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此行还是带上妾方便一些!”
他思索片刻:“好吧!”
我二人立即整装待发,日夜兼程,从咸阳赶至楚王宫花了整整三日!
官翎此刻正在楚王宫后院等着夫君的消息,哪里料到我与弛良二人突然到访。
弛良推开小院内门,只见杨老爷正坐在院内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杨基的大女儿正在耐心的给弟弟梳头,已成年的大儿子在一旁劈柴,好一副田园诗意图。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的顶梁柱,杨基大哥,此刻正享受着帝王的荣宠,将远在家乡的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官翎姐姐一幅农妇打扮,荆钗布裙,朴实无华,日夜操劳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疲惫神色。她挽着衣袖,抹着围裙,端着一盆要浆洗的衣服走出房门,抬头一看我俩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吃了一惊。
“弛公子,水儿姑娘,你二人怎么回楚国了?莫非战事发生了变化?”她瞪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焦急的看着我俩。
我笑着上前一步:“姐姐,莫急,把衣服放下再说!”
说罢,我接过她手里粗笨的木盆,放在院内,这木盆是榆木做的,盆底还有些疙瘩未铲平,可以用作搓衣板,木盆可真重,险些折了我的腰,我心里暗暗佩服官翎的力气。
她略一打盹,拉住我的手:“水儿姑娘,看来并非战事紧急啰,那你二人为何神情如此焦急!”
“这……”我有口难言。
弛良看我尴尬,对着官翎施礼道:“嫂夫人,此地说话多有不便,咱们还是进入内堂说罢!”
官翎迟疑的将我俩迎进屋内,起身,用粗陋的陶壶倒了两碗茶水,递到我俩面前。
连日的赶路令我口渴难耐,即刻端起陶碗一饮而尽,转眼一看弛良,他并非不渴,但只是谦卑的饮用了一小口。
饮罢,他毕恭毕敬的说道:“主公并不知我二人已偷来此处,想来也并无心思追究这等事!”
官翎立刻会意:“他连军师的离去都不放心思,莫非心思都放在齐姜那个女人身上了!”
“姐姐,此言差矣,齐姜姐姐固然得到杨基的宠爱,可是皇宫的佳丽三千更令人眼花缭乱!”话已至此,想必官翎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从她迟疑下垂的目光,弛良知道是时候发出邀请函了:“大嫂,恩公此刻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可没有大嫂在旁边协助,他的心不稳啊!还望大嫂与我二人同去相助恩公!”
“贤弟,你的话我明白,可是,楚王能放行吗?就算楚王肯,那向天也断然不会应允的!”官翎自顾自的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
看得出她平日里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是个操劳的女人。
再想想齐姜终日里在杨基帐内莺歌燕舞,打情骂俏,为了讨好杨基,还发明了折腰舞,此舞起时舞者纤腰款款,随风轻摆,令人垂怜,杨基爱惨了她这幅模样,全然忘却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我心里暗暗替官翎感到不值。
就算是杨基宠幸皇帝的后妃,那齐姜也识趣似的未曾多言,得到了一个识大体的好名声,而我和弛良却要官翎去当恶人,不是更令杨基厌恶么!
但为了江山大业,势必得牺牲一些个人感情,我也赞同弛良的意见。
“嫂子的担心我都晓得!放心好了,楚王那边弛良去说,至于向天那边就更好办了,他不在,雨姜姐姐做主,我求她,她必得应允了!”我信心满满的回答。
官翎看我二位坚定的表情,知道此事已板上钉钉,她心里明白此行,会让她和杨基原本就不和谐的夫妻关系雪上加霜,却也无可奈何!
弛良拜见楚王,只说杨基连连胜仗,并未提及已入住皇宫之事,省的楚王猜忌。
好在雨姜姐姐并未多问战事,我也不用撒谎。
事不宜迟,拜别楚王和雨姜后,我二人迅速打点好一切,带着杨基大哥一家老小整装待发,这一走就是五天,夜幕时分,终于赶到了恢宏壮丽的咸阳宫。
杨基的小儿子名杨胜,被官翎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时候,大呼一声:“妈妈,不是黑夜吗?这里怎么还是白天呢?”
官翎爱怜的摸着小儿子的头:“傻孩子,这哪里是白天啊,这明明就是用许多烛火照亮的天空,平常人家点一盏油灯尚且不舍得,这样亮如白昼的亭台楼阁,得花费多少灯油啊!”
