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了犯贱只好引发误会了

口水仗暂停,两人一齐出了房门,路过沈斯珩的厢房时,他们也恰好推开了门。

莫眠目光惊悚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他憋下了喊她名字的冲动,神情颇有几分复杂:“你们......昨夜是在同一间房里睡的?”

“是啊。”沈惊春爽快地承认了,她伸手自然地揽过燕越的肩膀,“我们可是一张床睡过的好兄弟。”

莫眠被这句话雷得差点惊掉了下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惊雨!”燕越气急败坏,警告地喊她的假名。

沈斯珩倒是从头到尾没什么反应,不过沈惊春和沈斯珩在凡间时就不对付,他懒得管她才是最正常的。

“我们如此有缘,不如一起吃早茶吧。”沈惊春的手被燕越拍开也不恼,随即又揽住了莫眠的肩膀。

莫眠烦躁地挣扎了好几次,在意识到挣脱不开后也就认命了,死气沉沉地任由沈惊春揽着自己。

莫眠和燕越去找店小二点餐了,沈惊春看到沈斯珩坐下后也跟着坐了。

沈斯珩今天还是戴着帷帽,虽然隔了一层薄薄的白纱,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看我做什么?”沈惊春单手托着下巴笑得欠兮兮的。

沈斯珩的声音也做了伪装,原本低沉的声音变得柔和,但还是冷冰冰的:“这里是只有这一张桌子吗?”

潜台词:别和他一桌,滚。

沈惊春什么人呀,就算沈斯珩不是她的绑定对象,也不妨碍她继续犯贱。

“我对姑娘一见如故,还请姑娘成全。”说完,沈惊春还抛了个媚眼。

燕越刚端着粥过来,就看到了这辣眼睛的一幕,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带着警告意味地提醒沈惊春:“林惊雨,你可别移情别恋。”

稍迟一步的莫眠更是大为震撼,大脑光速运转,推断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个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男人被沈惊春骗了感情,不仅如此沈惊春还想欺骗自己师尊的感情!

登时,莫眠看沈惊春的表情变成了恨铁不成钢,作为他们沧浪宗的剑宗怎能作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绕过沈惊春时,莫眠低声骂了句:“有伤风化!”

沈惊春一脸懵:“嗯?”

啊?有伤风化?我吗?

碍于泣鬼草还没得手,燕越也跟着沈惊春坐下了。

不知为何,氛围一时有些诡异,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其中流淌。

沈惊春在心里不合时宜地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个男人一台戏吗?

燕越警惕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女子,哪怕是吃饭,“她”也不肯摘下帷帽,只略微掀开一点将茶点送入口中。

其实沈斯珩不必吃食,除了莫眠,他们几人皆已辟谷,只是碍于伪装才吃些东西装装样子。

至于沈惊春......她完全只是因为想吃。

“好吃。”沈惊春砸吧砸吧嘴,还将一碟茶油酥推至沈斯珩面前,“这个好吃,姑娘多吃点。”

沈惊春当然不是多好心,沈斯珩讨厌吃一切芝麻有关的事物,茶油酥上可是洒了不少芝麻。

虽然知道沈斯珩不会吃的,但沈惊春就是要犯贱。

只是这一幕落在其余二人眼里却成了她向沈斯珩献媚。

燕越无端冷笑,沈惊春以前就这样,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甚至以前为了帮一个姑娘被骗光了身上所有钱财,到现在她还改不了这臭毛病。

这家伙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善茬,燕越可以欺负沈惊春,但他不想让沈惊春像个傻子一样被别的人骗得团团转。

燕越问:“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来此?”

沈斯珩不紧不慢抿一口茶,淡淡回复:“你是衙役吗?”

言外之意是——你算什么?还盘问上她了。

担心燕越生疑,莫眠倒是给了正经回答:“我们家小姐是宿州富商柳家的嫡小姐柳烟,是特来花游城游玩的。”

燕越并不就此作罢,反而紧逼着问:“既是富商家的小姐出门游玩,又为何会住如此简陋的客栈?”

“阁下这话好不讲道理。”莫眠并未慌张,他眼睛一瞪,“您在华春阁不是见到那群衡门弟子欺辱我家小姐了吗?”

