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不知今日学习何等礼仪!”我不由得开口问道。
“弛夫人,学习礼仪的事儿咱们先别忙,只是本后宫中最近发生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和你有些关联,不知您是否愿意听本后说说?”王后娘娘带着迟疑的目光,说话的语气犹犹豫豫,不似平日里端庄秀雅。
我看她的模样顿觉奇怪,可是又想不出自己有何事犯了她宫中的忌讳,就连仆从我也只有刘婆婆一个,自然是最守规矩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自己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刘婆婆管的死死的,怎么会有出格的事儿呢?
我心中捣鼓了好一阵,问道:“王后娘娘,臣妾实在不知所为何事,还请娘娘明示!”
“其实此事与夫人并无直接关系,只是昨日有人告发宫内有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那宫女说是你娘家府上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后娘娘似有似无,语气时高时低,搞得挺神秘。
我不由得想起来,娘家府上的宫女,不就是那日在宫中假山后面偷听到的娇杏儿吗?
难道她和侍卫偷情的事儿被王后娘娘发现了?不好!
于是赶紧说道:“娘娘,坦白的说,臣妾那日确实发现了以前娘家的旧仆,名叫娇杏儿的,娘娘说指的可否是她?”
“原来夫人见过此人呢,那娇杏儿说的果然不假!说来很是不堪啊!”王后娘娘似乎难以继续说下去。
旁边的贴身侍女见状,说道:“夫人,这些话王后娘娘不好说,奴婢替娘娘说好了,那日王后娘娘只带了奴婢一个贴身女仆在花园散步,突然听的假山后面男女呻吟的声音,王后娘娘转身要走,我跑到前面一看,那假山的洞口一对男女正半裸着行那苟且之事,那场面污了奴婢的眼睛,奴婢回家用了一盆水洗眼睛,都没洗干净呢!”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心里骂道:“娇杏儿,你也太不知检点了!在王宫之内,居然敢做这种事,谁给你的狗胆!”
可想到她在娘家自小侍候我,总不能置她于不顾,于是向王后娘娘求情道:“娘娘,娇杏儿是奴婢在娘家府上的丫鬟,自打七年前奴婢离家后,一直失去了联络,昨日才在后花园见到一面,也只是匆匆一面,没来得及详谈,今日才得知她闯下如此大祸,不知娇杏儿现在何处?可否容奴婢一看!”
“被关在柴房了!那侍卫则被打入大牢,等待即日行刑!”那女婢说道。
“静安,不要说了,本后也不想的,只是宫廷有宫廷的法度,若是不严格执行,只怕效仿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会乱套,后宫不宁,国家更是不安!”王后为难的说道。
可是夫君走后,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王后娘娘了,可不能得罪她,我只好跪下,含泪说道:“娘娘说的对极了,臣妾明白,私相授受,这是重罪,可是请娘娘念在我和娇杏儿主仆一场的份上,容我见她一面!臣妾定当谨记王后娘娘恩德!”
她看我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况且自身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于是命人带我到关押娇杏儿的柴房去见她一面。
我跟随着静安来到王宫最僻静的角落,看到一间最破败的屋子,满目的灰尘和蛛网爬满了墙壁,我不由的被门口的一只大壁虎吓了一跳。
静安冷冷的说道:“夫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既然你来了,奴婢就打开门,让你看一眼吧!”
说罢,拿出一长串钥匙,找到了其中一把生锈的,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木门。
门开了,眼前的这一幕让我震惊,只见娇杏儿娇小的身躯躺在草堆上,浑身血痕,那娇媚的脸上没有血丝,正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似乎在尽最大的努力活着。
“娇杏儿!”我忍不住冲进屋内,也顾不得满头的蜘蛛丝挂在我的脸上,衣服上。
静安要阻拦我,没拦住。
我来到娇杏儿跟前,握住她的手。
她似乎鼓足了精神,睁开双眼:“小姐,是你,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小姐!呜呜呜……”
她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哭的如此凄惨。
我的鼻头一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又恨她不争气,忍不住骂道:“你怎会如此糊涂啊!那日我撞见你们,你就应该有所收敛啊!”
