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往常的这个时候,已经有阳光将树叶,草坪照耀的绿的发亮,银杏树叶长出嫩芽,柳树枝条上挂满了长条的绿叶,每当春风拂过,枝条就女孩子的长发随风飘荡,榆树墙从光秃秃的一片到单调的灰棕色中镶上了嫩绿色。

今天早上天空布着一层乌云,乌云这个过滤网的质量还是很不错的,漏出来的水是细细密密的,落在地上是无声的,被雨水洗过的绿叶是透明耀眼的,发出不是很大的莎啦啦的声音,柳树就像一把墩布,随着雨水的沾湿,来墩一墩空气中的灰尘,榆树墙上的灰棕树枝被自然界的染料染成了黑棕树枝,被雨淋湿的燕子低低地飞着,而一切的春意在这蒙蒙细雨中悄悄长大。

在被浸湿了的房屋内,还有人还没有起床。

闵轻舟昨天白天一觉睡到了下午,晚上一直没有困意,昨天的晚饭他稳定发挥,他和‘饕餮’吃的心满意足,这边的房子他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虽然定期还是会请一次家政打扫一下,但闵轻舟还是决定打扫一下这个房子的卫生,活动活动他的身体,吃饱的肚子,以及那条短信在他内心占据的最后一点郁闷。

这边的房子是闵轻舟上大学之前和父母一起住的,后来出了事他依然稳定发挥考上了他想去的城市和想去的学校,学到了他想学的专业,他就搬了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他的身体状况不好,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就没有去学校安排的宿舍。

大学毕业后,他的身体愈发糟糕,他便没再深造,回到了他长大的地方,去看了看曾经好友的家中,早已人去楼空,便回到了有他父母灵魂庇护他的房屋,也是像昨晚一样打扫了一次房子,只是那天不比今晚的精力,打扫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下,打扫完他也撑不住了,但他的内心突然就随着打扫干净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

第二天闵轻舟就离开了,直到重生之后回来那一次他就没再回来过,一直住他现在也在居住的距离城市繁华地带不远却也不近的公寓里。

昨夜收拾完后已经很晚了他又去杂物间整里曾经的东西,他待了好一会儿,里面有尘封已久的记忆,有遗忘在某个角落的记录,有他所怀念的人与事,杂物间的锁被打开,那些被他放在记忆深处锁起来的盒子也落了锁,当他抚平上面的灰尘,再次锁上盒子后,已经是后半夜了,简单洗漱过后一觉睡到了现在,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

老话说,早晨下雨一天晴。

蜷缩在床上的闵轻舟动了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闵轻舟被阳光一晃眼,转头身体侧躺向另一边,床头旁边的小桌子的床头灯和相框被镀了一层暖洋洋的光泽。经过一场雨的清洗,外面的一切在阳光的照耀下,都那么耀眼,树叶上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汇聚成了大水珠,树叶终于坚持不住,让水珠掉了下来,打在湿润的泥土上。

已经是上午了,床头桌上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闵轻舟轻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起啦起啦,‘饕餮’!你别控制我手机了啊!”,又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因睡得太晚,头有些微微阵痛。

闵轻舟床上空突然泛起点点星光与窗帘透过的阳光融为一体,乍一看以为是只小羊,渐渐的又变成七八岁的小孩子的脸,却保留了小羊角和小羊耳朵。闵轻舟吓一跳,“‘饕餮’?”询问似的问了一句,‘饕餮’一脸骄傲的双手一叉腰,傲娇的脸都挡不住他的喜色,闵轻舟先是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饕餮’,‘饕餮’把脸探过来让他摸,柔软蓬松的头发,带着点自来卷,小羊角还是那么光滑,特别是那个小脸又滑又软。

闵轻舟没了困意,神情从惊讶好奇的表情到肉眼可见的笑意,“哇,你升级啦,可以变成人的样子啦!”,高兴的把‘饕餮’抱在怀里,使劲儿揉乱了他的头发。

‘饕餮’秉持着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原则推开闵轻舟,“哎呦,你别弄乱我头发。”终于从闵轻舟怀里挣脱开,学着闵轻舟的样子小小的五指曲起,从头顶到刘海左右横扫,又顺着梳了梳。

闵轻舟简单用过早饭,‘饕餮’在闵轻舟面前晃了好几次,还主动说要帮闵轻舟洗碗,闵轻舟哭笑不得,“有洗碗机,好啦,小帅哥,咱速战速决回公寓那边好嘛?”

