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稚京担忧的目光下,李殷神色平常,一手盛着桌案缓缓站起身。
抬手朝皇帝拱手行礼,他不卑不亢:“公主不嫌臣粗鄙,臣能与公主结合,实乃三生有幸。”
一番话说得极为平稳,裳侯玮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下的药不够猛了。
闲聊几句,温稚京便同皇帝说李殷醉了,要带他去偏殿休息。
在场的有一部分人曾赴过工部侍郎裴卢他爹的寿宴,对李殷一杯倒的酒量也是清楚的。席间顿时传出窃窃私语,只是碍于场合,所以不敢大声议论。
皇帝准了,命人将李殷扶去偏殿,温稚京却挥手遣退那两名宫娥。
“不用,我扶他去。”
宫中地形温稚京最为熟悉,她轻车熟路的扶着李殷往平时她进宫时小住的偏殿走去。
身后是两列提着宫灯的宫娥,宫娥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后面。
李殷身上愈发滚烫,脚步也开始不稳,耳畔尽是他克制压抑的喘|息。
为防止他倒下,温稚京只好一手穿过他腋下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让他靠着自己走,没多久肩膀就被压得有些酸痛。
但她不放心旁人扶他。
她的手加了几分力度,将他的重心往她身上靠。
所幸偏殿不远,温稚京命人推开殿门,小心扶着李殷进去,将他安置在床榻上。
见李殷紧闭双目,面色潮红,无力的靠在床上,温稚京有些担忧:“我去请太医来看看。”
“……别……别去。”
声若蚊蝇,还有一丝隐晦的难耐。
温稚京只好折身回来,她没听清,只得弯下腰凑近去问:“什么?”
李殷却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摇摇头。
知道李殷这个倔脾气,温稚京只好先遣人取来醒酒汤和水,打算等他睡下后再传唤太医过来瞧瞧。
宫娥们手脚麻利的取来了醒酒汤以及洗脸用的水,轻轻搁在桌案上,便识趣的垂着眼眸退下了。
温稚京拿起搭在上面的毛巾,用水浸湿揉搓。
淅淅沥沥的水声让李殷更加难耐,他蹙着眉,偏过头试图忽略那道磨人的声音,却发现身体里那股燥热像是故意与他作对般。
越是忽略,愈是高涨。
俊脸此刻已经一片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
温稚京将拧干的毛巾折叠好,正要替他擦拭额角的汗,却忽然被他擒住手腕。
她顿时一怔。
“李殷……你唔!”
后脑勺蓦地一紧,唇瓣相贴,滑溜的舌几乎瞬间便撬开她的齿列,钻入她的口中,勾起她的舌与之共舞。
腰间也多了一只有力的手,大掌摁在她的腰上,紧紧禁锢着她,防止她从他的掌下挣脱逃走。
身上的青年闭着眼,逐渐沉醉的加深这个吻。
鼻息纠缠,来不及吞咽的玉泉顺着嘴角留下,沾湿了两人的下巴,在烛光下泛着明亮的水迹。
温稚京面色潮红如血,双眼迷离,身子也软成一滩春水,只能被迫仰着头任由侵犯。
一双手不安地揪着青年雪白的衣襟,指尖触及那片滚烫的肌肤,烫得她浑身一颤。
李殷长腿一伸,以势不可挡之势,顺势将她压在榻上。
青丝散落,衣衫堆叠。
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随之而来的是黏腻缠绵的触觉。
从耳垂,到锁骨。
一路南下。
直到胸前传来绵密的刺痛,伴随着一阵凉意,温稚京骤然回神,猛地将身上的青年推开,惊慌地拢着衣领缩到了床榻里面。
李殷也随着这一推,意识短暂回笼。
女子脸颊通红,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捂紧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带起一阵扰人心智的弧度。
衣裙也因方才的情动而有些凌乱,隐约露出里面一角可有可无的绸布。
鲜红的,细长的系带一路延伸至脖颈后,仿佛能看到系带的末端,脆弱的绳结摇摇欲坠……
他狠狠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声道:“抱歉。”
他粗重的喘|息着,压下某种的欲|望,不再看她,拢着散乱的衣襟,转身欲下榻出去。
温稚京忽然拉住他。
“李殷。”
她的气息还很乱,眼尾绯红,羽睫上残留着方才情动而溢出的水迹。
许是因为方才的情迷,她的声音也比平常娇媚了不少,任凭哪个男人多有定力,也抵抗不住。
更别提此刻的李殷。
“温稚京。”
他低|喘着,轻唤她的名,又像是在提醒自己,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颤声回应:“我在。”
“离我远点。”
温稚京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来,直至今日她才发觉,先前那些以为蛮横的吻,李殷都是收着的。
她咬着红肿的唇,眸中满是纠结,脑海中似乎有两个声音不停的吵着,一个说他们本就是夫妻,何不顺势而为圆了房?
