是派了一队士兵前去围剿那些惹事的难民,城中不明真相的难民们便会以为,这是军队在欺压难民,不给难民活路。
横竖是一死,难民必然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还未同图穷开战,怕就要疲于应付城中难民。
因此,断然不能调士兵前去。
“城中难民,不过想混得一口粮吃,如今谁能让他们吃得上饭,谁便能发号施令,依我之见,倒不如开仓济民。”
“开仓济民?”
袁率虽对宋开骋欣赏有加,觉得这女将军不仅生得好看,更是有勇有谋,半点不输军中儿郎。
可今日怕不是急糊涂了?
军中粮草本就不够,省着点吃也不过能撑半个来月,这要是开仓济民,岂不是自掘坟墓?
宋开骋却并非是糊涂了,而是她要反其道而行之。
“先前我们分析,这图穷将大营扎在不远的龙吟山上,想放火烧山,必然得带着一小队人马前行,山上的岗哨早在我们的人马走近时便能查出端倪。”
宋开骋手指沙盘,一点点说着她的计划。
“因此,我们开仓济民为的便是让这些难民代替我们,去做此事。”
“难民?”
袁率更是不解,这些难民,都是城中百姓,对军中之事都不了解,让他们去做这等重要之事,岂不是如同把自己的命.根子交到了孩童手里?
“自然并非全是难民,让一些士兵混在其中。”
“那图穷的人,怎么会放这些难民进营呢?”
“便说是告知军情,我想图穷的人自然会放他们进去。”
自从收到图穷来犯的消息后,襄城便早已关闭大门,白天夜里城墙上都是守哨放岗的士兵。
不准任何一个人出去,更不准任何一个人进来,就如同一座固若金汤的牢笼。
因此这图穷要想知道城里的消息,只靠自己的探子是探不到任何消息的。
军情就无异于是老天爷赐的恩裳,谁先得了军情,谁就掌握了战场的先机。
“可这军情,要说什么恩?图穷的人不傻,不是随便三两句便能糊弄过去的。”
“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
袁率可彻底被这话给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军师都有些猜不透这木兰将军,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自然是如实相告,城中缺粮,开仓济民不过是假象。”
“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正是,也因此,驻守在龙吟山的大军才可能来犯襄城,混进去的人,才有机会放火烧山。”
细细思量,这法子确实可行,而且一旦图穷的人相信了这话,势必会大举来犯,届时再将他们的军营一把全给烧了,断了他们的后路。
就算是十万大军没了粮草,也不过成了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只是如今问题的关键便在于,襄城能否守得住图穷的十万大军。
若是不能抗住这大军的进攻,先前所作的一切可就都是徒劳。
承煜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不免为宋开骋这临危不乱甚至还能剑走偏锋,想出如此一招调虎离山而惊叹不已。
戎兰得此将才,属实是老天爷的恩赐。
待几位将军商议完要事,承煜便上前走到宋开骋身旁。
“木兰将军,实在是让本王佩服!”
宋开骋却不吃这一套,冷着脸依旧大步向前走。
承煜的厚脸皮似乎在这时候又体现出来了,腆着脸依旧亦步亦趋。
“木兰将军,有一事不知可否求木兰将军相助?”
“不行。”
回绝得果断而坚定,比方才那个振振有词,有条有理布局的木兰将军还要气势更甚一些。
看得出来,此时的承煜在木兰将军眼里,除了是个一无是处的王爷之外,还特别会惹麻烦。
“若是能用两车粮草相换呢?”
承煜可算捏准了宋开骋的软肋,立即便让人停下了步子。
“当真?”
“决不食言。”
-------------------------------------
“疼疼疼!”
只听得一声胜过一声的哀嚎,一个不算精壮,但身子匀称的青年,被一个英气勃发的女子压在身下。
一只手臂更是被往后扳起,几乎到了要折的恐怖边界。
身下那青年本生的面如冠玉,眉眼如星,是个俊俏儿郎,可这回却惨白了脸,汗如雨下,看着好不可怜。
而造就这一切的女子,却毫不手软,还又用大了些力气。
“停停停!”
叫的差点背过气去,那女子才松了手,“学会了?”
被放开的男子只剩下喘气的份,连动下脖子都牵扯着手臂那儿疼。
“太快了,没看清。”
被压在下边的人,自然是承煜,他让宋开骋帮他的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无非就是教他防身术。
这念头,从他屡次被人绑的时候,就有了,只是苦于他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直没把这事放心上。
一直到前两日险些被那两人要了身子,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因而痛下决心,总得学点防身的本领。
思路想去,在这将军府里,有胆子教他,又有这能力的,就非宋开骋莫属了。
这才有了方才他被宋开骋压在身下,唉声求饶的戏码。
“王爷的两车粮草何时到?”
“快了,不出三日。”
虽然之前商议的计策若是成功,城中粮草一事已不必堪忧。
但百密必有一疏,多备些粮草在城中总是好的。
再来,这两日开仓济民,城中的粮草属实不多了,若是图穷得了消息,提前攻来,怕是难以防御。
要不下一本,写个皇上和将军好了,我觉得写军营的事儿,我还挺开心的hhhhhhh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5章 防身术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