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迟不太记得当时邵江是怎么直接拦下这句话的,这对他来说不是好的记忆。一过也就抛之脑后了,整件事情对他来说最深刻的:跳出窗外和后面邵江带他放纵。
秦砚礼黑着脸出来的时候闻人迟又想笑,等他走近身上那股怨气几乎形成实质。秦砚礼厉声控诉:“你们不等我就算了,还让我给钱?!”
闻人迟转头,这种修罗场还是留给邵江。
邵江眼睛扫过二人,无所谓的接过这个烂摊子。让秦砚礼闭嘴还不简单:“早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吃到最后你怪谁?”
“那也不应该我给钱啊!”
“不是刚给你五百?”
“哦。”秦砚礼的气势弱了下来。
闻人迟不知道秦砚礼被邵江烧了两个原装胎只索赔了五百,不然他定要嘲讽。可惜他不知道,只是适时开口:“走吧,十点的飞机别赶不上了。”
两人点点头。
闻人迟的车就停在巷口,边说边走近自己的车,刚解开锁下意识看一下周围环境,看看待会儿怎么倒车,结果视线刚转就震惊到了。
因为他看到一辆丑的惨绝人寰的车停在他的旁边。
荧光的颜色实在太过亮眼,刚才自己路过居然没看到?
闻人迟想着可能是别人的车,一看车的型号也不应该啊。这么贵的车怎么会停在这?
该不会是......
还没想到后半段,就看到秦砚礼吊儿郎当的走到车的旁边。没有用钥匙,很骚包的指纹解锁。闻人迟的眼珠很迟钝的转了一下,看到了邵江毫无波澜的脸。
真不愧是邵江。
如果是他自己,他宁愿打车去机场。
闻人迟不知道的是在今天早上,邵江第一眼看到这丑的惨绝人寰的新车时,已经狠狠的震撼过了并不像现在这样气定神闲。
他的想法也比闻人迟激烈的多,他不只是想打车。在看到死亡内饰之后,他想从靬銮山跳下去。
秦砚礼打开的车门的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把他那已经放进驾驶座的长腿拿出来,视线搜寻着什么。
很快,他在茫茫热海之间锁定了闻人迟。似乎是怕他看不到自己还很开心的挥挥手,大喊:“闻人,过来。”
果然随着这一声大吼,原本只是偷瞄他们的人群已经在光明正大的看了。
尤其看向闻人迟这个倒霉蛋,闻人迟并不是很想过去,超跑的车型在这里已经是很少见。如今还是这种丑的让人崩溃的颜色,实在是万总瞩目。
他罕见的产生了退缩的想法想求助邵江,结果一看他已经很自然的坐到副驾驶了。
邵江的想法很简单与其站在外面和秦砚礼一起丢人,不如坐在车内隔绝一切。
秦砚礼唯一干的人事——他给每一辆车都贴了防窥膜。
见闻人迟还是杵在那边,秦砚礼有点奇怪。直接大步走过来拽走了闻人迟,闻人迟平时没这么好拽的。
现在真的是被秦砚礼的审美震撼住了,他的灵魂都被这一下冲击涤荡了一下。
简称游神。
也许在小时候的时候,早在他和邵江都选择简单搭配和衣服时。秦砚礼却选了一件大红色的,上面带着夸张砖石的虎头花纹还有颜色十分鲜艳的复杂刺绣时,闻人迟就应该毫不犹豫和他说再见。
而不是等到现在,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被这么多人注视,被这样丑的车的车主拽过,走到那令人窒息的车旁边。
闻人迟目光无神,迟钝的问他:“干什么?”
秦砚礼觉得奇怪,抱臂,抬下巴对着驾驶座示意:“录制权限啊,之前车定制的时候我没来得及提供你和邵江的。现在补上”
闻人迟不想补上,也不想在往后的时间里去开或者去坐这辆车。他缓过了神,迟疑的:“这不用了吧?”
秦砚礼奇怪:“为什么不用?我们的车不都有对方的权限吗?”
闻人迟:“......”这人为什么没有自觉?
秦砚礼看他不说话,轻轻推了他一下:“快点啊,你不是急着去机场?”
