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京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她羞愤得忍不住哭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沾湿了羽睫。
李殷念得入迷,忽然发觉手中的挣扎小了。
他一抬眼,才看到往日那张娇纵的小脸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羽睫湿润,满脸通红,额间的碎发被窘迫沁出的薄汗沾湿,一缕一缕黏在额头上。
此刻,她正委屈的咬着下唇,小声啜泣。
李殷莫名看得小腹一紧,目光微黯。
看着那一滴滴泪从饱满莹润的脸颊滑落,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划出道道晶莹的水痕,纤细的脖颈因为抽泣,露出两道流畅完美的线条,从耳后延伸至锁骨,时隐时现……
李殷这般看着,身体里那股被他刻意压下的欲念,竟有了复苏的势头。
喉结滚动几下,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同时松开她手上的禁锢,又将话本丢到一边,从怀中抽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替她擦拭眼泪。
只是那泪越擦越多,像泄洪一般,止也止不住。
温稚京赌气似的撇开他的手,坐在原地流着泪生闷气。
李殷也知玩笑开过了,可他又不擅长如何哄人,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他懊恼的捏了捏眉心。
“抱歉。”
两人一个小声抽泣,一个默默坐在软塌上盯着手里的帕子出神,就这般僵持了许久。
直到温稚京哭累了,愤愤拽过他手里的帕子,自己擦着眼泪。
李殷见她已经不哭了,这才敢开口,小心翼翼看她,试探问:“不生气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温稚京那股气又冲上来了,她愤愤瞪他一眼:“生气!”
李殷老实了,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任由她的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
只不过那本该是发泄怒气的殴打,落在他身上时,却莫名带起某种不可言状的酥麻。几乎对他造不成实质性伤害的拳头,仿佛一团绵软的云,被砸到的地方竟有说不出的舒爽。
脑海里不禁回忆起方才念过的淫|词|艳|语。
他不禁暗骂,这等祸害人的书,果真不能存在。
温稚京打了他几下,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目光幽深的盯着她,她顿时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待捕的羔羊,一顿折腾下来,没教训到他,自己却累得半死。
她只好收回手,幽怨瞪他一眼。
她哭,本意是想借机让李殷别再念那破话本的,谁知一哭起来像决堤似的,止都止不住,到头来哭得脸红气喘的,连鼻子都红彤彤的,像沾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整个人看起来比先前更窘迫了。
偏偏李殷还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显得她有些小题大做,毕竟话本是她买的,被他抓包本就羞耻,如今倒像是她恼羞成怒了。
温稚京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了!
她满脸羞愤,起身要走,却被李殷拉住。
“去哪儿?”他蹙眉问。
温稚京红着脸低喝:“要你管!”
李殷却握紧她的腕子,凝眸望着她的背影,放软了语气,耐心哄道:“是我不好,你若不解气便打我吧,莫要回去憋坏了身子。”
这时,房门被人敲了几下。
紧接着,紫珍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公主,秋郎君想见你。”
话音刚落,李殷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起来。
温稚京已经开口:“让他进来。”
许是探亲结束了,来同她辞别的。
她挣了挣被李殷握住的手,却没睁开,只好瞪了他一眼,后者收到她的眼刀后,只好悻悻松开手,只是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
秋野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小温满脸通红,尤其是那双明亮的杏眸更是通红一片,眼底还泛着水光,像是狠狠哭过似的。
他当即握紧拳头,对李殷怒目而瞪。
“小温,他是不是又欺负你?!”
因秋野曾救过她,在她孤立无援之际又收留她,所以对温稚京而言,秋野也是她的朋友,便允许他像从前那般唤她“小温”。
听到秋野暗含怒火的质问,温稚京一怔,摇摇头:“没有。”
秋野却以为她迫于那人的淫威才敢怒不敢言,他正要上前去将温稚京拉过来。
却被李殷先一步抬手挡在身前。
青年一袭白衣,玉质金相,生得谪仙模样,此刻却满身煞气。
他黑着脸,淬了冰的目光落在秋野那双愤怒得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子:“你想做什么?”
秋野毫不畏惧的回瞪他:“我要带小温走!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只知道欺负小温,小温在你这里受尽了委屈。”
原本温稚京听着前面心中还无感,直到最后一句,她神色动容,对此话表示颇为认同,暗戳戳点了点头。
她的小动作被李殷尽收眼底。
青年顿时脸更黑了,他冷嗤一声:“这里是公主府,我是她的赘婿,你想带我的夫人去哪儿?”
‘赘婿’二字,被他着重加深了语气,仿佛在提醒温稚京:他这个驸马到底是怎么来的。
温稚京不知道。
温稚京在装鹌鹑。
见秋野正要争辩,李殷再度开口,一句话彻底将秋野压得死死,“你可曾问过她的心意?”