“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奴婢不是如此不知检点的人,小姐,你可知道,在你离家后,家里都发生了什么?”她眼神似乎钉钉的看着我,这样子让我发麻。
回想起来,当年我为了逃避入宫,一走了知,本就是自私至极,想到韩英珠姐姐不是当上了二世的宠妃了么,没有我,家族依然荣耀无比啊!
“韩公府是宠妃英妃的娘家,自然是会过得安稳荣华的!还能有何事?何况我那父亲也只是将我和英珠当成复国的工具,我走了,他也只会可惜丢了一个工具,他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不会有任何伤心的!”我愤然说道。
“小姐啊,你可有想过夫人!那可是你的亲身母亲!”娇杏儿质问着我。
说实话,我对这个仅仅相处过几个月的母亲确实颇有好感,可奈何就是不认为自己和她是有这血缘关系的,哪怕是韩水儿是她亲生,可我灵魂来自穿越的21世纪,哎,冷血的我!
“夫人自然是会想通的,她既是爱我,必然不会让我去秦宫送死的!她之前不也是反对老爷将我送进宫的么!”我问道。
“话虽如此,可她爱女心切,自你走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离世了!”娇杏儿说道此处,哭的愈加伤心了。
“母亲,我对不起你!”想到此,我为自己做我韩水儿的肉身无法尽孝,感到十分自责,也十分伤心,这是发自真心的。
娇杏儿接着哭诉道:“没多久,老爷就娶了新夫人进门,新夫人脾性暴烈,我们这些稍有姿色的婢女都被卖了!小姐,从我被卖到郎员外家后,我就过得猪狗不如了!那郎员外对我虎视眈眈,多次欲行轻薄之事,都被我躲过了,有一次,晚上我还要洗衣服,他又过来欲行不轨,幸亏被一个公子所救,就是那日你所见到的侍卫伍三通,此后,我就跟着他东奔西走。”
“既然你们俩真心相爱,这不是很好嘛!可为何你们既然是真心相爱,还要偷偷摸摸的?”我不解的问道,心中很是好奇。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来也是奴婢命苦,那伍三通家里早就有了妻子,他本是山里一个砍柴的穷小子,他能有今日全赖于妻子家的势力,所以是绝对不敢提将我纳妾的话!”
“原来如此啊,那你还是愿意跟着他,哪怕没有名分?”我感叹道。
“是的,小姐,我是真心爱他,哪怕没有名分,他妻子知道了我的存在,为了拆散我们,安排他做了宫廷侍卫,不得出宫,每次出宫都有家人在门口迎接,送进宫也是专人,这样咱们有一年不能见面,我靠着他偷偷派人送的银两过日子,但这种思念的日子有多苦,你知道吗?小姐,我为了和他见面,用这些银两,打通了关系,来到宫廷当宫女,俩人这才有了见面的机会!”娇杏儿说道,那眼神似乎在回忆过去发生的一长串事情,空洞中带着幸福。
“那你们见面就可以了,也不必做那些苟且之事啊!”我指责着,因自己还是处女,所以并不明白娇杏儿所做的事为何如此令人不齿。
“小姐,你有所不知,如是俩人真心相爱,就像花儿离不开蜂蜜一样的,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和身体,我们也是意乱情迷啊!”娇杏儿哭着,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怎么了,你肚子疼吗?”我问道。
“小姐,你知道吗,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三个月了!”她带着母亲的温柔,看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期待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肚子:“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未婚先孕呢?”
“这又有何不可,只要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就行,小姐,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是到了阎王老爷哪里,咱们也是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说罢,她擦干眼泪,嘴角露出幸福而苦涩的微笑。
“娇杏儿,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做出的糊涂事儿!”我大骂道。
我愤愤的看了她一眼,始终不忍,扔下一瓶擦伤药,转身就走出去。
门口的静安立马把门锁上:“夫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您有何苦来看她,省的污了您的眼睛!”
“静安,快别这么说了,我心里很着急,毕竟是三条人命,本来也可以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为何就为这阴差阳错,白白要葬送性命!”我不由得替娇杏儿辩解道,心里确是在想一万个主意将他们救出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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