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还年轻,何况我俩又无夫妻之实,若是我不在了,你尚可再嫁,不可因我耽误终生啊!”弛良深情款款的看着我,那细长的俊眼流露出无限爱恋。
我深知他此刻的深情都是真的,否则不会让我先偷生。
可是事到如今,我又怎能舍他而去。
只能强忍着伤痛,打趣道:“妾自十二三岁少女之时便跟随夫君,拖到如今已是大龄剩女,夫君别想抛下我,况我这丞相夫人还没当多久,荣华富贵未曾享受到,妾以前吃的苦不得白费了么,如此急切的要我走,夫君莫不是想抛弃妾身?”
他无奈的笑了笑:“都这时候了,夫人还有心情开玩笑,为夫说的可句句是真!”
“是吗?妾之前也以为夫君不会骗人,可看汝今日将向波大哥骗的团团转,可知,汝骗起人来功夫不错!”我打趣道。
“夫人,切莫拿为夫寻开心,事急从宜,若非如此,我们明日必死无疑!”他又沉重的叹了口气,似有所深思。
这边厢,杨基送走官翎,回头来到弛良军营,问:“军师,我们是逃还是留在此处?”
“既然向波言明了,咱们就等着明日的消息吧!”弛良端坐在榻上,一副淡定的姿态。
杨基眼看如此,只好垂头丧气的回营了。
夜如此漫长,向波离开坝上后,快马加鞭,黑夜火速赶往向天营中,陈述厉害关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打消了向天出兵绞杀杨基的念头。
这样的结局也是向天满意的,他只是迫于蔡增终日里喋喋不休,群臣无语,没有办法拒绝蔡增而已。
毕竟杨基的高情商是他所喜欢的,那一声声温情满满的兄弟喊得他心花怒放,这是他在其他亲属那里未曾感受到的亲热之情,如今在一个外人面前,却有着比骨肉还亲的亲情,能不令人感动吗?
第二日,探子来报,向天无出兵迹象,杨基这边才算短暂的舒了一口气。
虽说暂时脱险,杨基和弛良却一刻不敢大意,他们深知危险不知何时就会降临。
三个月内风平浪静,向天那边未曾有动静,弛良也不猜不出蔡增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日,突然向天信使来访。
信使呈上邀请函,上写明向天欲在鸿门设宴,款待诸位功臣,杨基和弛良在名单中,单中写明,只得带仆从四人。
杨基送走信使,顿时瘫软在塌:“军师,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不去,蔡增会以我不尊统帅为借口,杀了我,若是去了,也是一死啊!”
“果然是蔡增,此计甚妙!”弛良不由得拍手称赞道。
“军师,别人要杀你,你还有心思称赞他,哎呦,我真是服了!”杨基急的满头大汗,自打屯军坝上,他在短暂的享乐后,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这些压力都是由向天要杀他而带来的。
此刻的他只想尽快脱离向天的魔爪,有多远跑多远。
可如今,不去见他反而不行,正如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躲避也不是办法,兄弟俩总得见面。
杨基愁的胡子越来越长,也无心思打理,至于齐姜的歌舞虽好,也不多看了。
官翎姐姐这几日倒是和他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杨基总是抚摸着杨娇的头感叹道:“我的娇儿,关键时候还能救为父的命啊!为父没有白白养你啊,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的大女儿最好了!”
杨娇此刻尚不满十二岁,不知父亲此话深意,只是觉得父亲变得热情了起来,也不再冷落他们母子几个了,故而十分开心,终日里带着弟弟围着父亲打转,享受着难得的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将杨娇许配给向波之子,官翎也是同意的,毕竟此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况且,有了向波这棵大树,方可保住他们一家的平安。
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齐姜这女子整日里只知晓歌舞打扮,声色上取悦杨基,在军务上实在是帮不了他,这是她近日来失宠的主要原因。
官翎低调且内敛,相比于齐姜的春风满面,她总是低调的样子,因她深知夫君如今的处境十分艰难。
官翎卧房内,她正在给杨基穿上军服,细心的整理着每一个扣子。
“夫人,差不多就行了,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我走了,此行若是回不来,你务必将一家老小照顾好!”杨基伸直双手,看都不看官翎,命令道。
“夫君,此行必然顺利,带上我妹夫樊风吧,他虽表面大大咧咧,关键时刻总是会护你周全!”官翎给杨基边系腰带边说道。
“若是出事了,你官家恐两个女婿都保不住?”杨基打趣道。
“别开玩笑了,你们肯定能平安归来,我算过卦!”官翎严肃的说道。
“妇人迷信之说,何以如此肯定?”杨基回过身来,问道。
“就凭你带着弛良,他会随机应变!”官翎的眼神笃定。
“想不到夫人如此看重军师,但愿如你所言,此行为夫若顺利归来,此生必不负你!”杨基看着官翎的眼睛,爱惜的抚弄着她眼角的细纹。
“夫君,咱们是夫妻啊,说什么负不负的话,只要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官翎将宝剑递给杨基,目送他出了营帐。
杨娇乐呵呵的跑进来:“母亲,母亲,父亲去哪儿了?”
