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兰死了位亲王,可婼羌却迎进了一位答应。
照理说,这皇宫每天不知道得封多少这种不过比奴才高一些的答应,宫里的人都该见怪不怪了。
可偏偏这答应,虽封的是答应,可架子比谁的都大。
皇上特意赦免了她不必早晚上皇贵妃那儿问安,要知道当今皇上尚未立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便是这皇贵妃了。
这下大伙都对这猛然间冒出来的答应好奇起来。
可比不必问安还要怪的事,便是宫里谁都没见过这答应长得什么样。
有的说那答应貌若天仙,是皇上在街上的时候碰巧遇到的,这才召进宫了。
还有的说这答应必定貌丑不可示人,只是颇有才华,这才勾住了皇上的心,封了个答应。
总而言之,自从这答应进了宫,关于这人的流言蜚语就从来没停过。
但再怎么好奇,也经不住日复一日的重复,那答应就那么住在院子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上更是从第一日去了那院子后,就再没去过一回。
皇上都不重视的人,这后宫里更是没人放心上了。
不久便忘了潋芳阁还有个不知哪儿来的答应。
都说后宫里头的太监宫女们最是势利眼,主子一朝得宠,那是主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便是大夏天要吃冰镇杨梅,也费了吃奶的劲给弄来。
可若是失势,那可就是他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能给主子再备上一日三餐的,那都还算有点良心。
而此时潋芳阁的宫女太监们可太知道这里头主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虽说这潋芳阁不过是个小宅子,从外头看不甚起眼,连个偏殿也没有,一进小院便是卧房了。
可只要进到里头,才发现竟是别有洞天。
且不说这院子如何错落有致,又叫人一眼望着便洗却心中烦忧。
便是看里头卧房的布置,虽不是富丽堂皇,可从摆件到装潢,皆是花了心思。
倒不像是皇宫后院的宅子,反倒有些像外头文人墨客最爱去的茶楼。
熏香氤氲,人只是刚踏进来,便洗尽了一身浮华,归于泰然。
可谁又知道,这样一个恬静淡雅之地,却是个皇上纵情享乐的声色犬马之地。
他们这帮宫女太监,都是宫里管事的大太监从城里挑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说,胆子更是小得出奇,被管事的一要挟,嘴巴闭得比上了胶的木头还要牢固。
可再怎么牢固,那每日夜里从窗户缝里飘出来的声响,那也不是他们能阻挡得了的。
又是一月黑风高夜,俩值班的小太监守在门外头,那层出不穷,一声高过一声的声响,听得俩太监面红耳燥。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颇为无奈。
这无奈,实在是因为他们来这里伺候主子,都伺候了一个多月了,月月如此,天天如此。
关键是,每回动静都特别大。
这院子又小,他们就是想躲开些,也能将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又是一声高亢得快要将嗓子都叫破去的声响,两个小太监一下听着,都吓得身子一抖。
而后像是实在受不了了,就开始打起手语来。
这还是他们被逼无奈才学会的招,这手语也不通用,就是他们为了方便在这种时候交流的。
毕竟不能让里头的主子发现他们在外头不尽心,因此这朦胧月色下,两个小太监就开始在那儿比划。
这都多久了?
半个来时辰了吧,我脚都站麻了。
皇上再这么纵情声色,身子吃得消么?
你看皇上这像是吃不消的样子么?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还想知道呢,天天这么折腾,谁受得了啊。
“来人!”
这一声,差点将两人的七魂都给吓没了,年幼的那个赶紧使了个眼色叫年长的那个进去。
年长的怒瞪了那年幼的一眼,上回就是他进去的,因为多看了一眼,还挨了好一顿骂。
可年幼的就跟一尊石佛似的,立在那儿就不动了。
年长的实在没法了,这要是进去晚了,可说不定不止一顿骂这么简单了。
“皇上!”
一进屋子便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混着檀香倒不难闻。
“打盆热水来。”
皇上今日的声音听着比往日还要慵懒低沉些,敲在耳朵上,震得心头都跟着抖上三抖。
“是!”
不敢怠慢,赶紧退着出了屋子,一出房门,一脚就揣在年幼太监身上。
“赶紧打水去!”
两人手脚麻利地就打了一大盆热水,放到屋子正中央后,就毕恭毕敬地退了出来,自始至终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
直到房门关上,藏狄那板着的面孔才松弛下来,一把搂住用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的可人儿。
“还疼?”
被子底下的人不说话,似乎铁了心就缩在里头,不出来了。
藏狄也不恼,只是一只手,偷偷从一侧溜进被子里头去,然后!
“哈哈哈,停……哈哈哈,你无赖!”
见那笑开了花的小脸在自己身下晃荡,看得藏狄又是一阵春心萌动。
“我无赖,你是才知道么?”
说完,就将人压了个严实。
说来也奇怪,藏狄的身子并不比身下人大多少,可重量来说,两人完全就不是能互相抗衡的。
就算藏狄让了一只手,估计身下这位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又是大动,又是大笑,被压着的人早没了半点力气,更何况这连日来的“耳鬓厮磨”,实在是快将他折磨得趴下了。
“压疼我了。”
起初的拼死抵抗,甚至好几回都咬破了舌头,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可都在最后关头被救了回来,然后便是无止境地“索取”和“压榨”。
这些都并非是他妥协的原因,而让他妥协的,是这人说的——他若是死了,便让戎兰跟着一块陪葬!
他知道这话不是儿戏,戎兰刚经历一场大战,元气大伤,正是百废待兴之计。
若是此时举国兵力攻之,未必不能攻下戎兰。
因此他便让自己苟且地活着。
到后来,便从中寻得了规律。
倘若他脾气硬,则免不了吃上不少苦头,第二日有时便连床都下不了。
可若是他稍微示弱些,又或者不再全身竖起“尖刺”来对抗,那夜便会好过一些。
既然死不了,那干嘛不让自己活得好些。
承煜骨子里还是那个不愿吃苦,宁愿丢面子的小怂包。
因此一两回尝着甜头后,索性就暂时妥协了,不再针尖对麦芒,能舒服一些是一些。
就好比现在,只是被压得稍微有些不舒服,便蹙了下眉头,嘟囔了句。
身上那人立马就滚下去了。
要是放在之前,他铁定恶言相向,甚至手脚并用要将人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可结果自然又是一场颇为屈辱的“恶战”。
“压疼哪儿了?”
可示弱的弊端便是,承煜偶尔有时便会迷失在这样的柔情蜜语里。
甚至一度有种错觉,眼前这人也许是真心的。
但很快便被脑海里的自己扇了个巴掌,同一个坑里可不能摔倒两回。
他从头到脚,在这里眼里,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身份尊贵的玩物罢了。
若是以前,兴许王爷的身份还能帮上他点忙。
现在,便是彻彻底底连勾栏院里的小倌都不如!
藏狄哪里知道,在他此时一颗心都泡在蜜罐里的时候,他满心满意疼着护着爱着的人,正思量着日后该如何将他千刀万剐。
今天是被发了5个修改站短的卑微作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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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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