“也不是很着急。”闻人迟小声的嘀咕,他低下头。眼神看向邵江,邵江正在垂头看手机。对他几乎犹如实质的目光视若无睹。
自己遭受的罪没必要让兄弟躲过一劫。
闻人迟看他是铁了心的不理自己,咬牙切齿:“邵江!”
邵江这才听到似的,抬头问他:“怎么了?”
“你录权限了?”
“嗯。”邵江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继续补充:“面部、声纹、指纹、瞳孔。我都录制了。”
闻人迟:“......”
秦砚礼看他弯腰半天,生怕真赶不上飞机。推他:“快点啊,你不坐进去怎么录?”
前后夹击,闻人迟被迫坐进去:“阿sir。”
没反应。
秦砚礼得意的:“阿sir。”
【早上好~秦砚礼^^】
闻人迟:“怎么还有表情?”
秦砚礼:“升级了啊。”
闻人迟:“所有的?还是就这一辆?”
“当然所有的啊,我的车不都是同一个助手吗?”
秦砚礼:“阿sir,录一下他的权限。”
【好的,秦砚礼^v^】
【闻人迟,早上好。好久不见,见到您很开心。】
虽然这辆车没有闻人迟的权限,但是它的中枢有闻人迟的记忆。见到阿sir确实开心,但这车。他看到不开心:“早上好。”
【稍等,请您目光看向摄像头。】
闻人迟照做,对着几个摄像头看过去。
【正在生物特征捕捉,请稍等...】
阿sir的线条拧成线团,然后舒展开来。
【捕捉成功。】
闻人迟游神回到车内,跟着那辆丑车开往机场。脑海里还有当时坐在车内时看到的内饰。
把车泊好,三人往里走。闻人迟带的行李箱不大也从那丑车的打击中回神了,他看秦砚礼去查看航班。把东西塞到邵江手里。
邵江捏了一下放进校服口袋,挑挑眉:“谢了。”
闻人迟递过去的是自己的车钥匙,这辆车是公司里出差用的。没有他们三个的权限,看到邵江收下后他松了口气,幸好邵江只是忍耐秦砚礼的审美没有被同化:“应该的。”
秦砚礼一溜烟的功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邵江就陪闻人迟在专属的候机室等会。
“你们不着急回去?这不快上课了。”
“我们请假了。”邵江举起手机看看。
两个人的话题有了一个空白期,闻人迟躺在座位上又想了一个话题:“江堰是Alpha吧。”
不知道好友的问题为什么会拐到这方面,闻人迟一般说出口的事情都是十拿九稳的。在慈善晚会的之后闻人迟应该就已经确定了。
邵江不打算瞒他:“嗯。”
“我记得之前秦砚礼说过你在翡丽湾也和一位Alpha走的很近,身上的信息素都有点融合。”闻人迟语句一顿:“是真的假的?”
“他遇到了困难,我就顺手帮个忙。”
“乐于助人可不是你的性格呢。”
“是吗?”邵江点点自己的扶手,反问:“我还不够乐于助人吗?”
单看邵江对江堰帮助的平率和行为确实算得上‘乐于助人’。
闻人迟:“江堰确实人还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接触你的时机过于凑巧。”邵江的手机响了起来,邵江决定先回复闻人迟的话:“也有可能是新的‘锚点’,我已经派人查了。”
看了眼联系人的名称邵江还是接听了:“喂?”
“在A座楼顶的候机室。”
“好。”
闻人迟回想他的通话内容:“砚礼?”
“嗯,说是碰到了一个熟人。带来看看。”
闻人迟笑:“该不会是江堰吧?”
“那有那么巧的事情。”
“也是。”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秦砚礼就出现在了候机室门口。还是那副没脑子的傻样和跟在后面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邵江扫了一眼,果然不是江堰就平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闻人迟看完了全程,啧了一声。评价:“你这变脸未免太快了。”
“你看了也会扫兴。”
闻人迟跟着去看,果然心情不太好脸都拉拉下来:“温屿?”
“对,他不是一直在m区吗?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今天我和人飙车的时候副驾驶上坐的就是他。”
闻人迟:“怎么不早说?”
