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笑说：“我问你们几个问题，根据回答拿分。”场面缓和下来，我晕了过去，天使把我摇醒了。我说：“又要挨鞭子又要回答问题，我为什么要打两份工？”天使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迦南说：“我不认可这句话，人上人是你这种打人的人，挨打的只是人下人。”计分表上迦南加了1分。天使说：“为什么这样呢？”我说：“什么话好使，除了看个人能力本身，也要看环境。如果我不以身入局，我没法评价别人的三观，因为我不是上帝，我也不是什么‘三观正直一把尺，车轮放平讲历史’，人心隔肚皮。”天使说：“你恨吗？”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出路难得，不用我去恨，只要人没做对，就是没有。”天使说：“你怜悯吗？”我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但如果没死，还是敌人。把敌意与竞争控制在不死人的程度就是对人命的怜悯了。”天使说：“敌意是好是坏？”我说：“在我的人生中，唤醒敌意是治好抑郁症的必经之路。敌意的最大作用是在受到伤害时让人进入战斗状态，并形成组织一致对外。如果我对你没敌意，就不会在此时从容说话，而是像新加坡犯人一样早被吓得汗流浃背、屁滚尿流了。”

计分表上迦南的分数徐徐增长。我松了口气，又晕了过去，迦南说：“你有完没完？你本身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是好是坏关你什么事？”天使笑说：“她刚才不是说了吗？‘罪是东西，人是人。’”迦南说：“你不是说她冒犯上帝吗？你就是上帝的一条狗！你力大无穷，不受制裁，但要人类拿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求得一线生机，和你谈论道德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天使挑了挑眉，笑说：“你这不是犯了渎神罪了吗？应该处死。”迦南说：“如果我世俗的权力无法保护好我的国民，那么就是死啊，无论有罪没罪，用不着你给我安一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