另一个却在她濒临溃败之际拉住她。
她不想那么快。
温稚京揪着自己的衣领,看向李殷,轻声道:“你别出去,外面有人……
“我去命人备些冰水来。”
见李殷没有出声,温稚京便当他默认,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踉跄跑出去。
不多时。
宫娥们顶着风雪送来了冰水,退出去时,面上还颇为疑惑。
温稚京不敢再靠近李殷,生怕他再如恶狼般扑过来,她拘谨的坐在软榻上,听着屏风后水声淅沥,不知为何竟也有些口干舌燥。
怪事,莫不是她也被下药了?
可她方才分明没有饮酒。
因为那个吻?
意识逐渐模糊,她有些燥热的扯了扯衣领。
屏风后,李殷衣衫未解便潜入浴桶,刺骨的寒意顿时钻进他的四肢百骸,带来绵密难忍的刺痛,却也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轻叹着,口中呼出一道道白气,正要起身,纱幔却被人拨开。
珠帘碰撞,发出阵阵叮咛。
他身子一僵,错愕的坐了回去。
直到屋内传来哗啦啦一阵水声,屋外的人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在屋内缠绵之时,却并未发现,屋外蹲守着好几个人。
宫娥纷纷羞红了脸,捂着耳朵不愿再听。
太后却兴致十足,耳朵贴在窗户上听了好一会儿。
她原本正要满意离去的,却听屋子里头竟开始传唤冰水。
这她可不依。
皇室最重视子嗣,方才宴席上裴家郎君的话她也知晓一二,身为驸马,却迟迟不能助公主诞下子嗣,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更别提,京中早有传闻,说那琴师性子高傲,迟迟不肯与公主圆房。
她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若非他是珈洛钟情之人,她定会让他们分开,再好好替她的乖孙另择良婿。
故而,在她得知裴侯玮给李殷下了虎狼药,便想着顺势而为,让两人圆了房,也好破了外界的谣言。
所以她让人在屋内燃了情香。
此刻,拥挤的浴桶里,温稚京整个人挂在李殷身上,柔软的藕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
冰水将两人的衣衫全部打湿,浴桶周围满是因两人动作而溢出来的冰水,大片大片的水渍,光是瞧一眼便让人脸红不已。
温稚京冻得直哆嗦,雪山轻颤,单薄的衣裙沾了水,几乎遮不住她雪白的肌肤。
李殷只觉得方才压下去的欲念再次死灰复燃。
他大掌掐着身上女子的细腰,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它掐断。
他艰难开口,锐利的目光犹如黑夜捕食的狼王,却又在即将下口之时,多了几分难言的克制。
“温稚京,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冰水难耐,却能缓解身上的燥热,温稚京的脑子烧得糊里糊涂,几乎想都不想便跳进了浴桶,只是水太冷,她只好手脚并用的缠上李殷,汲取为数不多的暖意。
所幸她中的药不深,就这么抱着李殷泡了一会儿,理智已经回来了。
温稚京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青年的衣襟早已滑落,露出胸前大片被冰水湿润的薄肌,张弛有力,完美流畅的线条一路没入水下,那玉白的底子下透着不正常的薄红,还有几道疑似被她抓到的红痕。
以及,下面正硌着她的物事……
温稚京红着脸猛地放开他,狼狈起身要爬出去,却被他摁住腰肢,拖回了浴桶。冰水再次波动起来,冲击着彼此,荡起一阵暧|昧的弧度。
极度寒冷之下,让人更加渴望那点绵薄的暖意。
青年嗓音依旧淡淡的,却明显能听出冷淡的外表藏在浓浓的欲念。
“公主糟蹋完我就走,嗯?”
温稚京自知羊入狼口,双手低在他的身前,哭诉道:“那你想怎样……”
……
夜深如稠墨,檐角下的宫灯被风吹得不停摇曳,好不可怜。
屋内传来女子婉转的声音,哭腔带着浓浓的抗议。
“还要多久啊!”
话音刚落,李殷将她抱得更紧了,几乎将她绵软的身子嵌/入自己怀里。
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他喉结滚动,安抚道:“快了……”
屋内响起女子轻微的啜泣声。
“最后一次,这次是真的……”
……
直至深夜,宫外的烟花争先恐后的冲上云霄,随着一声声爆破之音,绽放出最绚丽的火花,转瞬归于平静。
昏暗的室内,烛火几乎燃烧殆尽,被缝隙钻进来的夜风吹得左右摇曳,将屋内的影子拉长缩短。
烛泪滴落满地,顺着精巧的莲花烛台,在地面上凝成一座座小山。
床榻凌乱。
透过垂下的帷幔,隐约可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李殷紧紧抱着怀中的温软,剑眉紧蹙,汗水顺着额间流下,理智和欲念在他脑海中不停碰撞。
意识迷乱之际,他猛地低头,一口咬住唇边的莹润玉肩,身下顿时传来女子吃痛的惊呼。
良久,亦归于平静。
寒风渐起,冲淡了屋内的旖旎气息。
温稚京举着酸痛的手,捂着肩膀红着脸,狼狈而逃。
她再也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了!
自己做的饭就是香(端碗扒饭.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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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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