邵江:“谁想得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移开目光。
秦砚礼走近了,还笑嘻嘻的介绍:“邵江,你看!早上坐比亚迪副座的那大兄弟。”
没想到这傻子真就这么介绍,饶是邵江都听的眉头一跳。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你好。”
温屿笑笑,他气质很温和。和江堰那种懵懂无害自内而发的温和不太一样,他的温和里藏着劲让人看着第一眼很舒服,看久了也直觉对方不好惹。
果然,如果是江堰的话可能会尴尬的有些语塞。温屿就直接忽略了秦砚礼让人尴尬的介绍,没事人一样打招呼:“你好,邵江。”
视线转向闻人迟,笑:“好久不见啊,闻人。”
闻人嘴角一僵:“没多久吧?”
温屿说话尽往恶心了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么长没见岂不是千年过去了?你一点不想我吗?”
闻人迟厌恶:“别恶心我。”
邵江挑眉,这两人还有他不知道的一段呢?
他和温屿不算很熟,只是互相认识的关系。瞧这里不需要自己邵江站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把位置留给闻人迟和温屿。
他走到秦砚礼的旁边勾着他的肩膀:“走,陪我买点吃的去。”
秦砚礼已经闻到八卦的味道了,不太想走。听到邵江的话声音提高三个度,不解:“又吃?你不才吃过吗?”
邵江面无表情,胳膊却使劲勒的秦砚礼差点翻白眼,秦砚礼立刻点头:“吃吃吃,我饿了,是我饿了。别掐我——嗷!”
刚吃过确实饿不了,邵江强制塞着秦砚礼去肚子疼了。
厕所所在的位置非常高大上,左侧就是透明的玻璃落地窗。大概是头等舱的厕所,这里位置好的可以俯瞰整个滨江机场。
邵江看着底下的飞机按照轨迹飞离去往属于它们的蓝天。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闸道口,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江堰?
邵江的视力不算太好,远处的景物看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就继续观察了会。
似乎也是来送机的,对面站着一个成年男性。光是身高都非常的有压迫感,眯了眯眼后勉强看清邵江发现对方是个长相儒雅的外国人。
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那人低头和江堰说了几句。
江堰点点头,外国人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贴了一下江堰的脸。江堰没有反抗,乖顺的在对方的掌心里蹭了两下,和那天放学站在车外蹭那只手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那只手的主人和面前这个是同一个人吗?
手贴过脸颊之后继续抚摸到脖颈,没有一触即离而是就那么顺势握住了。
手指还在细细摩挲,邵江不知道为什么隔的那么远自己还能看到这些细节。少年的脖颈纤细白皙被完全的掌握在手中,随着手扼住的力道微微扬起,乖顺的不像话。
太亲密了。
江堰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邵江都不知道自己看的几乎入神,那人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弯腰,凑近,少年脖颈的弧度越发向上。颈侧的线条似乎绷出了一个极限的弧度,脚尖也不自觉的踮起一些。
男人实在太过高大。
哪怕江堰昂起头踮起脚,在身高上依旧有着不小的差距,男人似乎放弃让江堰与自己平齐。
怜惜的垂下眼睫,贴着耳朵说些什么。
周围跟着的保镖和秘书似乎对于他们这样亲密的动作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候。
男人似乎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很简单的勾了起来。
笑了一下。
随后,他的表情立刻变冷。
视线像是大型动物锁定入侵领地的外来者那样。
快速、精确的摄向了邵江。
邵江没有这突如其来算得上震慑的视线给惊到,只是平静的回视。也是同样具有攻击性的目光,二人就这么互相对持,谁都没有先一步移开目光。一场无声的较量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内,没有开头和准备,尖锐的进行着。
男人的眼眸是深邃的绿,没有温度。像是一只吐着毒信子的蛇,让人很不舒服。他的尾巴紧紧缠着江堰,目光却摄住邵江。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他低头说了一些什么。
掌着少年脖颈的力道稍微放松一些没有彻底放开。
少年的脖颈还是在男人的手里。他先是低头,随后视线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来,表情带着一些呆。
果然是江堰。
他的目光和邵江对视的一瞬间似乎在剧烈颤抖。他没想到邵江会在这里,还是竭力扬起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
带着勉强。
如过江堰就在自己身边,邵江想说:不想笑的话可以不要笑,不开心的时候不要勉强自己。
邵江没法做到和Aubrey那样对着江堰无动于衷,下意识的看到这样的江堰他眼中温度柔和许多。
这一变化在Aubrey的注视下展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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