沈惊春已经吃完了,她擦擦嘴提议道:“既然二位来游玩,不如和我们一道?”

“不行!”

“不必!”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同时响起。

沈斯珩起身,语气疏离冷漠:“我习惯独行,你们二位自便就好。”

莫眠慌忙带走未吃完的茶油酥,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燕越。

“那人真是的。”离开了客栈,莫眠愤懑不平地为师尊说话,“明明是沈姐姐出轨,他不去找沈姐姐算账,竟然把矛头对准了您。”

沈斯珩沉默不语地走在前面,不知是否听进了莫眠的话。

“你的美人走了,不去追吗?”燕越目光幽怨,竟有几分似被丈夫辜负的怨妇。

沈惊春不解地问:“你这什么反应,你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

燕越猛然醒神,靠,自己这是被鬼迷了心智吗?

“越兄今日有什么打算吗?”沈惊春笑眯眯地问。

“没有,你呢?”燕越能有什么打算,他的打算就是跟着沈惊春直到拿到泣鬼草。

“既然这样我们就随便看看吧。”现在才早晨,那个地方只有晚上才会开业。

沈惊春和燕越随意在街道上游逛,漫无目的地逛了很多店铺,很快他们不约而同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一开始,他们都只以为是巧合,但是逛了那么多家店,他们渐渐地发现了异常。

烈日正午,沈惊春和燕越不再闲逛,寻了家饭馆避避暑。

沈惊春的目光在这家饭馆游荡,最后定格在柜台上的一尊石像。

“你发现了吗?”燕越语气严肃。

“嗯。”沈惊春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她眼神冷静,声音沉稳,“所有的店铺都摆放着一尊石像。”

就像在现代的店铺会摆放招财猫招财,在这个世界的店铺也会摆放物品起到招财的寓意,只是这里摆放的不是招财猫,而是财神像。

但花游城的这些店铺摆放的不是财神像,而是一个男人的石像。

男人的长相并不慈悲,不符合民间传说的任何一个神佛。

这是最让沈惊春感到奇怪的,什么样的人的地位能胜过神佛在百姓心里的地位。

沈惊春满腹疑问,燕越也是。

正当沈惊春准备点菜时,店外忽然传来马匹嘶鸣和惊慌的人声。

“爹!”

街道上一匹失控的骏马疾驰而来,而街道中央有一位瘸腿的男人跌倒在地,他的女儿背着果篓站在街道左侧,马匹距离男人仅剩不到五米的距离,他的女儿根本来不及赶来救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划过,沈惊春飞落于马匹之上,她用力牵住缰绳,马匹的蹄子高悬在空中,在沈惊春的控制下缓缓地停在了男人的面前。

“爹!”他的女儿连忙跑来扑在了男人怀里,她慌乱地察看男人身上有无伤口,“爹,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男人也很是后怕,他在女儿的搀扶下缓缓站直。

沈惊春已经下了马,马的主人小跑着赶来,燕越将马匹还给了主人。

“小心点。”他提醒道。

被救下的男人自称老陈,女儿则叫小春。

老陈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感谢,邀请两人去家中吃饭。

两人倒也没有推脱,爽快答应了。

虽然只是个水果贩,但老陈的住房意外的还不错。

沈惊春和燕越跟着老陈进了屋子,一开始老陈因为站在前方挡住了两人的视角,但当他侧开身子时两人又看见了一件熟悉的物品——那尊男人石像。

“坐!小春给二位倒茶!”老陈热情地招呼两人,他的女儿小春为她倒茶时腼腆笑着。

沈惊春先喝了几口茶,她语气平常,似是闲拉家常:“你们这宅子还不错,卖水果一年赚很多吧?”

“哪有!”老陈乐呵呵地笑,他长相憨厚,看着就知道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卖水果赚不了那么多,攒几年的收入都买不起城郊的。”

燕越皱了眉,他疑惑地问:“既然这样,那你们怎么买得起这房子的?”

单看这茶,虽然不是碧螺春这类的好茶,但也不过是普通的程度,不像是为了买房花光了所有积蓄,或是赊贷了。

“二位一看就是外乡人,自然不知道。”老陈咯咯笑了两声,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神秘的氛围,“我们这没有穷苦人,全靠神明保佑!”

