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何故不出声?”他似乎隐隐感觉到我情绪不对劲,于是,隔着门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背抵着门,好一会儿,仍是沉默无语。
夜,如此静谧,偶有几只秋虫从窗边蹦起,发出哒哒哒哒的轻微响声,却蹦不进屋内。
见我仍旧不出声,他似乎急于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用手敲敲门:“水儿,能否给为夫开一下门?”
“夫君,妾今日累了,想歇息,明日再见吧!”我懒懒的回道,语音中似有不耐烦之意。
他听的我如此回话,知我心中有气,于是更着急了,敲门的声音大了些。
笃笃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回荡在空荡荡的院落中,刘婆婆虽住的稍远了些且年老耳朵不好使,可我还是怕声音太大,吵醒她,会被数落一顿。
我只好给他开了门。门开了,是他急切的眼神。
“水儿,是为夫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就用你的竹简吧,这字虽不似正体,却很有新意!”他笑嘻嘻的哄着我。
我都懒得看他一眼,只知这是他的权宜之计,在他身边久了,便知他最擅长用计,可谓一步一计。
可我,在乎的不是计谋,而是真心,真心最难得,而他的真心确是我永远也不会知晓的。
“看你似有疲惫之色,为夫替你宽衣解带吧!你好生歇着!”他双手欲要解开我的。
我面无表情,麻木的任由他手,我腰带脱下,玉钗抽出,被抱上卧榻。
见我如此麻木,他内心更是不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迟迟不肯离去。
“你说话呀?你怎么呢?”
他宽衣解带,睡在我侧边,摸向我的脸。
忽然一滴热泪流落在他手心,他一惊,将我头扳过来一看,我已满眼是泪,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总是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水儿,你这样让为夫很心痛!告诉为夫,究竟何事惹你伤心?”他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温柔的问着我。
我一想到未来婚后的日子未必如意,心内惶恐不安,也许这就是21世纪所谓的婚前恐惧症吧!古代的女子多半是嫁夫从夫,温良顺从的,而我毕竟不是古人。
想到此,我终究沉默无语,心情不知谁能懂,任由眼泪打湿了绣花枕头。
他见状,用温热的唇吸走了我眼角的泪。
“水儿,你的泪如此甘甜!”他拍马屁似的哄着我。
“胡说,眼泪哪有甜的,明明是咸的!你别哄我了。”我带着哭腔嘤嘤的推开他的唇。
他愣住了,知道我肯定生气,双手将我抱得更紧些,力度之大,让我难以喘息。
我使劲推开,头在左右摇摆挣脱,弄乱了青丝:“弛良,我俩未完婚,不宜如此,于礼不合!”
“水儿,你何时讲过礼节,这世上最不守礼的女子就是你,何故对为夫讲礼节!”他的唇欲要压在我的唇上。
我头使劲挣扎,挣扎间他的胡子在我脸上左右摇摆刮出红印,疼的我气急败坏的说道:“夫君何出此言?”
“还需为夫说吗?你要是不想跟为夫,为何当年为夫毁约,你却不允,反而离家出走,随为夫浪迹天涯!再者龙车将军拼命追求于你,你却始终不为心动,后来刘妈妈多次刁难于你,你为何没有离开王宫,说实话,你心里肯定早就认定我是你的男人,为夫说的没错吧!”
“不……”
我话还未落音,他便急不可耐的行使了作为丈夫应有的权利。
这夜,他释放了压抑多年的**。
而我则闭上眼,任由他肆意掠夺。
狂风暴雨过后,世界难得的静谧,这世上仿佛空荡的只剩下我和他。
他抚摸着我的青丝,将我头枕在他坚硬的臂弯,盖好被子,相拥而眠。
经过昨夜折腾,他却并不疲乏,鸡叫一遍便早早更衣起床,回过头看着熟睡中的我,留下额头轻轻一吻,便轻声出门而去,独留我在床。
我虽疲累至极,却感到身上酸痛,难以入眠,强自装睡而已。
只感觉下身痛感加重,掀开被子一看,一朵鲜艳的血之花印在白皙的床单上,此时明白自己已然不是清纯少女。
自穿越而来,在这空间生活十余载,虽已年过24,订婚多年,却仍旧觉得自己还是简单一少女,可如今,身子却不单纯属于自己,只觉内心混乱不已。
孤独害怕加上纠结的情绪一直萦绕在我心中,此刻我只想找到好朋友雨姜姐姐一诉衷肠。
于是,我写了一封告别信放桌上,随手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雇了辆马车就偷偷从王宫内出发,也不管大婚将近。
此刻的我是任性的,明知他找不得我便会着急、生气,却不想管那么多,只任由马车上闪过的风景充斥着眼眸,脑海中则总是会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不由无意识的喊了一句:“不要!”