‘饕餮’目的达到了,满意了,在沙发上一窝,沙发现出一道小坑。都收拾好后,闵轻舟拿好钥匙手机在门口换鞋,而沙发上的坑逐渐变的平坦,沙发上方出现点点光斑,让人看不太清。

闵轻舟换好了鞋,将门把手一拧,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雨过天晴后的湿润一片和眼光照耀下不断闪烁的水珠,而是一个男人。

眼前这人看着有点憔悴,有明显的黑眼圈,嘴唇有点泛白还带着点死皮,唇部有一圈细细的胡茬,嘴里叼着烟,正要点火,见眼前的门一开也是明显一愣,可能也没想到眼前的门开了,和闵轻舟打了个照面。

这人只是怔了片刻,忙把打火机关了,正要把没点燃的烟也收了时,闵轻舟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表哥,不用,你随意就好。”

韩宇泽还是将烟收了,他这个表弟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么久没见,发现闵轻舟看样子好了不少,基本已经恢复了。“之前来过几次,一直没有人,我还以为你还是不在呢。”

闵轻舟表面上笑笑也没接韩宇泽这话,“表哥怎么来了,如果还是要我去做饭,我觉得舅妈做的不比我差。”而内心念念碎:好嘛,还找到我家门口来了。好巧不巧还是这边,幸好不是公寓那边,不然以后没地方躲了。

韩宇泽沉默片刻说:“这次是真的需要你。”闵轻舟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没搭话,韩宇泽看着闵轻舟,又抹了把脸,“奶奶,要不行了。”

听到这闵轻舟绷不住了,“外婆怎么了?当初你们只说她生病了,她喜欢妈妈做的饭,我做的饭她也会喜欢的,所以前几次你们每次找我,我哪次不是上赶着给你们家做饭,外婆我是一面没见着,饭也没见你们给她端过。”说着闵轻舟控制不住的上前迈了一步,眉头紧促,眼里是挡不住的愤怒“感情外婆你们一点不管,饭也是一点不剩啊?”

韩家重男轻女,外婆就母亲韩花妍一个女儿,外公见是个女孩,对母亲一直不闻不问,对外婆也爱搭不理,过了几年也没能填新子,外公就从自己大哥家过继过来一个男孩,比母亲大几岁,就这样母亲就这么多了一个哥哥。

但兄妹俩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的,都是各过各的,而外公极其喜爱自己这个新儿子,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母亲就更加被忽视了。母亲高中毕业,得偿所愿考上自己梦寐以求的b大,外公突然愿意管她了,她当时内心高兴极了,她终于得到自己父亲的认可了,但外公却是因为要母亲辍学与工作伙伴家的儿子联络联络感情,等年龄到了直接结婚。

母亲听了直接表示不同意,b大是她的梦想,她为了考上b大真的拼了半条命,她认为外公可以对她不关心,不在乎,但不能这样将她的努力,她的梦想碾在脚底。

外公却觉得母亲不懂事,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不能多为他考虑考虑,最后为这个家做做贡献。母亲的反抗遭到了外公的一耳光和关禁闭,最后是外婆偷偷将母亲送出来的,告诉母亲,不要回来了,去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如果当初没有外婆,他的母亲就不会上得到大学,也就遇不到父亲闽秋柏,没有外婆母亲不能顺利嫁给父亲。

当初闵秋柏夫妇因意外双双丧命,韩花妍娘家没有一个人愿意来,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而闽秋柏生前本就是孤儿,除了闵轻舟母子再无亲人,而外婆就是被家里刻意隐瞒错过了女儿女婿的葬礼,后来那些亲戚以闵轻舟未成年为由要瓜分他父母的遗产。

闵轻舟就是不同意,也是那时事情闹大,外婆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女婿死了,当知道真相后,外婆亲自去看了闵轻舟的父母,哭倒在闽秋柏夫妇的遗像前一病不起,后来闵轻舟在医院奇迹般地活着走了出来,再一次看见他所谓的亲戚在他家别墅门,要分他父母的遗产,外婆拖着病体再次挺身而出。

闵轻舟无论是重生回来前还是回来后,如果没有外婆的鼎力支持,他父母的遗产已经被亲戚霸占了。

韩宇泽看着眼前眼圈通红的表弟,他对自己的父母以及其他亲戚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对闵轻舟说“这次一定会让你见到奶奶的,奶奶她让我来和你说,她想吃番茄乌冬面。”

“早晨下雨一天晴”是从小听家里长辈说的,就用在了这里。

‘饕餮’:解锁新皮肤,我现在也是小帅哥一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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