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上官凌波最终还是定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飞往新加坡。

晚上回到大宅,她一边电话里指挥着两个秘书带上恒远的各种资料,一边又嘱咐继续盯着同辉制造的动静。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跑向苏迟的房间。

在房门口她简单明了的低声安排妥当,收了电话,自已先屏息静气的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拢了拢头发,然后才推门进去。

她还是不敢看向苏迟,只是先装模作样的查看旁边的监护仪上的数值,把自己搞得像个不太专业的特护一样。可是,她这个不太专业的特护看了苏迟的心率又焦急起来:每分钟47次!周医生强调,他的心率千万不能低于50,也不能高于100。又看血氧才93,她急忙过去要给他戴上氧气面罩。

可是苏迟又抬手挡开。

上官凌波默默告诫自己:他还在生着气,而且还病着,千万要对他温柔些。是自己有错在先,要谨言慎行,千万别又惹他生气……

于是,她就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吃斋念佛模样,静静肃立在苏迟床前,一句话不敢说。

苏迟艰难的往上撑了撑,他还是愿意用更加正规的方式与她对话。

可是上官凌波瞥了一眼他的心率直线上升到110,赶紧出言阻止:“你别乱动了,周医生看到又会骂我。”

苏迟只好又躺了下来。

上官凌波想帮他垫个枕头,又担心他再次拒绝,就只敢继续垂首站在他床前一动不动。

“你要出门?”苏迟声音低哑无力却带着明显的关心。

上官凌波点点头“去一趟新加坡,”她说完便抬头,看着苏迟苍白的面色,心中又升起不舍,就又补充:“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我尽量明天能赶回来陪你去做检查。”

“不要那么赶时间,我没事。”苏迟摇摇头,又追问:“还是恒远集团的事情?”

她那次因为陪恒远集团太子爷白瞎了一周时间,回到大宅就跟苏迟发了脾气的事,自己还记忆犹新,听苏迟提起,她又有些气虚的更不好意思,只是语焉不详的点点头说:“小事情,一半天就解决了。”

苏迟听了,却好像不太满意的再次追问:“只是小事情?”他眼神太过清透,上官凌波就有种被人当场捉奸的尴尬。

可她还是死撑着场面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的说:“是小事情!这个世上,就没有能难倒我上官凌波的事情!”她说得豪情万丈,就又带着流氓气质的嘻嘻笑着安慰苏迟:“你尽管在家乖乖听话,养好身体,等姐姐回来。放心,一切有我呢!”

苏迟大概又被她这没羞没臊的样子给气到了,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脸上也跟着现出了些些粉红。上官凌波扭头看一眼监控仪,有些吃惊:“哎哟,怎么明明身子没动,心率涨得这么快!”可是,苏迟的脸却为何好象更红了些呢?

把头扭向一边的苏先生默默消化完女流氓的胡言乱语,刚想再说什么,这时张妈敲门进来。

张妈手上端了托盘,上面是一碗刚熬好的粥。她温声细语:“苏先生到吃药的时间了,周医生说啊,吃药前要先吃些东西,不然会刺激到胃部的。”

苏迟:……

嗯?看着刚刚还问这问那,问个没完的苏迟,一秒进入深睡状态,上官凌波也是对他誓不吃饭的坚决精神,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一室暖黄灯光静谧撒下,笼罩着苏迟的大床,与床上深蓝色真丝床品辉映出温暖的光泽。苏迟就那么沉睡在深蓝之中,温暖的光泽就像一束春日阳光照入深海,照着那个中了魔咒沉睡在深海海底的海之王子。

上官凌波看向她的王子,看向那白皙的肌肤上反射出的如美玉一般的温润光泽,心便随着那束春日阳光化作一汪春水。

时光静好,就在当下。

这是她的苏迟,就让她这样宠着他由着他吧!谁让他已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她把Alan留下,让他专门在这边照顾着苏迟的事情,明早十点准时来大宅接苏迟到医院,医院那边也已安排的妥妥当当。她这才放心的带了另外两个秘书启程了。

经过将近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终于落地新加坡。

以上官凌波的做事风格,一向是先人一步,控制着主动权。这回反被恒远牵了鼻子来回遛着玩儿了这么一圈,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任由自己再跟着他们跑来跑去的!

所以她直接给恒远一个措手不及,提前并没有联系他们,而是一下飞机就驱车前往恒远集团总部大厦。没有预约行程,没有提前计划,一切见机行事。

谁知在接待台前辛苦飞行五个小时的上官总裁被告知,他们恒远太子爷昨天下午就离开新加坡了!也许去了香港,也许去了泰国,也许会去中国也不一定……

上官凌波眼睛要翻到天上去了,妈的,你厉害,我就不信不能把你拿下!想吊着我的胃口让我跟着你跑来跑去,哼哼,别急!

