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陆岚和李婉并肩而站给予众人过多了压力，从陆岚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店长带着颤抖的手。
“视频损坏？还是这段时间监控故障？这里也会有这种事吗？”陆岚嗤笑一声，玩味看着被抓到自己身边颤巍巍的女生。
随意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略微用力将人拽到自己身边，声音温柔，“你说呢？这里会出现这种事情吗？”
“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哦，再找不到，小心我就把你们这里砸了。不要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会被警察叔叔带走哦。”
女生身体轻微颤抖，一点点挪动着想要从陆岚身边离开。可陆岚死死握住她手臂，与李婉一同将人困在两人之间。
“找到了，在三楼。”店长转身看着陆岚，喉咙滚动，额头上都渗出点点冷汗。
“带路。”陆岚依旧抓着女生，转头看向李婉。“这里先麻烦你了，回头请你。”
“不用，本来王铮就是喊我过来替你撑场子的。报酬嘛，我敲他就够了，你快过去吧！”李婉搬了张椅子坐下，大有一副万夫莫开的架势。
陆岚深深望了她一眼，见这人不耐摆摆手才带着女生和店长上了电梯。
等待过程中，陆岚看向店长问：“我记得咱们这里是没有侧门的是吧？应该不会出现人离奇消失，然后这里所有人都要进去，店长也不希望背上这样一个名声吧。
毕竟，努力这么多年就这样没了。自己还可能被拉上黑名单，这要是我可真要气死了。无妄之灾。”
语气中的威胁和讥讽简直溢满了小小的电梯间，店长浑身一震，挺直了脊背保证，“您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有您在，我当然放心。”陆岚见她这幅样子也扯了扯嘴角，手却像是粘在女生手臂上一样，无论怎么都不曾松开。
店长也许是真的想要证明自己所说非假，一出电梯便带着陆岚直奔其中一间。
更是不用陆岚催促，象征性敲两下门就直接拿门卡开了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除了面色发白的女生在场三人都十分满意。
“这个人就先借我一下，麻烦店长了。”陆岚摁住门把手，微笑同店长告别。然后在转过头的一瞬间，扯过女生抵在前面进了门。
与二楼包厢不同，三楼包厢要更加昏暗。厚重的窗帘不仅隔绝了大多阳光，也将浓重的酒气圈在小小包厢当中。
刚一推门而入便是酒气扑面而来，陆岚反手将门推回去。即使灯光昏暗，陆岚也认出了沙发上坐着的景华和李可，以及那位李馆长。
“李馆长，先前托人想要和您见一面都难。现在可终于见到了，您——可真是不辜负那句评价。”
陆岚上前两步，睥睨着沙发上青年男人。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再滑落到他面前摆着的酒瓶。
“上不得台面。”
“陆岚！”
李可倒是先摁耐不住了，起身想要将陆岚拽到一边。可不待他触碰到，陆岚已经抡起桌上酒瓶朝桌面砸去。
裂开的玻璃碎片在半空中四散开，其中蹦的远的几片都蹦到沙发上面。陆岚对于这些有些可惜，明明再努力一下就可以划到他腿上。
可惜了，希望下次可以成功。
“陆夫人倒是名不副实，我可记得先前陆夫人可都是温柔可人的。”李馆长面上笑意粘腻，落在陆岚上身更是像被泼了一身的糖浆。
惹得浑身不自在。
另一边的李可早在陆岚抡酒瓶的时候就坐下了，再没多说一句话。看得一边的景华为之称赞。
“陆夫人这贸然前来，没招待好陆夫人是我的罪过。自罚三杯。”李馆长说着就伸长手要去端酒杯。
陆岚握着酒瓶的手轻轻扫一下，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却稳稳将酒杯尽数扫到地上。让李馆长那种脸硬是在昏暗的灯光下青了白。
和那犯癫痫一样。
“招待女孩子就上白兰地？这知道是李馆长找事，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要干什么事呢。”陆岚手腕翻转，半截酒瓶在她手中灵活转了个圈。
“陆夫人说过了。”
“过了吗？”陆岚转头看着他，“我有说过吗？我明明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不是吗？有一个字冤枉你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公平竞争。”李馆长面部肌肉不断痉挛，看上去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骂出声。
