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陆岚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可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背地里扎她小人了。
要不然怎么能这么背，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诸事不顺。而这个嫌疑人陆岚在排查一圈之后也有了一个初步怀疑对象。
李可！
知道自己生日，还和自己有仇的，不管陆岚怎么想都觉得李可有很大嫌疑。
“你知道哪座庙比较灵吗？”陆岚摩挲着手中咖啡杯谨慎问道：“嗯，能实现愿望的哪种。”
方雪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解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之前我带你去的那个不就挺灵的吗？他说你结婚会克你，你看！”
陆岚：……
正在吃米糕的王铮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咳嗽声，即使咳得满面通红还是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并将大拇指扬出一个骄傲的弧度。
看了眼还在咳的王铮和全方面展示他大拇指的方雪盈，陆岚觉得这件事可能不是单纯的扎小人，应该是有预谋的群体性诅咒。
“就没有别的了吗？我觉得他也不是很灵吧？”
刚一说完，陆岚抬眼就对上两双包含深意的眼睛。就见方雪盈表情奇怪，原本正常的表情在此时显得尤为复杂。
一瞬间陆岚感觉自己似乎觉醒了某种能力，不待方雪盈把话说出来抢先转移话题。
“对了，你今天怎么又和他吵起来了？还动手！”
就见方雪盈撇嘴，赌气似的将手中咖啡杯放回桌面。陆岚原本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可见她这样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故作语气轻松道：“这是怎么了，他又说什么难听的了？下回我和王铮一起帮你打回来？”
方雪盈长长吐了口气，拉着陆岚手不满说道：“和他还没说两句他倒是先委屈上了！说什么都是我看不起他，就因为我回来了陆岚才和他闹的！我就不理解了，他是第一天发现我看不起他吗？”
刚平复呼吸的王铮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就去了，而他的挣扎也将怔愣的陆岚给拉了出来。忙不迭将手中杯子放到一边，又使劲在王铮背上拍了起来。
“我这说的是实话。”方雪盈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巧克力棒夹在指间，长叹一口气，皱眉看着陆岚，“你给我说说他有什么值得我看得起的？”
话是这样说，陆岚暗中腹诽，可这也太直白了！也难怪李可受不了要和方雪盈吵了，这要是不吵陆岚都要怀疑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短暂的沉默让方雪盈愈发嚣张起来，翘着腿，一只脚在空中一点一点，“什么家世能力我都不说，就一件事，就他当初挑拨我和你关系这件事还不够我看不起他？他自己过的不好还想要把你拉下来！”
陆岚将桌子上的咖啡重新拿起来，小口喝起来。
她这杯应该是方雪盈做的，不加糖但放了两片薄荷叶在上面。苦涩带着一点点酸味的液体顺着食管滑下，苦味熏得眼睛涨痛。
又喝了几口之后才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陆岚忽地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陷在沙发当中，看向方雪盈的视野里模模糊糊只能看见几个色块。
“所以你就这样说他了？”陆岚问。
“当然不是，这样说他指不定他该有什么阴暗心思了。我就直接说我瞧不起他，这也是实话。他当初但凡是光明正大追你我都高看他一眼，可他呢，说什么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上来就要你帮他。
我当初还以为是你欠他钱呢！天天说着都是朋友，挑拨我和你关系，当初要不是说开了我都要气死了！什么人啊，就非要你跟他一起受苦？欠他的？”
长长一段话劈头盖脸砸下来，陆岚只觉整个脑子都在震颤。抬眼又对视上方雪盈不满和委屈的目光，陆岚声音软了又软。
“如果实在要说的话我确实有欠他，这也是事实。”
身边一直沉默吃饭的王铮闻言不解问道：“欠他钱？不对，你学费不是助学贷款吗？我记得你生活费也是申请的勤学岗位吗？你欠他什么，能还就还。”
“应该算是人情吧？”陆岚心中一时也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欠了李可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笼统说为人情。