官翎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抚摸着孩子的头:“父亲去见你未来的公公了,今日便归!”
我和弛良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杨基依照信函上所要求的,只带了樊风、夏侯男、萧平、弛良和三十个士卒出发,来到鸿门,宴席大开。
只见远道而来的还有章田大将、司马空将军,众人皆在帐篷内列席就坐。
向天端坐主位,近日来,他愈发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看来自打灭秦后,他过得十分惬意满足。
蔡增则紧挨着向天,坐在其身旁侧位,时刻与他耳语几句,那眼神还溜溜的看向杨基这边。
弛良眼看如此,心中已经明白此次宴席的意义,眼睛观察着细微之处,脑子急速想着蔡增接下来的动作。
杨基居侧位,弛良挨着他而坐,樊风、夏侯男、萧平则坐在杨基后方之位。
杨基下方坐着的就是司马欣和他的几个部将。
对面坐着的章田、向波。
向波朝着杨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基立马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哥远道而来,何不满饮此杯!”向天举杯指向杨基。
杨基接过酒杯:“兄弟,再远大哥也得来看看你啊!恭喜你威加四海,成就霸业!”
“啊哈哈哈,大哥,此话甚合我心意,来,干杯!”
二人一饮而尽,杨基被这浓烈的酒弄得眼睛半闭,咋舌不已。
“兄弟,大哥我饮酒一辈子,未曾喝过如此佳酿,敢问兄弟,这好酒何人所酿?”杨基讨好似的问道。
“这有何难,此酒乃蔡夫子特意从外地送过来的烈酒,只有懂酒的人才会欣赏,大哥你是懂酒之人,尽情的享用吧!来,今日不醉不归!”
说罢,向天捧着个酒坛子来到杨基面前。
杨基接过酒坛,故作豪爽的样子,使劲往嘴里灌,实际上全都淋到了衣服上,撒了一大半,嘴里还一个劲的喊道:“好酒、好酒、夫子果是识酒之人!”
蔡增一笑:“看来老夫的一片心意,没有白费啊!备公,今我帐下新招了一名勇士,其剑术了得,莫不如让他为我等舞剑助兴!来人啦,请剑舞!”
只见一壮硕青年光着膀子,拿剑起舞,那剑锋划过空气,呜呜作响,令人胆寒,力度之大,令人咋舌。
只见他一个反转,剑在备公旁边似有意无意的试探几下,吓得杨基连裤子都湿了。
樊风见此,主动来到桌前:“主帅,这剑术你们欣赏,可我的枪术更是惊奇,我愿意与之共舞,为宴席助兴!”
“壮士,你乃是远道而开的客人,怎能让你I献舞呢,岂不是笑话统帅帐中无人?”蔡增立马回道。
眼看情势危急,弛良给向波使了一个求救的信号,向波会意,走下桌来:“我乃是主帅之叔叔,算是半分主人,这样吧,我和壮士共舞,为此宴席助兴!望主帅应允!”
“既然叔叔有此雅兴,不妨一试!”向天说道。
蔡增听闻此话,差点背过气去,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向天一眼,拂袖而去。
“蔡夫子年龄大了,脾气也大,诸位,莫要见怪!来,我等尽兴喝酒、喝酒……”其实向天对蔡增的啰嗦已渐不满,更何况在众人面前他总是没有给足向天面子。
走了也好,耳根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别妨碍我喝酒,向天此刻就是这样想的。
可蔡增生气归生气,却总是为向天筹谋的,他已在帐外悄悄布置暗杀的死士,只待杨基出营时刻,便行暗杀之术,可谓步步惊心。
这边有了向波的共舞,那壮士几次三番想要刺杨基,却被向波阻拦,实在抽不出机会刺杀,眼看向天也无刺杀之意,舞曲罢了,壮士偃旗息鼓,告退了。
此时,杨基裤子已湿了一大片,弛良对他说:“恩公,目前看来形势十危急,你不如先装醉,然借口出恭,赶紧开溜,樊风次之,随从渐渐离开,我暂且留在此处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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