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连连奔波,终于回到家中,两个人难得睡了一个长长的好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今天是个大晴天,适合散步,适合约会,适合与爱人一同苏醒。
除此之外,布椰昨晚因为太兴奋累得够呛,今天也睡了个大懒觉,也得亏它醒得晚,没有一大早就折腾人去遛它。
夏长赢赖了会儿床才起来,准备去洗漱的时候,目光往外一瞥,就看到乔琛正站在客厅跟布椰讲道理:“我十一点半要开会,遛半个小时就回来,你答应了我们再去。”
布椰听了,耳朵耷拉着,悻悻地点了点头。
夏长赢听到这话,立刻探出身来,对着沙发前的一人一狗说道:“我十一点半差不多能开完会,我到时候去替你,所以,撒欢儿玩吧!布椰!”
听到这个好消息,布椰表情瞬间明媚了起来,原本耷拉的耳朵也转了个圈,高高扬了起来,无缝衔接地从“忧郁天使”变成了“微笑天使”。
乔琛听到,弯下腰,抬手狠狠揉了揉它的头,开口时语气里带了些醋意:“命真好。”
夏长赢看了,忍不住笑。
窗外阳光正盛。
大自然从不吝啬,黑夜过后,总能赠予人间这般美好的晨光。
两个人在洒满阳光的餐桌上一起吃了个早午餐,吃完饭快到十一点,乔琛下去遛狗,夏长赢回书房开工作会。
前几日的风波已经彻底摆平,令得的开放日活动也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强烈反响,一场危机,终于得以化险为夷。
林恩仪汇报效率极高,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夏长赢下来接乔琛的班。
好不容易和久别重逢的“妈妈酱”单独相处,布椰玩得那叫一个撒欢儿,不是卖力奔跑就是蹭着夏长赢的裤脚卖笑,足足在大草坪上玩了快两个小时才舍得回家。
此时的乔琛已经开完会,正在煮咖啡,正准备给咖啡拉花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夏长赢刚好这时候进来,听他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便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了句:“谁的电话?”
乔琛:“楼下宠物店店庆,说是给布椰准备了礼物,让过去拿。”
夏长赢:“那我下去拿吧。”
“不用,”乔琛叫住她说,“林蔷正好到楼下,让她顺便捎上来就行。”
“林蔷来了!那我更要去了!我昨天都没跟她说上话,我正好去找她唠唠,”一边说着,一边将把换好的鞋又穿了回去,“我先走了啊。”
乔琛:“诶——”
本想让她过来喝杯咖啡,结果还没等他说出口,耳边便传来了利落清脆的一声“砰!”
抬眼时,人都没影了。
乔琛:“......?”
见我的时候倒没见她这么积极过。
该说不说,布椰可真算得上是这家宠物店的VVVIP客户,光是洗澡钱就花了不少,这也是为啥布椰虽然爱玩,但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白得像个雪团子一样,都是这家宠物店的功劳,毕竟乔琛这样的大忙人和大洁癖哪有功夫亲自给它洗澡。其余的东西,乔琛为了省事,也都在这里买,到底是财神爷,再加上布椰长得确实可爱又漂亮,因此格外讨人喜欢。
夏长赢到的时候,工作人员刚好进去拿礼物了,林蔷正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边在笔记本上鼓捣要回复的邮件,一边跟人打电话。
她今天穿了件港风的印花衬衫,浅棕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后,翘着二郎腿的深色微喇牛仔裤下,是一双豹纹细高跟。
颇挑个人气质的这一套穿在她身,格外合衬。
林蔷手头忙着回邮件,再加上休息区这会儿没人,所以手机就开了外放,里面有个女声在吐槽:“嘿——你说这老人家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剩菜剩饭那是一点都不舍得扔,本来家里气氛挺好的,一说这事全家就开始吵架,你都不知道,我奶耳根子挺软的,我们说啥她都听,偏偏在这件事上油盐不进,可愁死我了。”
林蔷听到,笑了声,开口就给她支招:“这有啥可愁的,你带她来趟北京。”
“然后呢?”
