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为了让她那侄女做了燕王妃竟这般算计,饶是魏婳初入京,心里都不由有些震惊。
魏芙也开口道,“这若燕王殿下不肯娶了郡主做燕王妃,到时候最可怜的只怕是这郑家姑娘了。”
听着这话,魏婳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大姐姐在暗指什么。
燕王若不肯接受这门婚事,太后娘娘自然只有暗自生闷气的份,不可能真的拿燕王和郑老太妃怎么样的。
可郑云瑾的婚事高太后却可以随意拿捏的。
郑云瑾如今是皇上亲封的丹阳县主,那婚事上太后娘娘便可以插手的。太后娘娘哪怕是想把郑云瑾离京外嫁,太妃娘娘只怕也拦不住的。
到时候,大家提及这事,也只会说郑老太妃心太狠。至于郑家人,许也要因着这件事情还有错失的爵位和郑老太妃闹腾的。
这若真的闹腾起来,到时候可有的热闹看了。
燕王府
崔慎一身玄色锦服,拉弓射箭,接连数声后,只见离弦的箭俱都射中靶心。
孟嬷嬷瞅着自家王爷浑身散发的冷意,心中暗暗叹口气,缓步上前,低声道:“王爷,您歇一会儿吧。”
今日皇上封郑云瑾为丹阳县主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燕王府,可想而知自家殿下这会儿的心境了。
这些年,比起淮安侯夫人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殿下和郑家这个母族,更是关系称得上淡漠。
可现在,高太后却把主意打到了郑家身上,老太妃如今年岁已高,却还要为着这些事情烦心,王爷如何能不动怒。
正在这时,有丫鬟缓步走了上前,回禀道:“殿下,世子爷打发身边的长随岳安过来了,说是那日往王府许是落了东西……”
今日王府的气氛压抑到可怕,前来回禀的丫鬟也是屏气凝神,生怕触怒了主子。
孟嬷嬷自是知晓世子爷差人来寻的正是那日落下的玲珑球,可那日殿下既没让自己追了世子爷出去,那许是瞧不上世子爷这个外甥成日把心思花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这样想着,不等崔慎开口,孟嬷嬷便对着那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也不敢再多留,战战兢兢退了下去。
就在孟嬷嬷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退下时,却听崔慎突然开口问道:“昨日煜哥儿往魏家下聘,可还顺利?”
崔嬷嬷只当自己出现了幻听,可也没敢多想,忙回禀道:“殿下,世子爷昨日去下聘,满京城的人都在说魏二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便是她那姨母小周氏,瞧着这些聘礼,尤其里面还有殿下您私库里的东西,日后也不敢再委屈了魏二姑娘的。”
说完,崔嬷嬷又道:“这既是已送了聘礼,待老太妃寿辰过后,钦天监选了吉日,世子爷和魏二姑娘就该大婚了。到时候,魏二姑娘作为外甥媳妇,必是是要世子爷一起谢过殿下的。”
崔嬷嬷原是没准备说这句话的,可也不知为什么,听着殿下突然问题世子爷往魏家下聘的事情,她这心里陡然就一种莫名的慌乱。
说完这话,崔嬷嬷抬眸看着自家殿下,眼前的殿下眸子讳莫如深,却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轻笑出声。
而没等崔嬷嬷再说什么,崔慎便又拿起弓箭,恢复了原先的冷漠。
崔嬷嬷看着殿下的背影,沉默半晌,也退了下去。
燕王府外头
陆煜瞧着长随岳安出了燕王府,便急着上前问道:“东西可是拿到了?”