上官凌波既来之则安之,转头让秘书把准备好的西湖龙井,和两件缂丝晨袍拿出来,驱车到了老总裁的别墅。

恒远集团现任董事长陈远哲,也就是恒远太子爷的父亲,现在还是恒远的实际掌权人。只是他一直在往后台退,把恒远很多新开展的业务都交给了自己的独子,恒远集团太子爷陈祖豪。

为了给儿子更多的历练机会,这位恒远集团董事长,早早的带着夫人躲到自己的别墅里,过上了半隐居的日子,只在每月的董事会,或遇到什么决策上的大事才会露面。

上官家在海外的生意与恒远集团有过交集,从上官凌波祖父那辈子,就与陈祖豪的祖父有些泛泛之交,到了他们父亲这辈,因都在海外,没有生意上的实质往来,但也算一个圈子里的人。

虽然他们那代最终生意没做成,但总还是以世伯相称,仅凭这点,上官凌波就能登门拜访。

所以说,上官凌波年纪轻轻就执掌了偌大的家业,却没一个叔伯兄弟跳出来说一个不字,也是跟她从小就显现出来的商业头脑,和极强的公关能力有很大关系。

花柏山别墅,上官凌波笑的像个乖巧的小狐狸。

她没一会儿,就跟大名鼎鼎的恒远老董事长混熟了,一口一个世伯的叫着,听老爷子讲和她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商场上互相勾心斗角,她便打趣说:“我以为只有我父亲老奸巨猾!原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故意瞟着老董事长,一副假装的欲言又止,这个娇憨的样子,把老董事长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把当年跟其它家族暗地里较劲的秘辛,抖落出一箩筐。

上官凌波一边听着老董事长的风雨商战故事,一边陪着夫人削水果,她哪里会削苹果皮,就干脆拿起一个直接放嘴里啃,还口齿不清的补充:“嗯,带皮的,营养更丰富!”

夫人也很是喜欢她一派天然的爽直性子,就干脆把带了皮的苹果分一半给老董事长:“凌波说了,带皮吃营养更丰富,老头子,你也带着皮吃吧!”

老董事长十分听话的也带着皮吃起来。

上官凌波在老董事长吃苹果的当口,又站在夫人身边由衷赞美着她保养得当的皮肤和头发。这一下,又引得老两口开始追忆起他们风雨人生中的爱情。

据夫人说,老董事长年轻时心性风流,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两个人都结婚一段日子了,他还是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可是老董事长马上叫起委屈来:“夫人啊,我都给你解释一辈子了,我那是生意上的应酬啊!酒桌上,当然不可能只是一帮大老爷们,有几个女人在,是正常的嘛,我,我并没有多看过她们一眼的!”

“谁相信你!越老越会骗人!”夫人明显一脸幸福,却偏装出嗔怨的样子,又实在掩不住对骗人的人的关爱。

这么一对头发花白了的老年伴侣,在自家别墅的庭院里,吹着暖风,沐着阳光,伴着偶有传来不知名的鸟儿的啁啾声,打着情骂着俏,竟让年轻的上官凌波忽然羡慕起来。

她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眼前浮现起,苏迟睡在深蓝海洋一般的大床上时的模样来。她的心就照进来一束春光,明媚了她的笑脸。

她不由轻柔的,认真的说:“以前我胡闹,只以为情场如商场,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所向披靡。而今我却觉得,商场如情场,需要真心付出,才或有所得。”

老陈董眼神赞许的看着她,握了她的手,很是欣慰的笑着:“果然是个有智慧的孩子,”复又肯定的说:“你会在商场中越走越远的!”

这时夫人却在一边轻轻叹了口气,拂着上官凌波的头发,现出无限怜惜:“你这孩子,说出这番话,应该是有了心爱的人了吧!”上官凌波一时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的心绪,只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只说:“我原先胡闹,从不把人放在心上,而今,却也慢慢明白一些事情,只是,还是想不太通透。”

夫人非常喜欢她的直白,却又有些触动的低声叹息着:“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是这样,早年一直在国外,任由着他胡闹,我们管不了。现今回来了,虽然他藏的深,可我还是能觉察到……他的取向!哎!”

上官凌波心中一惊,原来那位太子爷好男色!

可她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安慰着两位老人又像在剖白着自己:“我们这样的,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就从不知道珍惜,也从没体会过失去。我们啊,总要跌个跟头知道疼了,才肯低头看看真正的生活,才会沉下心来做事情。”她诚心实意,“您也别着急,我跟他接触几回,看他为人很是沉稳,关于责任,总也会有万全考虑。”

一般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总要有人完成,但自己的小爱好也会私底下继续。

上官凌波说的隐晦,就是想安慰老两口,子孙后代的事情不用担心。他们也听的明白,这种实际的安慰远比说他们儿子只是玩玩,以后会收心等等的说辞有用实在的多。上官凌波给他们的印象分又提高了不少。

相谈正欢,老董事长拉着上官凌波的手,意味深长:“凌波以后要常来,我们两家也应该多走动些了。”

至此,上官凌波此行目的达到,便赶紧直话直说:“此行确实是想要将两家关系拉得近些,想必世伯也知道上水正跟恒远在织造业方面正深入接触,我跟小陈总也就合同方面进行了非常实际的探讨,这回,就是希望能够再进一步,达成最终合作!”

生意场上最忌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上官凌波深谙其中道理。

所以,她在老董事长面前非常坦白,没有一句隐讳。老陈董也非常喜欢她的直率。当下表示:“这件事,我也有耳闻,并且已经看过草拟的合同。我很喜欢你这个丫头,从你做事风格来看,跟上水做生意不会错,所以你放心,我支持两家合作,不会出任何反对意见。至于最终细节,你还是要跟祖豪详细商量。”

有了老陈懂这句话,上官凌波心就放到肚子里,非常满意的准备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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