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winnie,听说你们昨晚加班了。”郝安带着一个礼盒来负荆请罪。
何晚意双手举着手机,还在研究谢辞为什没有回消息,随意回了句:“嗯,到八点就结束了。”
“winnie,加班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加班福利。”郝安惴惴不安奉上礼盒。
何晚意疑惑:“我加班关你什么事?”
再看礼盒这包装,何晚意拒绝:“不会又想送我手表吧。”
“不是手表,就是一个小摆件,看你加班辛苦特意从家里拿的。”郝安有些心虚,其实礼盒是谢辞给她的,说是一幅画,郝安实在没兴趣拆,只好借花献佛。
“不是很贵重,你就收了吧。”郝安将盒子扔下,撤回办公室。
何晚意半信半疑拆开礼盒,一副白色相框映入眼帘,翻过相框,看到是一幅绿莹莹的漫天极光风景画。
何晚意第一反应,是在谢辞家看到过一模一样,风景画的另一侧。
由于画风太过饱和和艳丽,何晚意就算再没有欣赏水平,也能察觉出。
不会吧,郝安和谢辞?
住在同一个小区,拥有同一幅画,郝安靠关系进入鸿茂任经理岗位,郝安在美国上过三年大学,前几个月才回的国,谢辞说如果他有未婚妻……种种端倪让何晚意脑补出一个完整的逻辑链。
郝安和谢辞在美国认识,并且私定终生?
何晚意旺盛的求知欲让她心痒难耐,点开谢辞的朋友圈——近三天可见。
再点开郝安的朋友圈,划到三年前,郝安拍过很多自拍照,其中一张在海边,她站在礁石上喂海鸥,背景里一个高大身影背对海边,抬头望天空。
何晚意认出,正是谢辞。
一时之间,何晚意心情五味杂陈。
一重很尴尬的身份,她是谢辞未谋面的未婚妻,横在两人情感之间的绊脚石。
郝安还全然不知,将她送到谢辞家,给她谢辞的画。
何晚意就在昨天还跟谢辞一起吃饭逛街,还传出绯闻,实在太越界了。
何晚意最怕的是成为别人麻烦,此刻她快要疯掉了。
不管猜想是不是对的,谢辞总会遇到喜欢的人,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场错误。
何晚意下定决心取消婚约。
找到许久未联系的通讯录名单,何晚意给谢辞母亲,他们订婚主导者许美静打去电话。
“许阿姨,我是晚意。”
“晚意啊!好久不见,阿姨想死你了。”电话那头十分激动,“打你国外的电话停机了,我就一直跟你舅舅联系着。”
“我回国了,国外的号不用了。”何晚意寒暄,“你近来身体可好?”
“我听说了,让你舅喊你来家里吃饭,你舅说你忙,现在在一家律所做律师是吧。”
“是。”
“好不容易联系上,这个周末你来家里吃饭,我把小辞也叫上,你们明年结婚,早点熟络下感情。”
“阿姨。”何晚意叫停了许美静打算,“我想把重心放工作上,不想结婚……”
“晚意,你再想想,阿姨不逼你,就算工作在忙,也早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人相守,我对你俩知根知底,才撮合你们订婚的,这样吧,婚约照常,你们先相处看看。”
“阿姨……”
“好,就这样吧。”
许美静一意孤行挂断电话,根本不给何晚意说话的机会。
何晚意举着电话,深深叹了口气,这些年听舅舅那边说过,因为谢辞父亲去世,许美静受了些刺激,变得偏执顽固。
对他们的婚姻大概也是执着于谢辞能成家,才算完成一个母亲的任务。
而何晚意在恰当的时间出现,许美静将她做为谢辞的适婚对象,并且稳定这个想法三年之久。
许美静挂掉电话,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
何晚意这个危险想法,给她打击颇大。
原本以为只是谢辞不满意这段婚约,没想到女方也开始动摇,她坚守了三年执念在马上要兑现时,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许美静紧接着给谢辞拨去电话。
“喂,妈。”
“回国后,去找过你的未婚妻吗?”
“妈,我说过,我不会结婚的。”
“这个女孩是你爸爸中意的,你难道想让他死不瞑目吗?”许美静的情绪逐渐暴躁。
谢辞紧握住电话,身体因为隐忍而微微发抖。
父亲的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个打击,但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又何必在乎这一击。
“好的妈,我知道了。”谢辞转软了语气。
“小辞,我真的是为了你好,相信妈的话。”
“好,妈,你注意身体。”
谢辞又和许美静聊了一会儿,帮她缓和情绪。
挂掉电话,谢辞沉声喊来陈山:“传话给秦天浩,要是他们私下再敢见我妈,绝不是一千万这么简单,谢毕辉是怎么进监狱的,他该知道。”
“是。”
陈山已经习惯了谢辞对秦家的厌恶,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去了楼道口,直接给秦天浩拨过去,教训了一番。
等出了楼道口,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候多时。
“何律。”陈山立马转变态度,笑着跟何晚意打招呼。
何晚意尴尬一笑,她可不是等在这儿打招呼的,因为听见秦天浩的声音,和陈山代表谢辞的态度。
陈山也大概猜测,何晚意是忌讳谢辞有未婚妻这件事,与她解释:“是家里人逼boss订的婚,boss是不会娶这个未婚妻的。”
何晚意神情闪烁,失落不禁漫上眼帘:“那谢总见过他的未婚妻吗?”