见两人还是一副不相信模样，陆岚无奈耸肩说：“其实就是当初我能上高中是有人资助，不是资助我。是资助他，但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带上了我。所以算我欠他的。”
空间中一时安静了下来，方雪盈和王铮两人疯狂使眼色，两人私底下就对陆岚过于迁就李可这件事有过几次讨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那也不能说是你欠他的吧？”方雪盈皱眉思索着，“而且这个资助这么随意的吗？还能再多加一个？”
陆岚对此也不太了解，她也没资助过人，而对她的资助在高中毕业那年也停止了。自然对于这些事了解不多。
只能随口应道：“应该是可以的吧，当时他们就直接和老头说他们要资助李可顺带资助我。别的也没说什么，高中毕业也就停止了。”
“确定是资助李可吗？”
陆岚转头看向王铮，一时有些不解于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仔细思考之后还是肯定说道：“是啊，我上高中那会他们见我都要我知道感恩，要我知道是借了李可和村长的光才能继续读书。”
耳边安静了下来，陆岚看着他俩同款沉思表情一颗心逐渐吊了起来。左右打量了两人一眼，陆岚只觉得喉咙间似有什么梗住，不上不下。
“怎么了吗？”陆岚问。
“一般来说选择资助对象之后不会再添加人，另外，我记得李可学校很一般是吧。为什么会选择资助他，明明你才是最优选不是吗？”方雪盈问。
方雪盈的话对于陆岚来说更像是夜晚中猛然打到眼睛上的光线，茫然又无措看着左右两边的人，只感觉荒唐又可笑。
假设这是真的，那陆岚实在不明白那自己做了什么。这一刻，陆岚甚至希望这是假的。
身侧王铮的声音适时响起，“其实大家资助更偏向于资助女生吧，况且他家情况不是比你要好吗？我记得有一次见他鞋还挺贵的。”
“他是孤儿，”陆岚恍惚看着王铮，只感觉自己面部肌肉像是失调了一样，“他情况比我还要差一点，选择他也是正常的。我毕竟只是顺带的。”
王铮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方雪盈见情况不对连忙示意王铮闭嘴。
又顺着陆岚的话大着哈哈，“也确实是，哎呀反正这也过去了。这次知道了，下回咱们就长个记性哈！对了，你之前问我庙的事是打算过去还愿吗？”
陆岚：“我就是想问问油没有那个庙能帮忙扎小人的，我怀疑这段时间一直不顺是有人扎我小人。”
说完又不确定看向方雪盈，问道：“你有这方面人脉吗？”
“我是法学生，不是法事生。我要有这方面人脉你觉得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和我叫唤？”方雪盈声音里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耿直。
这种坦荡的耿直让陆岚一噎，可这种明晃晃的偏袒让陆岚不由笑了出来。
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陆岚说：“就是好奇那个庙能不能帮忙扎小人，扯哪去了。”
“你让寺庙帮忙扎小人？这是正经庙吗，拒绝邪教嗷！”王铮看上去像是下一刻就要拉着陆岚去保证爱党爱国。
“这不是想着能更标准一点，他们处理过肯定知道什么样的威力大不是？万一自己弄不好扎错了多不好。”陆岚摆摆手示意王铮冷静。
“你还挺专业的，哈哈。”王铮声音压的极低，陆岚觉得这人八成是被自己的专业所折服了。
手指自然勾起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绕，毫不在意说：“没事，这不是万一牵连到其他人就不好了，一般一般啦。”
王铮沉默下来，看了陆岚许久之后索性拿着油条咖啡走到另一边吃。他不想自己智商受到污染，离远点好啊！没见陆岚和方雪盈混久了脑子都快一样了！
“他怎么了？”方雪盈问。
“可能是感觉惭愧吧？”陆岚不确定说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拉着方雪盈手小声问道：“王安找到工作了？我今天见妞妞好像是她老公带去上学的。”
“没听她说过。”方雪盈挑眉，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手看向陆岚，“好像是，我记得她前天还是什么时候给我说过她找到工作了。”
边说边掏出手机找出两人聊天记录，陆岚透过文字都可以感受到王安语气中的欢喜。
心中的那些别扭感这才缓和了些，打心底为王安能找到一份工作从那一滩泥巴里面挣脱出来而感到高兴。
“那还挺好，我之前看她感觉她和陷在泥里了一样。现在多少不至于全看她老公脸色了。”
这种欢喜让陆岚觉得先前冰凉的四肢都暖和了不少，拉住方雪盈的手开心说道：“其实也不算是全是坏事，这不挺好的。”
“那还要我帮你问吗？”方雪盈托着下巴问。
陆岚睨了她一眼，“不是没人脉吗？”
“但是我妈可能有啊，等我过两天回去了给你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