车夫老伯停下马车,好奇的回过头看着我:“小姐,是要停车吗?”
我讪讪的解释道:“没事,没事,还是快些赶路吧!否则天黑到不了溧阳!”
夜半时分,我果真抵达了溧阳,守门士官见到雨姜姐姐的令牌,赶紧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雨姜姐姐得知我的意外来到,很是欣喜!
出王宫外迎接道:“妹妹,多日未见,姐姐可真想你啊!”
“姐姐。”我热切的回道。
此刻的她身着碧色纱裙,袅袅婷婷的如同瑶池仙子,而我则一路颠簸,风尘仆仆,未加修饰。
二人见面犹如平民缙见贵妇人。
她杏目流转,一个劲边盯着我看,边牵着我的手进入内殿:“妹妹何故深夜造访,必是发生了什么,可否告知姐姐?”
“此话不知从何说起,说出来姐姐勿要耻笑妹妹,才是!”我低头羞红了脸。
“妹妹尽管说,咱们姐妹相识多年,如同亲姐妹,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她拍着我的手,安慰道。
“可妹妹实在开不了口,事关男女之事,哎,我……”我欲言又止,羞答答的低下头。
雨姜姐姐莞尔一笑,顿时猜到了七八分:“妹妹,你不用说,姐姐已猜到了,咱们到了这个年龄,开花结果也是理所应当的,自古有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岂不知明珠姐姐和我哥哥都已经有孩子了!”
“哦?明珠姐姐?她在哪里?自打她跟随雨子期大哥走了之后,有五年未见了,甚是想念呢!”我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心里一激动,高兴起来。
“是谁想我啊,怪不得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呢!”殿外走进一个身着紫衫、头戴金钗的贵妇人。
我顺着明亮的烛火,仔细一看,虽容貌有些许改变,可大体模样还是当初向波府上,厨房内的丫鬟,此夫人正是明珠姐姐。
“明珠姐姐,果真是你!”我高兴地走上前,好好的端详着笑盈盈的她。
只见几年未见,她姿容愈发雍容华贵,一改往日里瘦削单薄模样,变得稍稍丰腴,极有成熟女性的韵味。
“可不是我吗?水儿妹妹,这些年不见,姐姐我甚是想念你,听闻你一直跟随着弛公子,姐姐才放心呢!”说罢,高兴的牵着我的手,一起围着雨姜姐姐坐下。
三个姐妹终于团聚,我被弛良惊扰的内心顿时安定下来,大家一起围炉闲话,好不热闹。
“嫂嫂深夜至此,侄儿可曾睡下?”雨姜姐姐问明珠。
明珠莞尔一笑,轻轻的回道:“启禀霸王夫人,待令侄睡下,臣妾才能脱身至此啊,今日得见故人,臣妾倒要讨一杯菊花酿,不知夫人肯否?”
雨姜姐姐看看我,又看看意兴阑珊的明珠,转身吩咐侍女拿酒来。
三人各自斟满一杯米酒,那米酒上漂浮着几瓣金色菊花,弯弯曲曲的浮在酒面,犹如小船,甚是赏心悦目。
“此酒甚美,香气也自是萦人,不知姐姐何以酿得此酒?”我不禁端起酒杯细细的闻起来,那浓浓的酒香夹杂着淡淡菊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好不陶醉。
明珠姐姐见我闻的仔细,打趣道:此酒定是雨姜夫人为霸王接风洗尘所酿,不知臣妾猜中否?”
她活泼的转头看向雨姜姐姐,雨姜姐姐大方的笑了一笑:“霸王在外长期征战,辛苦不已,而我又帮不上忙,心中很是惭愧,如今只好尽我所能,以慰他心,也好让他知道臣妾的一片冰心!”
“嫂嫂呢,大哥对你唯命是从,早就把我这个亲妹子抛之脑后了,呵呵呵!”雨姜姐姐纵然大笑,也只是贝齿轻露,又用衣袖微微遮掩,笑的十分迷人。
“夫人有了霸王的独宠,还需要哥哥做甚,就大方些,将哥哥的疼爱让给臣妾吧!呵呵!”明珠也跟着打趣起来。
二人笑的十分欢乐,我愈发尴尬,只好无奈的扣着手指。
只见我沉默不语,她二人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我。
“咱们姑嫂开心,倒把妹妹给忘了!”明珠笑盈盈的看着我说道。
“妹妹怎的情绪低落,莫非是弛公子怠慢了你?”雨姜姐姐端起酒杯,慢慢啜饮一小口,细致的品味着。
我心想,你们和夫君好歹是同一时代的人,自然容易相处,可我和弛良隔着好几千年呢,生活琐事的分歧处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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