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2

1-2

王霏的小姨姓赵,年龄三十八,但保养很好,即使哭得眼睛红肿精神憔悴,看起来也只像三十出头。不仅人年轻,而且长得很漂亮。

真不知道她老公为什么会因为她感染梅毒就要离婚,有病就治不就好了。

周洵在心里说。

夫妻中一方得了性病,甚至是感染HIV,也许很多人认为这是非离婚不可的事了,但现实中因此就直接离婚的概率并不像想象那么高。

因为赵女士年龄不大,周洵实在不好意思跟着王霏叫这么年轻的女士“阿姨”,他请她和王霏在办公室坐了,又安慰了她一句:“姐,你不要太难过,再做一次检测,看结果怎么样,即使真的是的,按医嘱吃药,也就是了,这又不是大病,没问题的。”

感染这种病,病带来的身体问题是一方面,但是遭遇到的社会歧视和亲人的打击,才是更让人难受的,赵女士虽是觉得自己没有道德问题,却还是感觉谁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道德审判,好在周洵对她时的言行都是“这病没啥”,这才让她好受了一点。

赵女士拿了纸巾擦了擦鼻涕,看着周洵说:“多谢你了啊,小周,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

周洵科室同事小袁还没进实验室去开始工作,看已经下班了的周洵没走,就过来说:“师哥,这两位漂亮姐姐是你朋友啊?”

虽然赵女士和王霏都心情沉重,见小袁过来,也赶紧起身对着小袁客气地打招呼。

周洵见小袁如见救星,对小袁说:“小袁,我扎针不行,麻烦你给赵姐抽一管血吧。”

小袁是刚进科室不久的,之前在门诊实习了很长时间,是周洵科室里最会扎针的,平时大家要自己抽血查个项目,就是请她帮忙。

小袁应了,说:“成,我去拿针头和管子。”

“EDTA抗凝管。”周洵提醒她。

抽血之后,周洵不好多麻烦小袁,让她去忙实验去了,又答应她之后请她吃饭,才转过来对赵姐和王霏说:“你们再等等,我要拿这血样去给一个朋友做,她那边才能做,我们科室没有试剂和仪器。”

周洵拿了赵姐的血样去找了杨妍,她是周洵的师姐,现在在专门做性病的课题组,专职科研。

杨妍收了血样,打趣周洵说:“这是谁的?不会是你的吧?做出阳性咋办?”

周洵:“……”

别的人可能就势下坡开玩笑,周洵是I人中的I人,而且觉得这事实在不宜作为玩笑话题,嘱托杨妍说:“不是的,一个朋友的亲戚的,反正事情很麻烦,还关系到离婚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

既然这样,杨妍也严肃起来,说:“行,正好搭着我现在这批样做,今天下午就有结果,到时候打电话通知你,没有检测报告,你懂的。”

“谢谢师姐,之后请你吃火锅。”周洵赶紧谄媚她。

“去,不想吃火锅了,最近上火。你给我带点你家里做的牛肉干就行,外面买的牛肉干不行。”

虽然恩人杨妍提了这样的要求,但周洵自己可不会做牛肉干,以前带到单位来分给大家吃的,都是周凝做的,他不能自己做人情,让周凝出力,当即说:“我得问问周凝最近要不要做,要是不做,我也变不出来给你。”

杨妍顿时失笑,心说他说句好听的糊弄自己都不,这也太直了,说:“那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带。我不吃火锅。”

周洵这才应下,不耽误杨妍干活,赶紧走了。

周洵所在医院里,女同事的结婚率完全没有男同事高,好像是男医生在婚恋市场上比较有优势,女医生就没有那么大的优势。而和周洵关系好的,大部分是未婚,可能是大家都没有孩子,比较有共同话题,也能一起出门去玩。

回到办公室,王霏和赵姐已经等急了,赵姐急切问:“好了吗,结果怎么样,是不是阴性?”

周洵只好说:“要下午才能出结果,下午出结果了就给你们打电话。”

赵姐失落地点了点头。

“医院周围总是堵车,也不好打车,我的车停在前面,要不,我送你们吧。”

赵姐道:“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你。”

“没事,反正也顺道。再说,我还能问问你具体情况。”

王霏说:“周洵,大恩不言谢了,以后你……”

她这话不免就太重了,而这对周洵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周洵赶紧打断了她,说:“不用说这些,只是小事,好了,先走吧。”

大约是出来走了走,赵姐情绪好像好了很多,不哭了,也有了一些精神气。到停车场,她说:“自从出了检查报告,他就不让我在家里住了,也不让我接近桐桐,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

她说的“他”,应该是指她的老公吧。很多人得性病,病倒不至于怎么样,环境压力却能把他们压垮,周洵说:“其实没什么,不管是不是真的是阳性。这不过是一个病而已,生病就治就好了。虽然这是传染病,但这不是呼吸道传播的传染病病,又不会轻易传播给其他人,所以不用有心理压力。”

赵姐勉强笑了笑,说:“是的,我之前真是太慌张了。”

“虽然梅毒主要是通过性接触传播,但是,像是人工授精、手术、不规范输血、伤口接触污染物,这些也有传播的可能性。要是赵姐你觉得可以排除性接触感染的话,你可以回忆一下,你最近可能会因为什么被感染?”上了车后,周洵问赵姐。

赵姐皱眉说:“我真的是被感染了吗?”

周洵说:“我们要先按照这个来想问题,要是没有,那是最好了,是不是?”

赵姐点了点头,说:“对。但我想不起来,我没做手术,也没输血呀,接触污染物,这个我哪里知道呢。”

看她恢复了理智,说话很有条理,周洵就放心多了,说:“之前我看了霏霏给我的你的检查报告,你现在还没有临床症状,血液血清学检测阳性,第一可能是假阳性,第二可能是潜伏梅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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