小孩子们沉浸在这堪比仙境的皇宫内,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弛良对着官翎施了一礼:“嫂夫人,您说的对极了,点燃这天空的不仅是灯油,还是民脂民膏啊!”
“带我去见杨基!”官翎突然之间气势一转,威严的说道。
我二人带着她来到杨基的寝宫,这厮居然还和八日前离开时一般模样,醉醺醺的躺在床榻上,身边七八个衣着暴露的美女伺候着。
官翎看到了气不到一处来,用力扯开帷幕,大喝一声:“都给我滚下去!”
那些女子眼看来了一只凶恶的母老虎,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抱着衣服四散而逃,杨基此刻仍未能清醒,抱着酒壶呢喃不已。
官翎刚开始还轻言细语的呼唤着:“夫君,快醒醒,父亲和儿子都来看你了,你快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杨基梦中听得此话,只是仍旧难以睁开眼睛,像做梦似的呓语着:“谁啊,谁,天王老子有我快活吗?我谁也不见,不见,不见!”
官翎气不打一处来,环顾四周,命一丫鬟打来一盆洗脸水。
众人皆以为她要替杨基擦脸,没想到,她抄起这盆水就朝着杨基的脸泼过去,杨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弛良朝我使了一个坏坏的眼色,仿佛在说,爱泼水是你们女人的天性,怪不得别人说泼妇、泼妇、看来就是爱泼水的妇人。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仿佛在告诫他,若是再敢嘲笑我,就让你看看本夫人的厉害!
只见杨基打了一个激灵,浑身冷的一缩,从梦中惊醒:“啊,下雨了,齐姜,下雨了!”
睁开眼,哪里来的齐姜,眼前的女人分明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官翎,而且是面带嗔怒,不好惹的官翎。
杨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用略带讨好的语气说道:“夫人,你是何时来的,儿子呢,老爹呢,可曾到了?”
“都来了,都看到了你这幅模样!儿子,闺女,快来见过父亲!”官翎赶紧招呼两位儿子见过杨基。
“好儿子,可想死老爸了,闺女,过来,让老爸抱一抱!”杨基招呼着自己的三个儿女。
那三个孩子哪里知道这些,活蹦乱跳的跑到老爸怀里,享受父爱。
“夫君,父亲年迈,此次出行疲惫至极,我已安排他先歇息了,明日你可拜见他!”
“好,有夫人在此,我大可无忧了!”杨基抱着儿女乐呵呵的说道。
“那你的另一位夫人呢,她可管着什么事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任由你放纵自我,酒色伤身,实非贤妻所为!”官翎语气强硬。
杨基一看,只好替齐姜说话了:“齐姜尚且年轻,无治家经验,贪玩享乐无何厚非,夫人,你不知道,这皇帝的生活可太美妙了!”
“算了,齐姜的事暂且不提,可是夫君,谁都知道皇帝的日子好过,可这帝位终究还没有落在你头上啊,你可知向天和章田的大军不日即将赶到,到时你又如何与之交待呢!”官翎忧心忡忡的说道,顺道接过他手里的孩子。
杨基此刻酒已经醒了几分,看着两旁站着的弛良和我,忽的想起来,原来此刻的他只是暂时攻入了咸阳,身后的结拜兄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个不小心,他的脑袋就能搬家,更遑论皇位。
“军师,你在此就好,依你之见,咱们是该守住皇宫,与向天大战一场呢?还是该另想办法?”杨基求助似的看着弛良。
“主公,咱们目前的实力太薄弱,而向天、章田实力均远超我军,恐怕不能迎战啊,得先想办法回避其锋芒才是!”弛良眼看杨基终于开口论军事了,急切的说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杨基问。
“以退为进,退守坝上!”弛良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你容我再想想,毕竟我没错啊!是楚王说的先入关中者为王,我是先入的关中啊,他向天也太霸道了,连楚王的命令也不听吗?”杨基打从心眼里不肯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
只见樊风大大咧咧的从殿外赶着进来,边走边喊:“大哥,大嫂,有俺樊风在此,怕他向天作甚,俺已布置好精兵,他向天要是敢来,俺见一个杀一个!”
“先锋官切莫如此啊!您刚才是说笑的吧?”弛良大惊,我看他额头的汗水因为紧张流淌不止。
“哼!军师,你也太小心了吧!像个娘儿们似的,到手的肥肉岂能拱手让给他人,这不是丢咱老爷儿们的脸吗?”樊风说话带气,胡子一吹一吹,脸一黑,活脱脱一个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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