燕越心底嗤笑,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沈惊春却忽地说:“你说的神是台上贡着的那尊石像吗?”

“对。”老陈面露惊讶,“恩人怎么知道的?”

沈惊春笑了笑:“这里每家店铺都摆了这尊石像,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店家用来招财的,没想到百姓家里也会摆。”

“招财是一部分。”老陈点头,向两人解释,“我们的神保佑我们,实现我们的愿望。”

“实现愿望?这么厉害。”沈惊春吃惊地张大了嘴,配合地夸捧起这位“神”,“那这位神是谁?我没想起来哪位神和它对应。”

“是花游神!”说到这里,狂热的崇拜取代了老陈原本的表情,他言辞激动,“城主就是花游神!我们的城名就是取自他!”

“呵。”燕越嗤笑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一个凡人而已,竟敢自称为神。”

室内陡然寂静,气氛降至零点,老陈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燕越,一向温和的小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气氛诡异。

老陈声音尖锐刺耳,动作僵硬得像被操控的木偶:“你......胆敢质疑我们的神!”

燕越沉默不语,看似不动如山,手却已经缓缓移向腰间的佩剑。

“老陈,你口干吗?多喝热水。”沈惊春却面色如常,甚至语气平静地瞎说,“城主曾经是个凡人,现在他是神了,自然可以自称是神。”

她这话狗屁不通,但老陈脑子似乎不太好,僵硬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他声音迟缓,像是卡了的齿轮:“是......吗?”

“嗯嗯嗯。”沈惊春敷衍地点头,她起身告别,走时还从桌上的盘子里顺了几个点心,“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她也不问老陈和小春,拽着燕越径直离开了。

老陈和小春一言不发地盯着两人离开,昏暗的光线映照在两人面无表情的脸上,诡异又阴森。

走了一段路,燕越才道:“那家人什么情况,怎么那么诡异?”

沈惊春神情也没了刚才的轻松,她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清楚。”

燕越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和他无关。

日沉西山,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燕越随口问了句:“现在去哪?回客栈吗?”

沈惊春摇摇头,念出一个名字:“雪月楼。”

她说完又顿了顿,瞥了眼一旁的燕越,又补充了一句:“我自己去就行,你可以回去。”

她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就引起了燕越的疑心。

“去。”燕越警惕地打量沈惊春,她不想让自己跟说明又要搞幺蛾子,他必须跟着。

沈惊春耸了耸肩,表示随意。

雪月楼在花游城也算有名,并不难找到它的位置,两人很快就找到了。

雪月楼有个奇特的规矩,每个客人都必须佩戴面具。

沈惊春和燕越在来的路上顺便买了面具,正要进去时门口的男仆将他们拦了下来。

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仆语气温和,态度却十分冷硬,他伸出手笑道:“外来者请出示身份文牒。”

沈惊春将玉牌递给他,在他检查时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外来者的?”

“二位身上没有花游神的气息。”男仆笑得神秘,答案也是模棱两可的,不等她追问就将玉牌归还,“请仙者入内。”

沈惊春挑眉,这是在催她了。

沈惊春识趣住了口,她转身入内,但燕越却被拦下了。

“仙者,你还没有给我身份文牒。”

燕越攥紧了拳,他入城的时候是抢的普通人的通关文牒,可他告诉沈惊春自己是岐阳门弟子。

“仙者?”男仆见他不语,又催促了一句。

“不用查了,他和我是一起的。”沈惊春懒散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一瞧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我可以保证他的身份。”

男仆犹豫了半晌还是放行了,剑尊弟子愿意为他保证,想必不是歹人。

燕越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取得了沈惊春的信任。

沈惊春却是在心里腹诽:这傻子还在那纠结,都不知道她早就看出他身份了。

往里走几步,一股香风扑面而来,粉纱占满了沈惊春的视野,她不慌不忙伸出手,温香软玉瞬时满怀。

纤纤玉手在沈惊春的心口上绕圈,女人巧笑倩兮,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外乡人,要上楼喝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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