可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话也只换来陆岚轻飘飘一瞥，又扭头看向景华，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真是抱歉，让你受惊。这次没安排好打扰你的兴致，可以邀请你下次再出来玩吗？下次——”陆岚略微抬眼扫了另外两人一眼，冷笑一声 ，“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当然，我很期待。”景华笑眯眯看着陆岚。
李可又坐不住了，起身不满看着陆岚。硬是绕到陆岚身边，小声说：“你到底打算干什么？你就一定要看着我一事无成才高兴吗？”
“我当然是打算谈生意，然后再捧出来一个。至于你，你的一事无成难道是我造成的吗？你就一定要我在这里去数你的‘丰功伟绩’。”
与李可的小声不同，陆岚声音没有一丝遮掩。清凉的声音清楚传到了每一个耳朵里，陆岚拂开他的手，一字一句说：“是我吗？我何曾亏待你？”
“陆夫人……”
“好像没有给李馆长递麦吧？”陆岚不耐烦打断，“还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承认是自己能力不足？这要是让汪总知道了可要伤心了。”
“你！”
“我很好，叙旧有叙完了，我们就不打扰了。”陆岚话锋一转，伸手邀请景华和自己一起离开。
这下不止李可坐不住，李馆长同样起身快步走到陆岚身前。又被陆岚手中半截酒瓶逼退几步，他仍是不死心摆出一副温和笑脸。
“景小姐，我们也是很好的合作对象。而且，比起一个无名小卒，李大画家才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景华将陆岚挡在自己身后，温温柔柔语气却十分坚定，“有时候合适比起名声大小更重要不是吗？最起码在陆小姐那边我不用担心画出来的女主角，要又漏腿又漏胸。”
“这些合同里都可以规定，而且现在只是接触时间少，有时间可以继续聊吗？相信我们才是更好的选择。”
李馆长上前两步，将那张俊秀的脸使出百分之两百的功力。再配上他那双在灯光下满是泪水的双眼，任谁看了也不至于心硬如铁。
可他运气不好。
若是换一个人说不定真会真给他两分心软，可他偏偏遇见了陆岚。他身边的李可在小心看了陆岚一眼后默默离远了些。
都是些过时小技俩，这些他当初都用过！李可心中默默为李馆长默哀一声，然后躲得更远。
凭借他对陆岚的了解，估计是他们做的那些事都被她抓了不少。要不然陆岚也不能一上来就说人家上不得台面。
都一见面就说人家上不得台面了，这人居然还能觉得自己做的万无一失？李可心中对自己这个盟友鄙夷更甚，但面上依旧是淡淡的。
万一出头被陆岚抓了怎么办？他上次被打的现在还疼呢！
“李馆长这么有时间，怎么不和我聊聊你和景华老师怎么遇见的啊？这么长时间也没个信息传出来，我差一点就要报警了。万一再查出来一个故意投毒怎么办？”
李可：看吧，我就说！
李馆长笑容不变，像是看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宽容看着陆岚。
“陆夫人这话可是让我不明白了，我与景华老师不过是遇见了然后邀请。”
“是吗？”陆岚故作奇怪点点下巴，眼睛一转看向角落里一直装鹌鹑的女生，“那也就是说我把她送进去也是可以喽，真可怜啊，被抛弃了。”
角落里的女生顿时抖如筛糠，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漂亮眼睛里满满都是乞求。
“这和我有关系吗？”李馆长温和的声音落到女生身上却不亚于山巅巨石，轻飘却又可以将她砸到粉身碎骨。
她扶着墙壁走上前，额头的汗和眼泪一同顺着脸颊滑落。可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要一张嘴便是浓重的酒气，她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理由，李馆长。”景华不忍继续看下去，出声打断，“我不是版权，是人。你有尊重过我吗？你连我都不尊重，怎么可能尊重我笔下的人？不过是想拿着这些赚钱，这和上一个有什么区别。”
李馆长收回落在女生身上的视线，听到景华的话没忍住笑出声。他抬手指向陆岚，“她难道就是做慈善吗？她就不打算赚钱吗？谁比谁高贵？”
他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点了点，讥笑，“她不图赚钱，那她订这里的包厢干什么？一小时几千块，她图什么？尊重，不要只看到表面的。”
“最起码她没强硬把我带过来，也没有一上来就夸画家有多好。”景华反手抓住陆岚手臂，愤愤道：“走，我们回去。”
“就因为这个？未免显得草率。”
景华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对我思想占有欲过强了？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这件事怎么做，哪怕真失败了，那也是我选的。我输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