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没事吧,殿下!快传御医!”老尚膳见状,立即呼喊着冲到父王面前。
“寡人无事,大君也并非有意,尚膳不必惊慌。”父王安慰着老尚膳,可自己的脸颊却已鲜血直流。
“大君,您怎么能伤害龙体呢?”老尚膳哑着尖细的嗓音怒嗔道。
“想必并非是大君故意,主上也说了那是意外,你就不要揪着不放了。”大妃放话。
李成知道自己惹下祸事,便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勤政殿的地板,虽说犯了错,可看见自己的父亲吃了瘪,内心却也暗暗发笑。
“父王,依我看,都是这李成惹的祸事,既气坏了叔父,又伤了父王,依儿臣看,不如把李成交给儿臣,让儿臣替父王好好惩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一母同胞的哥哥李雨。
哥哥从小在大妃处教养,自然与大妃一脉相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从小在他宫里被打被骂、甚至丢掉性命的仆妇、内侍数不胜数。据可靠线报,据说我这位哥哥似乎对男子更感兴趣,经常与内侍一起“打闹”。
“罢了,都不要吵了,寡人说了无事,尚膳退下。雨儿,寡人还能分辨是非,等你坐上宝位,再来替寡人管理这个天下吧。”父王这话里似乎还有话。
御医为父王脸上的伤痕敷了药,随后父王坐直身子,语气颇有兴趣:“成儿,去哪儿闲逛了?”
李成俏皮的答道:“臣侄去了中殿娘娘的交泰殿。”
母后神情略过一丝紧张,忙问道:“可曾遇到什么人?”
李成缩着脑袋,正想说遇到我的那件事,可回头一想,捕盗大将的儿子也不能随便在交泰殿溜达,想必被抓也会有麻烦,所以答道:“臣侄不曾遇到。”
母后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宫宴被李成搅了一通,却也全须全尾的结束了。
“李成!你过来!”不用说也是我那略显跋扈的哥哥在吆喝。
人都说一母同胞,想必长得都应该是一样的,可谁知道,许是养的人不一样,所以生的便也有了差异。
母后说我比兄长俊俏,虽说我比兄长要略高些,可兄长却实打实的比我壮很多,听母后说,大妃娘娘就怕兄长营养不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这才长得五大三粗,因为体型健硕,所以这样貌自然没有我那么俊朗有型。
“雨殿下找我?拜见雨殿下。”李成还是算有礼貌的给兄长行了个礼。
“你今日弄伤了父王,你可知罪?”兄长似乎不想放过这个弟弟。
“雨殿下错了,是我父亲不小心误伤了殿下,殿下也已经不怪罪了,雨殿下又为什么非要揪住这个不放呢?“李成明显比兄长高半个头,说话间,把头一直,似乎在告诉兄长,他并不怕事。
“雨儿,何必为难成儿。”大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兄长身后走出。
“见过大妃娘娘。”李成给大妃行了个礼。
“成儿,快回去吧,你父亲还等你回府呢。”大妃边说边示意李成赶紧撤。
“娘娘!您为什么不让我惩罚他!”兄长似乎不高兴了。
“哎哟哟,我的宝贝雨儿,你要惩罚谁都可以啊,只是今天啊,你这弟弟还要回府,祖母已经跟庆林大君说了,让他回去好好结结实实打他一顿。”大妃一边哄着兄长一边拉着他往慈庆殿走去。
父王的銮驾还没到交泰殿,我已经早早跪在殿门恭候父亲和母亲。
见我跪在殿门,父王忙喝声停轿,快步走到我面前,母后也早早跟着过来伸手拉我起来。
看父王和母后的表情,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刚看到父王脸上的药,母后忙在父王身后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便也识趣的拉着父王的手走进交泰殿。
回到殿内,母后屏退众人,立即拉着我的手,忙问道:“刚才可曾见过谁?”
我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佯装谁也没见到,一直在殿内。
母后满面忧色,低声说:“顺儿,娘亲再叮嘱你几句。虽说你也才十五岁,可娘亲知道你是个极孝顺的孩子,自小不与你那兄长攀比,处处忍让,便是遇见旁人,也都是温文有礼,客气谦让。如今你长大了,娘亲也不能处处护着你,毕竟未来的路,终究是你自己走完。需知不论艰难险阻,为善之心,无恶之心不能丢,知道吗?”
我点点头:“这是自然,母后,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做到。”
父王长叹一声:“今日宫宴本就是为你们挑选佳偶,寡人看中了捕盗大将家的幼女林氏,据说也是自幼饱读诗书,是个娴静安乐的孩子。能与你做配,也算是全了你与世无争的个性,将来夫妇二人闲散度日,与书常伴,也是美谈。”
我不禁感叹,缘分竟是如此,前脚才装了林家的儿子,后脚便成了他家的快婿。
我郑重其事地望着父王、母后,开口说道:“父王是最知道我心性的,从不与人争抢,如今既然父王、母后有了旨意,儿臣遵旨就是。”
父王眼中满是不舍,怜惜地说:“顺儿,可你要知道,若要为你婚配,你便要离宫外居,自此就要在宫外经受苦楚,寡人实在是。。。”
我那可怜又柔弱的父亲,我又怎能不知你对我的亲情,承欢膝下15载,我人生的第一声便叫的是爸爸,你教我读书,让我认字,甚至从不强迫我去拉弓射箭,只是一味纵着我的喜好,可偏巧我不是个没有主意的人,虽得了您的宠爱,却也从没骄奢淫逸,似兄长那般跋扈。
我拉着衣襟给老父亲擦了擦眼泪,沉声说道:“如今朝廷的法度,儿臣又怎会不知。虽说离了宫便不能长久的承欢膝下,可也是离开了大妃娘娘的管控,儿臣也是乐得逍遥。再者,还有兄长,若定亲,兄长的世子之位也该获封了吧。作为世子则可以替儿臣在宫内照顾父王、母后,儿臣也放心些。”
父王见我如此说,思量了许久试探着问道:“那若是寡人晋你为世子呢?”
我从未想过要去当什么世子,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能安稳的度过一生比什么都好,所以便回道:“儿臣从未觊觎世子大位,自小母后便教育儿臣要知己守礼,自儿臣懂事起便知道世子之位是兄长的,所以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父王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也罢,寡人也不为难你们兄弟,既然你是如此恬静的性子,寡人也不愿意你在这个位置上被朝局煎熬。”
我立即给父王行了一个大礼,跪着回道:“父王,未来兄长即位,儿臣一定舍身护其周全,保我朝鲜国运。”
父王慈爱地看了看我,立即将我扶起,道:“好好好,寡人没有白教养你。”
按朝廷法度,凡王子未被册封为世子,便需要在十五岁这年离宫别居,或者王赐婚后,王子也需要离宫,先住到丈人家,而后在自己的府邸修缮完毕,便要携新妇回府居住。
父王心疼我,思来想去,为我选了手握一定兵权的捕盗大将家做配。要知道在汉城,除了五军营、内三厅,便就数捕盗厅属下有兵员,父王的深谋远虑,我又怎能不知,若未来时局有变,靠着丈人,我也能勉强自保,不至于任人宰割。再加上,捕盗大将为人忠勇,并不攀附显贵,在其治下,整个京城民风淳朴,和谐共存。能得到这样正直忠勇的丈人支持,未来我的日子便也会顺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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