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蔚坐在靠窗那边。
阳光穿过教室的窗户,照在慕蔚身上,他低头写着题,微风吹过,轻抚着他额前的碎发。
自从换座位后,卫风吟便没再跟慕蔚做同桌。
她常常在不经意间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自己对慕蔚的感情——到底只是朋友之间的默契与关怀,还是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产生了胜过朋友的情愫?
每一次沉思,卫风吟都尝试理清自己对慕蔚的感情,可是世间万物凡是和情沾边的事情,总是理不清,理还乱。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她主动找到老师,鼓足勇气提出换同桌的请求。
“老师,这次换座位,我可以和顾栖桐做同桌吗?慕蔚同学很优秀,和他做同桌我收获很多,但是一直和他做同桌我觉得不太好,所以我想换换,您看可以吗?”
卫风吟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斩断那令她纠结不已的思绪。
不过老师考虑到慕蔚和卫风吟的成绩都是班上数一数二的,于是仍旧把中间大组第二排的位置留给慕蔚和卫风吟,只是他们中间隔了两个人——顾栖桐和苏逸。
苏逸虽然成绩不算顶尖,但是他和顾栖桐一样,都是单科拔尖——顾栖桐的英语,苏逸的地理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岿然不动。
慕蔚和苏逸偶尔会在地理题上争论不休,那些关于季风环流、洋流运动的细节在他们嘴中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刀光剑影。
慕蔚的解题逻辑清晰如等高线图,层层递进;苏逸对于知识点的补充则更像是奔腾的河流,带着不容置疑的野性,并常以冷僻的实例破局。
微风携着慕蔚清晰爽朗的声音,清晰地抵达卫风吟的耳畔。
卫风吟握着笔,目光落在摊开的习题册上,笔尖却停在草稿纸上迟迟未动。
她并非在听那些季风环流或洋流的名称,而是尝试借风捕捉着慕蔚声音里那份熟悉的、因专注而微微拔高的调子——那是她曾经每日都能听到的、近在咫尺的“背景音”。
如今,这声音却被物理距离和他人隔开,反倒在她心底激起更清晰的涟漪。
每一次争论的起落,都像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搅动着那份她试图“理清”却始终“理乱”的情绪。
等卫风吟回过神来,久久未动的笔尖也早已在纸上洇出墨点。
她放下笔,把笔帽盖上,微微侧头,目光掠过顾栖桐专注的侧脸,最终落在慕蔚的方向。
她想假装自己在看窗外的蓝天,却发现无论视线如何闪躲、偏移,自己的目光始终会落在慕蔚的身上,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整个“视界”。
阳光也不偏不倚,依旧慷慨地洒在慕蔚的座位上,勾勒出他因争论而略显激动的侧影轮廓。额前那缕曾被微风轻抚的碎发,此刻似乎也随着他思维的跳跃而微微颤动。
慕蔚沉浸在与苏逸的思维碰撞中,带着那份纯粹的、对知识的执着光芒,让卫风吟感到既熟悉而又陌生。
她曾以为换座、隔开距离便能冷却心底那份莫名的悸动,就像用橡皮擦去草稿纸上错误的演算。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橡皮擦去的只是物理上的接近,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如同深埋地下的矿脉,并未消失,反而在距离的映衬下,显露出更顽固的质地。
这不再仅仅只是同桌间朝夕相处的依赖,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指向远方的引力,让卫风吟在每一次无意的“捕捉”中,心弦被反复挑动。
她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在纸页上划出一道浅浅的、无意义的痕,仿佛在无声地描摹那份“理还乱”的轨迹。
倏然间,慕蔚与苏逸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慕蔚清朗的声音似子弹般冲破无形的风墙,穿透了卫风吟尚未散尽的思维硝烟。
“卫风吟,这道题你怎么看?”
就在此刻,所有刻意构筑的距离,在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叩问中,轰然坍塌。刻意拉开的课桌距离被一句突然的提问击溃,草稿纸上洇开的姓名如同深埋的矿脉暴露在阳光下。
卫风吟指尖的划痕猛地顿住,洇开的墨点旁,不知何时在草稿纸上写下的“慕蔚”二字也在阳光下微微晕染。
风穿过窗隙,卷起纸页一角,也掀动了她骤然收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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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视界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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