林蔷:“带她吃豆汁啊,你看她浪不浪费就完了。”
手机那端听了,先是沉默一瞬,随即才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哈林蔷可真有你的。”
“害!小事,挂了啊,”邮件发送成功,林蔷扣上笔记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急着去朋友家吃饭呢。”
“得!有空聚。”
夏长赢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林蔷出了个什么歪招。
毕竟豆汁这味道,能接受的人少之又少,多少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家的一世英明,就是因为这碗豆汁毁于一旦。
再加上老人家耳根子软,还好面子,自己有了浪费食物的黑历史,她再说家里人浪费,家里人不定怎么损她呢。
妙哉妙哉,不愧是林蔷,总是能出其不意。
不过夏长赢对她的剑走偏锋倒也不太意外,毕竟两个人之前就认识了。
上次乔琛说她俩是“车友”,倒是真没说错。
两个人当时报的是同一个驾校的VIP授课班,这种授课模式是提前约好时间,然后教练一对一上课,按理说不存在一堆人排队等着上车练习的情况。
但奈何我们的林蔷女神太有魅力,尤其吸引年下弟弟,很多人提前过来,就为跟她聊上几句。
夏长赢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教练要晚一个小时才能到,这个驾校位置虽然不算太偏,但来一次也挺不容易,于是大家还是决定等一下。
偏偏那天林蔷手机还正好没电了,她等得无聊,便问了句:“你们有谁会下五子棋吗,要不咱们下五子棋吧。”
林蔷是个游戏黑洞,会玩的游戏只有两个,一是扫雷,二是五子棋。
她一出声,人群里立马有小帅哥附和:“我会!但问题是没五子棋啊,这附近应该也没卖的吧。”
“要不,我让我家司机过去买,”另一个男生一边查手机一边说道,“但可能需要等,我看最近的大型商场往返也得四十多分钟。”
只要有人会下就行,至于五子棋,那算什么问题。
于是,众人便听到林蔷落下一句“等什么等,我去买”就走了。
那时大家都在想,这附近又没商场或玩具店,你去哪买五子棋?等你买回来天都黑了。
结果,过了五分钟不到,夏长赢就看到她拿着两大包旺仔小馒头和黑芝麻球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夏长赢:“......?”
还能这样?
那时候夏长赢跟乔琛还不是男女朋友,来这里练车纯属偶然。
她当时是在茶水间和同事聊天,问她关于驾校的事情,并说自己虽然没开过车,但坐车多了,不知道能不能立刻适应左舵,担心自己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学会,毕竟他们这一行效率至上,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驾照,否则就没意义了。
乔琛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说:“我给你推荐一个,连笨蛋都能快速教会,你更不是问题。”
夏长赢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善良。不敢想,林蔷要是知道乔琛的原话,两个人之间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后来,教练来了,可以练车了。
他们呢,时间也打发了,乐趣也享受了,肚子也吃饱了。
当时夏长赢就觉得,乔琛的朋友真是不一般。
她回忆往事的时候,店员也拿好礼物从后台走了出来。
满满一大兜东西,装东西的包也是特别用心的私人定制,毛茸茸的包上印着布椰微笑着的可爱头像,下面的透明卡格里,还放了一张布椰的“身份证”。
林蔷接过这沉甸甸的礼物,却没立刻走,而是愣神了一下,疑惑道:“诶,布椰这两个字写错了吧?”
“没错啊,”店员低头又确认了下,“就是这两个字,椰奶布丁的布椰。”
“你确定?”
“我确定,肯定没写错,我还记得,当初乔先生是带女朋友一起来给布椰打的第一针疫苗,他女朋友就是这样介绍的,椰奶布丁的布椰,我记得特别清楚......”说着说着,店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因为她许久未见的、话语里的主人公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漂亮的女人,眨了眨眼,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夏小姐?”
夏长赢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着迎了上去:“是我,好久不见。”
看到她,店员格外惊喜:“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夏长赢:“那以后多多见面。”
从宠物店出来,林蔷并肩走在夏长赢身边,问她:“所以为什么是椰奶布丁的布椰?”
她本就是好奇一问,万万没想到此话一出,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经历过人生大起大伏的夏长赢竟然一时语塞:“嗯......就是......”
林蔷闻声侧眸,然后便看到眼前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女强人,脸上泛起了一层绯红的薄晕,刹那间,她什么都懂了,忙说道:“哦懂了懂了,不用解释不用解释。”
夏长赢:“......”
