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和一个丫鬟正在做针线，药说：“你怀孕就歇歇吧，别累着了。”妾室说：“你看我做得怎么样？”药看了看，笑说：“好看。”妾室笑说：“要我教你做吗？女孩子还是要掌握生活技能的。”药说：“我可没见读书的男人有啥生活技能。”妾室说：“有总比没有好吧？”药说：“我可以单独给你讲一个故事吗？”妾室说：“有什么故事是姑娘家听不得的？”

那个丫鬟出去了，药坐到她的座位上，看到她织的是婴儿的衣服，而妾室织的是拜毯。药说：“怎么不做孕妇装？”妾室说：“有宽大的袍子。”药说：“会露腿吗？”妾室说：“到时候在前面加块布就行了。”药说：“我觉得人做衣服首先是要给自己做的……”妾室打断她，说：“你有啥故事？”

药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做了个浅呼吸，说：“从前有个仙女，织得一手好布。一天她下凡洗澡，衣服被一个男人偷了去，不得不嫁给了他……”妾室打断她，说：“为什么要下凡洗澡？”药说：“这么说吧，从前有一个精灵，织得一手好布，但被老板压榨，她逃跑到人间，在河里洗澡……”妾室打断她，说：“河里没危险的水生动物吗？不怕遇见人吗？为什么要脱衣服？”药说：“这么说吧，她没脱衣服，就是在河边舀水洗了洗，但一个男人说那是他的地，织女侵犯了他的财产，要肉偿。”妾室说：“送他一匹布得了。”药说：“织女也是这么想的，但男人把她□□了，对外说是他的小妾，织女的一切劳动产出就都归那个男人所有了。”妾室说：“如果织女没家人、回到家乡还是要被压榨的话，做一个有地的男人的小妾没有以前那么苦的话也可以接受。”药说：“可是男人从未考虑过这些，时时看着她防止她逃跑。”妾室说：“如果织女有家人，当初为什么要独自逃跑呢？”药说：“受不了强迫劳动就跑，没想那么多。”妾室说：“故事的意思是逃不出天罗地网？”

药笑说：“织女织了面纱，说好女人会带面纱。然后有一天她和男人还有别人一起去集市，她就跑了。因为带着面纱，男人没找到她。”妾室笑说：“妙啊！”药笑说：“然后妇女们纷纷在织女逃跑这一天织、带面纱，就成了乞巧节。在有大的变故时织、带面纱，也是祈求平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