秋野一噎,下意识看向温稚京。
温稚京本想置身事外看热闹,这下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她的脸上,盯得她浑身发毛。
尤其是李殷。
俊容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那双眸子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温稚京被他看得心虚不已。
她战略性咳嗽一声,没有回答李殷那句话,看向秋野,转移话题:“阿野,你突然来找我,可有要事?”
秋野闻言,才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颇有些失落的道:“小温,我可能要回丰南县了。”
温稚京一怔:“先前不是说要待到上元节后?”
秋野点点头,有些艰难道:“原先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前两日在集市上,碰到了两个怪人。”
说起这个,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那两个怪人衣着奇特,模样也生得奇特,棱角分明的大脸盘,眼睛像鹰一样,戴着高高的帽子,衣裳也与街上的人穿的不一样……”他努力回想着。
温稚京听他的描述,猜测他口中的两个怪人约莫是齐国人。
大周正值佳节,每年都会有各地藩国前来朝贡,或是外地来的旅人逗留。
秋野接着说,“那两人从酒楼出来,刚好与我遇上,谁知他们一看到我就两眼放光,紧追我不放,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甩开他们,谁知方才我出门又遇上了他们,非要拉着我去齐国。”
说到此,他有些后怕,又担心温稚京出门会遇上那两个无赖,忙告诫道,“小温,你这几日出门可千万要小心啊!”
温稚京连忙点点头记下。
翌日,午饭过后,温稚京便安排马车送秋野回丰南县,为了防止他在途中遇到什么不测,又派了两名暗卫跟着。
一阵忙活下来,温稚京累瘫在榻上,连里间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
李殷身着灰白色长袍,定定站在她身前,垂眸看她:“公主忙完了?”
温稚京听到声音,懒懒掀了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在她身前。
她累得连手指都懒得抬一下,像只累瘫的猫儿,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
温稚京闭着眼睛,却感觉身下的床榻一动,似乎有人坐在她的身侧。
温稚京终于睁开眼,歪过头看他。
李殷亦低头看向她,面无表情。
两人目光交汇,温稚京先一步移开视线,小声说:“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浓浓的占有,像狼,像鹰,更像阴湿的蛇,黏在她身上后再也扒不下来。
那目光太过炙热,仿佛要将她拆食入腹似的。
温稚京被他看得整个人拘谨起来,耳根微红,不由得将双腿并拢,两手规规矩矩的交叠盖在肚子上。
看起来乖巧老实的不得了。
李殷收回视线,却只叹了口气。
温稚京听到那声叹息,忍不住翻身看他,好奇问:“为何叹气?”
李殷幽幽道:“公主对那个秋野,似乎比对我还要上心。”
又开始了。
温稚京无奈,她发现自从秋野住进公主府,他不是这里不爽就是那里不爽,如同六月的天,上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她与秋野举止也并无半分不妥,温稚京想,或许是她给李殷的安全感不够多,才导致他患得患失。
一如先前的她。
温稚京忽然想起什么,立马从榻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小跑出去。
片刻后,又匆匆忙忙跑回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盒子。
李殷满脸疑惑。
温稚京笑着将木盒子递给他,李殷低头一看。
是一个紫檀木盒子,做工极为精巧,盒子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兔子浮雕。
他疑惑看向温稚京:“这是——?”
温稚京双眸亮晶晶的,笑道:“给你的生辰礼!”
见他神色微怔,温稚京又连忙解释道,“本想除夕那日送你的,谁知那日发生那样的事……”
她没说下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温稚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后来我一时给忘了,不过好在也不算太晚。”
她满含期待的看向他,“打开看看?”
李殷捏紧了盒子的边缘,却并没有遵循她的意思打开它,他幽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有些意味不明。
像是故意逗她,李殷轻叹一声,余光却在偷偷观察她,低声道:“可现在不是我的生辰了。”
被他这么一说,温稚京才意识到这件事的特殊性。她原想着,礼物都备好了,早送晚送无甚要紧,却没想过李殷很在意这些细节。
也怪她思虑不周,她应该想到的,生辰礼总是要与旁的礼物不一样,毕竟一年也就那一日能过生辰。
温稚京茫然的啊了一声,脑袋短暂的宕机了,无措看他:“那、那那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留着明年再送吧?
这多不合适啊……
李殷暗暗勾起嘴角,忽而凑近她,目光贪婪的在那片饱满红润的唇上游离。
“不如我们再重现那日情景,就当时光回溯,除夕夜还未过……”
他垂下眼睫,饶有兴致的看她,仿佛在看一场好戏般,期待着她的反应。
却见温稚京红着脸,怔愣过后,竟真的低下头认真盯着他那处看。
李殷眸中的戏谑蓦地僵住。
他神色骤僵,被她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下意识收紧了双腿,小腹微紧,身体里那股熟悉的欲念仿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
只听身侧,女子羞赧移开视线,低头绞着手指,低声细语道:“那、那我去让紫珍去买药……”
“……”
sao又sao得要死,真要又说滚
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第 49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