“不过也算应景,”林蔷对乔琛总是有吐槽不完的话,“你不在的时候你家那位确实挺‘不耶’的,天天拉拉个脸,跟谁欠他五百万一样。”
“哈哈哈,”夏长赢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爽朗的笑了出来,“林蔷,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林蔷也很上道地回:“能被夏总赏识,我的荣幸我的荣幸。”
她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奔驰拐进了她们面前的辅道,最后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林蔷看着这个车牌号,觉得莫名熟悉,抬眼一看,果然车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马尾,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卡其色风衣,身型清挑,眉目含笑。
恰好一阵微风吹过,把她的风衣吹起一角,一双纤细笔直的腿正蹦跶着脚步,笑着跟车里的人说再见:“你路上慢点,落地了给我发个信息。”
林蔷看到来人,眉眼瞬间就笑开了:“哟,这不我家大才女嘛。”
夏长赢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谁,一边跟林蔷往前走一边好奇追问:“笙笙年龄最小,是不是你们的团宠?”
“那可不咋滴,”一说这个林蔷就来劲,“我要是个男的还有他谈瀛洲什么事。”
“谈瀛洲?”这对夏长赢来说是个陌生人名,“笙笙谈恋爱了啊?”
林蔷:“嗯呐。”
说完,夏长赢就看到驾驶位下来了一个男人,一身西装笔挺,高大帅气,格外吸睛。
看到他从车上下来,艾嘉笙顿住脚步,问:“你怎么下来了?”
谈瀛洲朝她张开双臂:“过来,再抱一下再走。”
她笑了笑,跑进他的怀抱,轻声道:“过两天就见了。”
他眉目含笑:“那也想多抱抱。”
“还好是背对着咱们的,”林蔷看着这一幕笑言,“要不笙笙的脸能比刚才你的脸还红。”
夏长赢:“......”
后来,等谈瀛洲开车离开,两个人才快步追上艾嘉笙。
夏长赢本想借机感谢一下艾嘉笙,结果还没等开口,就听到林蔷扬声喊了一句:“前面那个同学哪班的,抓到你早恋了啊,明天来我办公室写检讨。”
这声音,艾嘉笙听半个字就知道是谁。
“等明天干嘛呀,我现在就写。”艾嘉笙转过身,看着朝她走过来的两个人,笑眼盈盈道。
“哟~这么上道,”林蔷女流氓的气质说来就来,“准备写什么?让老师听听。”
“听老师的,写检讨呗,”艾嘉笙煞有介事道,“我检讨,我谈恋爱谈太晚了,以前也没人告诉我谈恋爱这么好啊。”
话音刚落,三个人就纷纷笑出了声:“哈哈哈......”
她们就这样一路欢声笑语回到了家。
三人到家的时候,乔橙已经在了。她今天出外景,难得早早下了班,所以就直接打车过来了,她走的侧门人行通道,以至于没碰到她们三个。
乔橙这姑娘特别可爱,不仅特别热爱生活,还特别懂生活,尤其对花草树木特别感兴趣,「嘉年华」群里的五个人,每个人家里都有她送过来的花木。
不过,她送别人是不追责售后的,但对自己亲哥,则是严格要求,能薅则薅。
三人进门的时候,乔橙正像个领导一样在客厅逡巡,检查她上次带来的龟背竹和鸭脚木,有没有被好好照顾。
乔橙:“说好的,黄一片叶子罚一万块钱。”
乔琛:“......你天天来我这儿赚钱来了是吧。”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布椰声起:“汪!汪!汪!(哇!快看!好多个漂亮姐姐呀!)
乔橙抬眸一看,眼前这画面也太养眼了吧!
如果用她擅长的知识来形容眼前的她们,她会觉得,笙笙是一株盛开在晨光里的“无尽夏”,花色是低饱和度的蓝或粉。与你谈诗时是浪漫的粉,迎难而上时又是沉静的蓝。她喜欢在她身边停留,因为那里宁静、诗意、又充满生机。很多人盛赞“无尽夏”这个名字好听,有一种夏日浓郁之感,但她觉得,这个名字,却秒在“无尽”。无尽,象征着静默恒久的美好。像极了她眼中的她,外表生动柔美,内在充盈坚韧,能在理想主义的土壤里深深扎根,开出持久而繁茂的花朵。
林蔷则是一束生于辽阔土地的胭脂玫瑰。花色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红,自带戏剧般的妖艳与张力,花型恣意奔放,带点不羁野性,香气则直接鲜明,如同她的爽朗笑语与利落人生,既能与你痛快对饮,也能为你两肋插刀,活得灿烂又真实。
长赢则像一枝丝绒蝴蝶兰,花形优雅大气,瓣质厚如丝绒,这种花往往生于挺拔的枝茎,是公认的“女王兰”,但当它甘愿低头,便会展现出精巧花瓣与可爱斑点。像她,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一往无前,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娇憨与柔情的一面。
乔橙凝神的功夫,林蔷已经招呼起来了:“布椰,快过来拿你的礼物。”
听到礼物,今天撒欢儿得有点过所以暂时进入待机状态的布椰瞬间一秒清醒,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林蔷一边把礼物递给它一边撸着它的毛跟它说道:“原来我们布椰是这两个字啊,不好意思啊,布椰,姨姨一直写错你名字了。”
但我们微笑天使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情呢!