岳安却是摇了摇头:“世子爷,您是不是记错了,东西许是丢在别的地方了。”
按说岳安之前也随主子来过燕王府,可今日,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燕王府的气氛压抑极了。
陆煜仔细回忆到底是何时丢了那玲珑球,依旧坚持道:“那日我只往燕王府来,并未去过其他地方的。”
岳安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世子爷道:“世子爷,属下方才并未见着王爷,连孟嬷嬷的面都没见到,便被请出来了。您若是真的疑心丢在了王府,您根本无需遣了属下前去,自己去和燕王殿下说,燕王殿下疼您,或许会让下人们细细找一番的。”
陆煜却犹豫了,他哪有这个胆子。燕王舅舅宠他不假,可为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落在燕王府的玲珑球,他怎可能这样兴师动众。
何况,今日小皇帝册封郑云瑾为丹阳县主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燕王舅舅想来因着高太后的私心正心烦呢,他又哪敢上前触霉头。
“罢了,这玲珑球大不了再费心雕刻一个就是。”
嘴上虽这样说,陆煜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要在大婚前把刻了心上人名字的玲珑球送给魏婳的,可现在肯定来不及了,他心里一时间也颇为失落。
淮安侯府
郑云瑾被封了丹阳县主,高太后竟借着这个逼着母亲答应她那侄女嫁给燕王。
淮安侯夫人闻着这消息时,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当年母亲和离回了郑家,淮安侯夫人也曾往郑家去探望母亲,那些日子受的冷眼,淮安侯夫人每每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齿。
“我这就递了请安折子往宫里去,我便要劝着你外祖母,让她想想当初在郑家受的委屈,母亲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外祖母答应你燕王舅舅娶了高太后那侄女的。”
陆鸳知道母亲心里不痛快,她心里又何尝是滋味了。
可她知晓,这个时候她更不能火上浇油,否则母亲指不定做出什么惹人笑话的事情来。
太妃外祖母会不会顺势应了这门婚事,说到底这不是她们淮安侯府能插手的。
可这个道理她懂,母亲却不懂。
这样想着,她劝着母亲道:“娘亲,您这个时候往永寿宫去,这落在所有人眼中,便是您故意阻拦这门婚事了。”
“届时惹了太后娘娘动怒不说,就郑家,如何能不和我们淮安侯府闹呢。”
淮安侯夫人没想到女儿竟会拦着自己,没忍住气急道:“你这孩子,你怎就这么沉得住气。这不说别的,那郑云瑾是你表妹,如今得了县主的封号,这可是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风头的。”
陆鸳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可她再无奈,也只能继续开口道:“娘亲,我和云瑾表妹这些年虽不亲近,可到底也是表姐妹,她有她的前程,我有我的。我又何须因着她受封县主在这里掐尖好强。”
“再说了,她这县主的封号,未必就真的是福气。舅舅的性子您是知晓的,如何能容许高太后这样算计他的婚事。”
“舅舅肯定会想法子断了太后娘娘的念想的。可太后娘娘届时落得难堪,自然是要把气撒到别处去。到时候,第一个被牵连的人肯定是云瑾表妹的。”
“她这县主说到底是太后娘娘给的恩旨,既如此太后娘娘想拿捏她的婚事,到时候谁又敢护着。便是外祖母,也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侄孙女真的和太后闹僵的。”
顿了顿之后,陆鸳又道:“所以您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往永寿宫去。您便是有什么体己话和外祖母说,那也该等到月底外祖母寿辰,那会儿您私底下便是和外祖母说什么,也不至于落人口舌的。”
其实这些年,陆鸳恼火母亲的不知进退的,这些年母亲没少因着陆家得了爵位,郑家却落了一场空,在那里沾沾自喜。
甚至仗着自己是侯夫人,见着郑家的女眷时趾高气昂的。
可母亲就能笃定外祖母真的丝毫不顾及郑家这个娘家?
外祖母老了,这和郑家可是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怎么可能真的不想着替郑家谋划。即便外祖母真的狠得下这心,母亲也不该这样的态度,这不惹人看笑话吗?
淮安侯夫人只要一想到若郑家也得了爵位,那自己这些年的倨傲便瞬间成了笑话,心里就要呕死过去。
她又想到魏婳这个自己瞧不上眼的儿媳妇,就更郁闷了。
在她看来,这魏婳就是个扫把星,自她入京,就这么多事,件件都惹自己心烦。
看着母亲依旧在那里纠结,陆鸳是真的害怕母亲没有歇了不该有的心思,急着又道:“娘亲,您想想,您若真的这个时候往永寿宫去,外头人会如何议论您。郑家人若知道您阻拦郑家的好事,若真的打上门来,哥哥面上就能好看了?少不得有人笑话哥哥的。”
淮安侯夫人却依旧是心绪不平,看着女儿道:“就算是郑家要得了爵位,封一个伯府也顶天了。我断不能忍受郑家和陆家平起平坐的。”
陆鸳是真的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口无遮拦,无奈道:“母亲,这话您和女儿说说就好,万不能和其他人说的。”
“这郑家会不会受封,届时封了伯爵还是侯爵,这些都是皇上给的恩旨,岂是您可以随意议论的。”
见她这样小心谨慎,淮安侯夫人却是没好气道:“娘亲哪会这么蠢,也就和你犯犯嘀咕,哪里会随意在外人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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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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