“boss绝不会和她们一家人有任何瓜葛,等过段时间就会退婚。”陈山急忙解释,可越解释,何晚意情绪越低落。
陈山还想再补充点什么,何晚意已经打了招呼离开。
陈山想着何晚意最后走的模样不对劲,回了办公室,将何晚意听见他在楼道打电话的事跟谢辞说了。
“如果是我的未婚妻,我很介意。”
谢辞想起何晚意来家那晚,不觉间说出的话。
真的让何晚意误会了。
谢辞特别在意,他的未婚妻和何晚意的未婚夫不是一个概念,他的未婚妻他根本没见过也不想见,他还是单身,并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谢辞在郁闷了一个小时后,破天荒坐着员工电梯,去了并购项目组。
“这是我做的雪花酥,大家尝尝。”王瑾鸽将小匣子放到桌上。
“呦,你一个大小伙子,手还挺巧。”其中一大姐上前,衔了一块放嘴里,“不是很甜,奶香味十足,怪好吃的。”
同事听后,纷纷围上去。
何晚意伸了个懒腰,准备取一块尝尝。
王瑾鸽将一个小粉包塞进何晚意手里:“我多做了些,你拿回去吃。”
“王瑾鸽,你怎么不给我们都来一份,区别对待是吧。”大姐眼尖,一下撞破王瑾鸽小动作。
“超姐,你不是要减肥嘛,为了你好少吃点甜食。”王瑾鸽会找理由。
马超可不买账,打趣他:“你要是贿赂贿赂我,说不定就给你和晚意牵牵线了,你也不至于这么费劲追人。”
徐灏宇在一旁吃瓜附和:“你小子眼光挺高,就用这几块糖追美女。”
“这不是糖,是雪花酥。”王瑾鸽红着脸岔开话题。
何晚意看王瑾鸽害羞样儿,开玩笑说:“雪花酥挺好吃的,要不我考虑考虑?”
何晚意的话惹得哄堂大笑。
笑声尾音,脚步声从门外踢踏进来。
独属于谢辞的冷冽气氛扑面而来,众人收敛笑意,颔首等着谢辞发话。
徐灏宇还不确定的看了好几眼手机消息,确实没有通知谢辞要来,这是什么情况?
谢辞其实早就来了,在外头听见办公室这段对话,神色严肃,面容凝重。
直接向何晚意问去:“吃了别人的糖,你未婚夫不会吃醋?”
谢辞可是生气,他都不顾老板形象想来解释未婚妻的事,这个自说有未婚夫的女人,竟然还敢在办公室跟别的男人“**”。
何晚意没想过会在这种情景下再次见到谢辞。
今天联想的一幕,让何晚意对谢辞心有芥蒂,变得愈发拘谨和客气。
“我开玩笑的,谢总是有什么工作要交待吗?”
谢辞的火气被何晚意的冷言熄灭,怎么一到公司,何晚意就像变了个人。
谢辞第一次这么讨厌工作。
“来看一下进程。”来的理由,做为老板的谢辞有千千万万个。
徐灏宇上前迎接谢辞,将何晚意隔挡开:“谢总,咱们茶室,边聊边说。”
谢辞也没拒绝,跟着徐灏宇进了茶室。
也就十分钟,徐灏宇将谢辞送走,扯了下领带,寒冬腊月的天热的满头大汗。
谢总也不知怎么了,火气挺旺盛,徐灏宇汇报的战战兢兢。
何晚意下午回到法务部,有些资料需要核查。
当回到座位,一个精心粉色礼盒摆在桌子上。
何晚意打开礼盒上的卡片,熟悉的字体再次展现: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口味,所以每样都买了。
何晚意打开礼盒,各式各样的雪花酥排列在一起,盒子沉甸甸得有一斤沉。
心情沉重的将盒子扣上,何晚意盯着雪花酥发了会儿呆,随即抱着盒子去了总裁直属电梯,将盒子搁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正打算下楼开会的谢辞,撞见电梯中央孤零零的小盒子。
陈山立即将盒子抱起来。
谢辞打开反转卡片,多出一行娟秀小字。
“我未婚夫挺爱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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