收到礼物,布椰心情极好,眉眼弯弯的,尾巴翘翘的,看着林蔷道:“汪!(没关系哒姨姨酱!)”
自称钢铁直女的林蔷看到这一幕心都化了,直接一个尽情吸狗:“俺们布椰咋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她跟布椰亲热的功夫,乔琛也走到了玄关处。
笙笙正探身看向门外,好像在等什么东西,总之所有人都有事要做,除了夏长赢。
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唯独脸泛红。
“秋天了。”乔琛走到她身边,带着点坏心思,沉沉道。
夏长赢觉得他这句话莫名其妙:“啊?”
乔琛:“没夏天热,没冬天冷。”
夏长赢更费解:“啊?”
“所以,你脸红什么呢?”乔琛说着,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偷偷捏了下她手上的软肉,低头,沉沉一笑,轻声提醒道,“大白天的少想那些少儿不宜的。”
夏长赢:“......!!!”
这男人!
恰好这时候,电梯开了,工作人员提着两大满满兜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琛见状,过去给笙笙搭了把手。
顾启安和周时勉要晚些过来,所以今天的主厨是乔琛和笙笙。
其余三个人,不是跟布椰玩,就是摆弄花草,要不摆果盘,反正各有各的忙。
“刚听长赢说看到你们了,”厨房里,乔琛跟笙笙聊着闲天,“怎么不让我妹夫上来,一起吃多好。”
“我们也想啊,奈何啊,出差去了。”
“快周末了也不让人休息?”
“没事,这次出差回来他就调休了,正好工作日我们可以休假,不管去哪人都少。”
乔琛看着厨房里的这些东西,笑:“妹夫没见过几次,拿人家东西不知道多少回了。”
“什么叫拿啊,这叫送,这还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们呀。”
“我看不是喜欢我们,是感谢我们把笙笙滋养得这么好,是不是?”林蔷笑着说道。
她进来是为了拿水果刀,还趁机捏了一下艾嘉笙的脸,准备回去的时候,不知道瞥见什么,目光忽然一愣。
——不对劲。
——入眼的画面里有一丝不对劲。
此时的乔琛袖子折起,露出两条精瘦手臂,手腕上,戴着一只爱彼万年历腕表,这个是他经常戴的腕表之一,林蔷知道。
但这个表上面,那个红色的手绳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像他的品味啊。
但她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问,乔琛就已经迫不及待自报家门了:“你说这个,月老看我俩天生一对,特意给我俩系的,据说,正缘才有。”
林蔷看到他这个嘚瑟的样子就贼来气:“不是,谁问你了?”
乔琛:“............”
夏长赢听到,在旁边快笑疯了。
她发现自己有个恶趣味,那就是非常喜欢看他吃瘪。
乔琛自然捕捉到了她这个笑,找个时机便出来放狠话:“敢笑我,你给我等着。”
人员悉数到齐,除了顾启安和周时勉来得晚了些。周时勉是因为有手术,顾启安则是想到周时勉的车今天限号,所以下班特意绕了个路去接他。好在,也不算太晚。
人聚齐了之后,一行人便开始吃饭,也算是为夏长赢接风洗尘。
这一晚,夏长赢无数次觉得自己昨晚的形容——“眼前是热乎乎的友情岁月,是暖烘烘的大北京,是明晃晃的牵挂与温情”——何其精准。
舒服、惬意、自在、美味的一顿晚餐,在时光中无声流逝。
由于明天有两个人还要赶飞机,所以没有散得太晚。
临近散场,就要考虑到归家问题。
林蔷和笙笙都住在这一片,开车最多二十分钟,所以林蔷顺便把笙笙送回家就行。
周时勉和顾启安都住在北边,顾启安正好把周时勉捎回去。
只有乔橙一个人住在西边,她今天还没开车过来。
乔橙:“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听到她这样说,人群中有个人本想说他可以送,但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乔琛说:“你哥用来当摆设的,走吧,一起下去,顺便送你。”
他一开团,夏长赢瞬间秒跟:“那我也要去!”
话音刚落,布椰也跑了出来:“汪!(布椰也要!)”
不愧是一家人。
就这样,原本要自己打车走的乔橙,瞬间变成了两人一狗相送。
“哥,要不你把我送姥姥家吧,”坐上车后,乔橙说,“明天不用上班,我今晚正好在姥姥家住。”
乔琛:“行。”
车子很快驶出地下车库,往城市中央开去。
“要听歌吗?橙子。”夏长赢坐在副驾问她。
“好呀好呀。”
“要听什么,我给你放。”
“长赢姐还是你放吧,你学音乐的有音乐细胞。”
“但我每次听歌,都是听系统推荐哦。”
“那就按你的习惯来,听系统推荐。”
“好。”
今日推荐的第一首,《Whispers of the Rain》。
夏长赢听着这柔软动听的旋律,忍不住在心中将歌词翻译:
「The streetlight shimmers through the glass」
「And time just gently seems to pass」
「But in the quiet, I still know」
「You're walking with me soft and slow」
【街灯透过窗棂轻漾】
【时光也放缓了流淌】
【在这片静谧中,我仍知晓】
【你正与我并肩,步履轻悄】
......
「Though the world has changed」
「Your love still feels the same」
「In the whispers of the rain」
「You still walk me home」
【纵然世事变迁】
【你爱意仍如初鲜艳】
【雨声淅沥似轻声】
【邀我们一同走回往事中】
往事汹涌如潮水。
——那里有温柔暧昧,也有锐利冰锥。
——那里有针锋相对,也有爱意葳蕤。
好美的词,牵扯着她的回忆一起,浮浮沉沉。
旋律也很是悦耳好听,跨越代际,连今年已经七十有余的白芝女士听了都忍不住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她要回去听一听。
白芝就是乔琛和乔橙的外婆,当了大半辈子的英语系教授,退休之后老本行没丢,还饶有兴致地学起了国文、中国画和书法,书法则是毛笔字和钢笔字都练。
所以,当这首歌的歌词以用词更加凝练、含义却更加丰富的方式被翻译出来,并且还是被一字一句写的小楷呈现在纸上的时候,夏长赢忍不住“哇!”了一声。
乔琛从余光都能明显看到她的眼睛忽然一亮,那瞬间,童稚得像个小孩一样。
是褪去所有身份和压力,心灵深处最本真的那块高地。
这是多少人,千金难买的少年心气。
看她这样雀跃,乔琛也上扬起嘴角,问她:“看到什么好消息了?”
“外婆刚刚问我,”夏长赢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阙文字,兴奋道,“我们车里放的那首歌是什么,我发给她链接之后,她竟然翻译成诗发给了我耶!”
乔琛听了,故意答非所问地逗她:“我们北方人都叫姥姥。”
“行,”夏长赢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甚至口出狂言,“我说咱姥也太有才了吧!”
乔琛听到她这么叫,唇角微微一笑,问她:“翻译成什么了,读来我听听。”
北京初秋,夜雨轻声。
她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声音轻轻柔柔的、一字一句的念:
【街灯漾窗,时光缓淌】
【静夜如许,知君在旁】
话音落地,她目光也看向他几许。
等他回望之时,她才将眉眼微垂,轻声继续:
【世间万象,几度易迁】
【君心依旧,真挚如前】
【夜雨轻敲,声声如念】
【旧梦同归,步步生莲】
等她读完,乔琛轻声嘟囔了一句话。
夏长赢没听清,追问他:“你刚说什么?”
乔琛看着前方,重复道:“我说,此刻真好。”
秋雨细密如织,轻敲在正驶向归家之路轿车的玻璃窗前,窗外,高架桥上车流不息,桥下路人撑起的伞,像一朵朵盛开的花,路灯昏黄的光被雨水氤氲,弥漫得温柔盛情。
窗内,歌声缓缓流淌,风景正盛,爱人在旁。
——夜雨轻敲,声声如念。
——旧梦同归,步步生莲。
他说得没错。
此刻,真好。
咱姥也太有才了吧!
看了这篇文就都能叫咱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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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Bridg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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